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存在于暗痕残留内部的、微弱闪烁的诡异光标,如同悬在何雨柱意识深处的一根毒刺,时刻提醒着他处境的不妙。
它静静地待在那里,不与何雨柱的力量产生任何交互,也不散发任何能量波动,只是固执地闪烁着,其频率稳定得令人心悸,形态上与“万识之网”的权限标识有着令人不安的相似性。
是“寂静边荒”留下的监视器?还是暗痕本身与遥远的“万识之网”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共鸣信标?何雨柱无法确定,但这光标的存在,让他感觉自己最后的隐秘角落也被侵占了。
而外部,那无所不在的、背景辐射般的“注视感”依旧持续着。它不带来压力,却也无处不在,如同空气,平时感觉不到,一旦你刻意去感知,便能发现它填充了每一寸空间,记录着每一次非自然的能量涟漪。
何雨柱彻底放弃了“大动干戈”修复自身的想法。他像是一个最高明的伪装者,将所有的行动都拆解成最细微、最符合“自然代谢”的步骤。
修复“混沌滤网”的裂纹?不再是集中力量冲击,而是如同细胞分裂般,引导一丝丝念力,以近乎磨损自然修复的速度,缓慢地弥合那些细微的损伤。整个过程被拉长得如同真正的生理愈合,毫无烟火气。
滋养“人心锚点”?他不再进行任何明显的引导和强化,而是将自己的力量化为最温和的“滋养因子”,混入四合院本身流转的、微弱的人间烟火气中,悄无声息地浸润着每一个执念核心,使其在看似平常的日常中,得到最不易察觉的巩固和微不可查的纯化。
他甚至刻意放缓了“动静之核”的运转速度,让其散发出的能量波纹,与四合院地脉、与北京城乃至与整个地球自然环境的微弱能量场保持同频,将自己彻底“伪装”成环境的一部分。
这是一种极致的隐忍,如同在猛兽环伺的丛林里,将自己伪装成一块石头,一株枯草。
效果是显着的。
那无所不在的“注视感”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何雨柱能感觉到,那“目光”偶尔会在他体内能量自然流转的某些节点、或者当院内某位居民的执念产生较为剧烈波动时(比如易中海因为徒弟愚笨而发火,贾张氏因为吃食不如意而咒骂),会稍微“聚焦”一瞬,进行更细致的记录,但很快又会恢复成那种广泛的、背景式的监测。
它似乎接受了当前这种“低活性、高复杂性”的样本状态,并将其记录为常态。
然而,这种“伪日常”的维持,对何雨柱心神的消耗是巨大的。他必须时刻保持最高级别的警觉,控制着自身每一丝力量的流动,同时还要分心关注院内居民的情绪,避免产生过于剧烈的、可能引来“精准解析”的执念风暴。几天下来,他的精神疲惫感甚至比经历一场大战还要强烈。
“哥,你脸色很不好。”何雨水担忧地递过一碗温水,她的生命能量感知最为敏锐,能感觉到兄长体内那种近乎凝固的、强行压抑的紧绷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只能如此。”何雨柱接过碗,喝水的动作都刻意保持着一种自然的节奏,“在找到摆脱这‘目光’的方法,或者弄清楚那光标到底是什么之前,我们只能当最合格的‘样本’。”
他的意识再次小心翼翼地掠过那暗痕残留中的光标。它依旧在闪烁,稳定得令人讨厌。
……
与此同时,在地球同步轨道,那片利用青萝植语星盟秘法和技术隐匿起来的狭小空间内。
阿水和青萝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上次强行建立的、被“扫描前兆”粗暴中断的通讯,似乎留下了某种难以察觉的“痕迹”。他们能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与笼罩四合院同源的“观测感”,也开始在他们这片隐匿空间外围徘徊。
虽然凭借植语星盟的高等隐匿技术,这观测暂时无法穿透进来,但就像有人在用手电筒反复照射你藏身的灌木丛,虽然还没照到你,但那光影的晃动已经足以让你心惊胆战。
“通讯风险太高了。”青萝看着面前不断泛起细微涟漪的隐匿力场,语气凝重,“‘它们’的监测网络比我们想象的更敏锐,任何非常规的能量外泄,都可能暴露我们的位置。”
阿水沉默地点点头,他面前悬浮着一个粗糙的能量模型,正是根据上次短暂通讯中何雨柱反馈的、以及他们自身探测到的数据构建的“寂静边荒观测模式模拟图”。
“它们在记录一切‘非自然’的波动。”阿水指着模型中那些不断扫描的虚拟波纹,“柱哥那边…恐怕正处在一种极致的压抑状态。我们必须找到一种…完全‘自然’的、或者能被它们归类为‘宇宙背景噪音’的联络方式。”
他看向青萝:“你们植语星盟,有没有那种…依靠生命本身微弱磁场共鸣,或者利用恒星风、星际尘埃等自然现象传递信息的技术?越原始,越不起眼越好。”
