傍晚的夕阳把“赵记杂货铺”的玻璃窗染成暗红色,铺子里却一片昏暗——赵老板没开灯,独自坐在柜台后,面前摊着一本皱巴巴的账本,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上面的数字,眼神空洞地盯着角落里堆积如山的农资袋。
“哗啦”一声,他烦躁地合上账本,账本边缘的纸页被揉得发毛。桌角堆着一沓退货收据,最上面一张写着“李建国,化肥4袋、农药2瓶,退款280元”,下面还有十几张类似的单据,总金额加起来超过了三千元——这几乎是他之前靠“无化肥”套餐赚的所有利润,现在全退了回去,还倒贴了不少运费。
“咳……咳咳……”赵老板猛地咳嗽起来,伸手去摸桌角的搪瓷杯,却发现杯子是空的。他起身想去倒水,脚踢到了旁边的农资箱,箱子里的“无化肥”化肥袋散落一地,印着“绿色生态”的包装袋在昏暗里显得格外刺眼。
这些化肥是他半个月前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厂家进的货,当时厂家说“成本低、利润高,贴个‘无化肥’标签就能卖高价”,他没多想就进了五百斤,还花了两百块做了宣传横幅和假认证。一开始确实卖得好,最多的一天卖了三十多袋,他还以为能靠这波赚笔大钱,把之前被三秒基地抢走的生意抢回来,可没想到,检测报告一出来,一切都成了泡影。
“咚咚咚”,有人敲门,赵老板以为又是来退货的村民,不耐烦地喊:“说了不卖了!别敲了!”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赵哥,是我,张批发商。”
赵老板愣了一下,赶紧开灯,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衬衫,打开门。张批发商手里拿着一个账本,脸上带着几分为难:“赵哥,之前你订的五十袋普通复合化肥,我给你送过来了,可现在你这情况……”
赵老板看着门口卡车上堆着的化肥袋,心里一阵发慌。这批化肥是他之前为了“补货”订的,当时想着“无化肥”套餐卖得好,普通化肥也能跟着走量,可现在退货潮一来,别说卖新货,连之前的库存都积压了。
“张……张老弟,这化肥能不能先拉回去?我现在……现在卖不动。”赵老板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你也看到了,这几天天天有人来退货,我手里没那么多钱,你再宽限我几天……”
张批发商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赵哥,不是我不帮你,这批货是你半个月前订的,厂家那边已经结了账。你要是实在卖不动,我可以帮你代卖,但得扣点手续费,而且什么时候能卖出去,我也说不准。”
赵老板无奈地点点头,看着张批发商把化肥卸在铺子门口,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粗略算了算,铺子里现在积压的农资包括:“无化肥”套餐化肥三百多斤、普通复合化肥两百多斤、过期农药十几瓶,总价值超过了五千元——这是他大半年的流动资金,现在全变成了卖不出去的库存。
“吱呀”一声,隔壁的小卖部老板路过,看到铺子里的情况,小声问:“老赵,你这铺子还开不开啊?这几天村民都在说,再也不来你这儿买东西了,说你骗人。”
赵老板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卖部老板识趣地走开了,临走前还摇了摇头,嘴里小声嘀咕:“当初好好卖正经农资多好,非要搞那些歪门邪道……”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赵老板心上。他想起半年前,铺子虽然生意不算特别好,但每天也有稳定的收入,村民们买农资也愿意来他这儿,觉得他“实在”。可自从三秒基地来了,他看着农户们都去买三秒的有机肥,心里就不平衡了,总想搞点“捷径”,结果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他走到铺子门口,看着对面公告栏上贴着的检测报告,红色的“合格”字样在夕阳下格外醒目。公告栏前还有几个村民在看,偶尔传来几句议论:“还是三秒实在,种的菜安全,不像有些人,就知道骗人……”
赵老板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赶紧缩回铺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他靠在门板上,身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头,心里充满了悔恨。他知道,这次不仅是钱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口碑——羊街镇的村民都知道他散布谣言、卖假农资,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他这儿买东西了。
夜深了,赵老板还坐在柜台后,没开灯。铺子里静得能听到外面的虫鸣声,角落里的农资袋像一座座小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拿起手机,想给厂家打电话退掉剩下的“无化肥”化肥,却发现厂家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对方早就卷着钱消失了。
“完了……全完了……”赵老板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他知道,这场由他掀起的谣言风波,最后不仅没打倒三秒基地,反而把自己的农资店推向了绝境。库存积压、口碑下滑、资金短缺,这些问题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铺子里,照亮了柜台上的退货收据和堆积的农资袋。赵老板坐在昏暗里,第一次意识到,靠欺骗和谣言赚来的钱,终究是镜花水月,一旦真相大白,只会留下无法挽回的损失和永远失去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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