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研究员记录仪屏幕上那个规则得令人心悸的微小“凹陷”,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短暂的平静。它并非数据的自然波动,更像是一幅完美画卷上,被精心剜去的一个小点,透着一种非自然的、充满恶意的工整。
“何工!何雨水同志!你们看这个!”陆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惶,他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刚刚休息了片刻的何雨柱兄妹。
那“凹陷”在实时监测图上清晰可见,位置分毫不差,正是白天薇奥菈那缕“生长”之力消失的空地边缘。代表“星火网络”连接强度的彩色光流,流经那片区域时,仿佛遭遇了一个无形的漏斗,强度明显削弱,颜色也变得黯淡。更令人不安的是,这“凹陷”并非固定不变,而是在以极其缓慢、但坚定不移的速度,向着四合院的方向……移动!
它在持续吞噬着弥散在空气中、由周边居民无意识散发的微弱理念共鸣,并且,正在靠近源头!
“这东西……在靠近?”何雨水脸色微变,她的时间感知能模糊地“听”到,那片区域的时间流逝,正发出一种细微的、被吮吸般的异响。
何雨柱盯着那移动的“凹陷”,眼神锐利如刀。他能感觉到,混沌原点深处镇压的那丝“寂灭碎片”,依旧冰冷沉寂,并未与这外面的“凹陷”产生直接联系。这说明,外面这东西,要么是那“寂灭之心”自毁后残留的、某种具备自主性的“后遗症”,要么……是另一个更加未知的存在,被之前的战斗,或者被“灯塔”的光芒吸引而来。
但无论如何,它的目标很明确——理念能量,尤其是那些新生的、微弱的“星火”。
“它不敢直接冲击生态核心,所以在蚕食外围网络。”何雨柱沉声道,“像白蚁蛀木头,等我们发现时,恐怕根基都被掏空了。”
“能阻止它吗?”陆研究员急切地问,“用之前对付那个大家伙的力量?”
何雨柱缓缓摇头:“难。它不是实体,甚至不是能量体,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负压’或者‘概念黑洞’。我们的力量大多作用于有形或意念层面,对这种纯粹‘缺失’的状态,拳头打在空处,效果不大。” 他之前化解湮灭波纹,是依靠“奇点重生”的创世之力,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爆发,无法作为常规手段。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侵蚀方式,连何雨柱也感到有些棘手。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嚷嚷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老易!老阎!你们都出来评评理!”是刘海中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愤懑,“许大茂这小子!他家的蜂窝煤堆过界了!占了我门口小半尺地!这像话吗?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紧接着是许大茂尖细的反驳:“二大爷您这可冤枉好人了!那地儿本来就是公用的,我怎么就过界了?您拿尺子量了吗?红口白牙可不能瞎说!”
然后是易中海试图和稀泥的劝解:“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邻里邻居的,为这点地方吵吵,让人笑话……”
阎埠贵则在一旁敲边鼓,算计着公摊面积和煤块数量……
若是往常,何雨柱只会觉得这是院里禽兽们日常的鸡飞狗跳,烦不胜烦。但此刻,在他高度集中的灵觉感知下,这场因“地盘”和“规矩”而起的争吵,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刘海中身上,升腾着对“界限”和“秩序”的强烈执念;许大茂则散发着钻规则空子、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变量”气息;易中海努力调和,体现着“道德”对冲突的缓冲;连阎埠贵那精打细算的念头,也代表着一种在规则内寻求最优解的“计算”。
这些平日里令人厌烦的、属于人性的“鸡毛蒜皮”,此刻却如同一个个微型的理念发生器,散发出虽然混杂、却真实不虚的意念波动,融入了周围的“星火网络”之中。
而那个正在移动的“概念凹陷”,在触碰到这片由争吵产生的、混杂而活跃的理念波动区域时,其移动速度,竟然……明显地减缓了!那规则的“凹陷”边缘,甚至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不易察觉的……“模糊”!
仿佛一台精密的真空吸尘器,突然遇到了一团粘稠杂乱、充满韧性的棉絮,虽然仍在缓慢吞噬,但效率大打折扣,自身也受到了些许的……“污染”?