青萝蹙眉沉思,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一缕翠绿色的能量丝线:“有是有…一些古老的、用于星系内短途通讯的‘植络感应’,或者利用特定星云粒子流的‘潮汐信标’…但那些要么范围有限,要么准备时间漫长,而且信息承载量极低,可能一次只能传递几个模糊的意念碎片…”
“几个意念碎片,也比完全失联强。”阿水斩钉截铁,“准备吧,我们需要在‘它们’彻底锁定这片区域前,和柱哥建立起一条…‘隐形’的线。”
……
四合院内,看似平静的日常下,暗流依旧在按照其本身的规律涌动。
阎埠贵依旧在算计着每一分钱,试图从各种边角料里抠出好处,他的精打细算在何雨柱的微妙滋养下,甚至变得更加“根深蒂固”,成为一种近乎本能的生存智慧。
刘海中依旧做着当官梦,在车间里试图拉拢人心,那官迷的执念在外部无形压力的映衬下,反而显得有几分…纯粹的滑稽。
许大茂依旧上蹿下跳,四处搬弄是非,试图找机会给何雨柱添堵,他的嫉妒与攀比,在何雨柱有意识的“忽略”下,如同得不到燃料的火苗,虽然不灭,却也烧不起太大的风浪。
而易中海,则陷入了一种更深的纠结。他那被何雨柱无意中引导出的、对“传承”的微弱期待,与院内年轻一辈(主要是他看不上的许大茂、刘光天之流)的不成器形成了尖锐矛盾。他时而会因为棒梗偶尔流露出一丝对厨房的好奇(源于何雨柱偶尔给他点剩菜)而心生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时而又会因为许大茂的奸猾而将这丝涟漪彻底掐灭。这种内心的拉锯,让他的执念波动变得比其他人更频繁一些,也偶尔会引来那无形“目光”稍长时间的停留。
何雨柱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对易中海“人心锚点”的滋养,试图平复那种过于剧烈的内心冲突,避免成为“观测焦点”。
日子就在这种极度压抑的“伪日常”中一天天过去,地球上的1955年即将走向尾声,寒冬愈发凛冽。
直到这天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席卷四九城,北风呼啸,卷着雪沫,打得窗户纸噗噗作响。
何雨柱像往常一样,在极致的控制下,进行着每日例行的、缓慢到极致的自我修复和锚点滋养。
突然!
他意识深处,那暗痕残留中的诡异光标,毫无征兆地…改变了闪烁频率!
不再是那种稳定得令人发指的节奏,而是变成了一种急促的、带着某种特定规律的快闪!与此同时,一股微弱但极其尖锐的、仿佛某种“警报”或“提示”的意念波动,顺着那光标与何雨柱意识之间某种无形的连接,猛地刺入他的感知!
“!”
何雨柱浑身一僵,所有伪装近乎破功!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失控的能量,死死“盯”着那急促闪烁的光标。
这异动持续了大约三秒。
然后,光标恢复了之前的稳定闪烁频率,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何雨柱知道,那不是幻觉!
就在光标异动的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那笼罩四周的、无所不在的“注视感”,产生了一次极其细微的、近乎本能的…“偏转”!就像监控摄像头被远处突然亮起的车灯晃了一下,虽然瞬间就调整回来,但那一瞬间的注意力确实被分散了!
这光标…是在示警?还是在…干扰外面的观测?
何雨柱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由暗痕残留模拟出的、疑似与“万识之网”有关的光标,或许…并不完全是坏事?它能在某种程度上,感知甚至…轻微影响“寂静边荒”的观测?
他立刻尝试着,集中起一丝微弱到极致、几乎与自身思绪无异的意念,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恢复稳定的光标。
没有回应。
光标依旧故我地闪烁着,对何雨柱的试探毫无反应。
何雨柱没有气馁。他回想着刚才光标异动时的那种特定频率和那股尖锐的意念波动,尝试着在自己的意识中模拟、复刻那种感觉。
一次,两次,三次…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光标…极其微弱地…再次闪烁了一下,频率与他模拟的意念产生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同步!
有效!
虽然回应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证明,这光标并非死物,它能够被一定程度地…“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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