何雨柱猛地睁大了眼睛,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我明白了!”他低喝一声,脸上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神情,“这东西,它吞噬的是‘纯净’的、‘单向’的理念共鸣!就像薇奥菈那缕纯粹的‘生长’之力,或者周边居民无意识散发的、相对单纯的积极意念。但它……消化不了这种充满矛盾、纠缠、算计的,属于‘人性’本身的、复杂的、‘活’的意念!”
“哥,你的意思是……”何雨水也瞬间领悟,眼中闪过亮光,“它追求某种抽象的‘纯净’,反而无法处理现实人间的‘混沌’?”
“没错!”何雨柱用力点头,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往常那种混不吝的笑意,“它不是怕强大的力量,是嫌咱们这院儿里……‘人味儿’太重!太‘脏’!”
这个发现,让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变。
陆研究员张大了嘴巴,看着监测图上那确实减缓了移动速度、边缘开始出现毛刺的“凹陷”,又听听窗外那愈发激烈的争吵,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这……这样也行?用……用吵架来防御外星入侵?”
“不是吵架,是生活本身。”何雨柱纠正道,他走到窗边,看着院里为了半尺地、几块煤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位大爷和许大茂,眼神中第一次没有了厌烦,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欣赏,“就是这些鸡毛蒜皮、斤斤计较、你争我夺,这些最真实、最接地气的人间烟火,构成了最有效的‘理念防火墙’!”
他转过身,对何雨水和陆研究员快速说道:“雨水,你恢复一点后,试着引导院内生态,不要排斥这些‘负面’或‘复杂’的情绪波动,反而要将其纳入网络,让它们成为网络的一部分,增加其‘粘度’和‘复杂性’!陆研究员,继续监测那个‘凹陷’的反应,特别是它对不同‘成分’理念能量的吞噬效率!”
安排完毕,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竟然主动推门走了出去。
院内,刘海中正扯着许大茂的衣领子,易中海和阎埠贵在一旁拉拉扯扯,吵得不可开交。
“都嚷嚷什么呢!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何雨柱一声吼,带着往常的蛮横,瞬间镇住了场子。
几人一愣,看向他。
何雨柱走过去,先是瞥了一眼那堆引起争议的蜂窝煤,然后对着刘海中,话锋却是一转:“二大爷,您说许大茂占您地儿了?”
“对啊!柱子你给评评理……”刘海中立刻来了精神。
“评什么理?”何雨柱打断他,指了指许大茂那边,“您家去年修房顶,那废瓦片是不是也堆在那边角上小半年没清理?那时候您怎么不说占公家地儿了?”
刘海中一下被噎住,脸涨得通红:“那……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何雨柱又看向许大茂,“还有你,许大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个月从厂里顺那俩旧零件,是不是塞你家煤堆底下去了?真要较真,这算不算侵占公家财产?”
许大茂脸色一变,支吾着不敢接话。
何雨柱最后看向易中海和阎埠贵:“一大爷,三大爷,您二位一个讲究道德模范,一个精于算计得失,这事儿您们觉得,光在这儿和稀泥有用吗?是不是得立个实实在在的、大家都挑不出毛病的规矩?”
他这一番连消带打,把每个人的小心思、小算盘都掀了个底朝天,院里的争吵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被戳到痛处,变得更加“热烈”和“复杂”起来。羞愧、恼怒、辩解、算计、对规矩的渴望、对自身利益的维护……种种情绪和念头交织碰撞,产生的理念波动愈发混杂、强烈。
而监测屏幕上,那个“概念凹陷”在接触到这片升级版的“混沌人味儿”区域后,移动几乎陷入了停滞!那规则的边缘变得更加模糊,甚至整体都微微震颤起来,仿佛一个有洁癖的人,被迫掉进了泥潭,吞噬效率降到了最低,自身结构都受到了干扰!
何雨柱站在争吵的漩涡中心,感受着周围那浓郁得化不开的、属于四合院特有的“人间百味”,看着监测图上那吃瘪的“凹陷”,心中大定。
任你来自星海深处,概念如何诡异,到了这南锣鼓巷的四合院,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这遍布算计、充满烟火气的人心,便是最坚不可摧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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