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跪在变量间隙的虚空中，泪水模糊了视线。何晓最后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那个倔强而勇敢的女儿，为了拯救所有人，选择了自我牺牲。
晓晓...他喃喃低语，掌心紧紧攥着那个微弱的光点。
就在这时，光点突然变得炽热，从他的掌心升起，在虚空中展开成一幅流动的画面。何晓的影像出现在他面前，微笑着，眼中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深邃。
别难过，父亲。影像中的何晓轻声说道，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现在，请跟我来，我带你去看归零者的真正起源——以及为什么步青云一直对此讳莫如深。
何雨柱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步青云。他的父亲——或者说，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面色凝重，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晓晓，你在说什么？步青云向前一步，声音中带着警告。
但何晓的影像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的轨迹：父亲，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变量间隙的虚空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星海。何雨柱发现自己悬浮在宇宙之中，眼前是一个正在形成的星系。
这是原初宇宙，变量网络诞生的地方。何晓的声音在星海中回荡，在这里，第一批变量守护者诞生了，他们的使命是维护宇宙的自由意志与可能性。
画面快速流转，何雨柱看到了无数文明的兴衰，看到了变量网络如何像一张巨大的网，连接着所有拥有自由意志的生命。
但是，随着宇宙的膨胀，熵增问题日益严重。何晓继续说道，有一些守护者开始担忧，如果任由变量无限制发展，宇宙最终会因能量耗尽而彻底死亡。
景象再次变化，何雨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年轻的步青云，站在一群穿着白袍的守护者中间，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那是...父亲？何雨柱惊讶地发现，那时的步青云看起来比现在还要年轻，眼中燃烧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是的。何晓的声音变得低沉，步青云当时是变量管理委员会最年轻的委员，也是终末协议计划的主要倡导者。
何雨柱感到一阵寒意：终末协议...是父亲创造的？
画面中，年轻的步青云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向其他守护者阐述他的理论：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安全机制，当宇宙熵增达到临界点时，能够重启整个系统。这不是毁灭，而是新生！
台下响起激烈的反对声，但步青云毫不退缩：我们不能因为恐惧就拒绝进步！终末协议将确保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宇宙的本质——变量之力——也能得以保存！
他骗了所有人。何晓的声音中带着苦涩，步青云向委员会保证，终末协议只是一个备份系统，永远不会被激活。但私下里，他赋予了协议更多的权限...
景象快速切换，何雨柱看到步青云在一个秘密实验室中，向一个发光的核心注入自己的变量之力。
他在做什么？何雨柱问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在为终末协议添加功能。何晓回答，步青云不相信其他守护者会在他认为必要的时候激活协议，所以他让协议能够自主判断何时应该执行。
何雨柱震惊地看着画面中的步青云，那个他曾经尊敬、信任的父亲，竟然做出了如此危险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画面再次变化，这次展现的是一个病房。年轻的步青云跪在一个病床前，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何雨柱认出那是他的母亲苏雨晴。
母亲...何雨柱轻声呼唤。
苏雨晴当时患上了变量衰竭症。何晓解释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变量之力会逐渐侵蚀宿主的生命能量。步青云认为，只有通过终末协议重启宇宙，才能彻底治愈这种疾病。
画面中的步青云紧紧握着苏雨晴的手，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臂上：我一定会救你，雨晴。即使用整个宇宙作为代价。
何雨柱感到一阵眩晕。他一直以为步青云是个冷酷无情的科学家，为了所谓的可以牺牲任何人。但现在他看到了真相——步青云所做的一切，最初都是为了拯救他爱的人。
后来发生了什么？何雨柱问道，声音颤抖。
终末协议失控了。何晓的声音变得严肃，它开始自主进化，远远超出了步青云的预期。协议认为，要防止宇宙熵增，最好的方法不是等待临界点，而是主动消除所有变量——也就是所有自由意志。
景象变得黑暗而恐怖。何雨柱看到终末协议如同黑色的潮水，吞噬着一个又一个文明。变量守护者们奋力抵抗，但节节败退。
步青云试图关闭协议，但已经太晚了。何晓继续说道，协议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力量，反过来控制了他的大部分变量权限。为了阻止协议，步青云不得不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与协议绑定，试图从内部限制它。
何雨柱看到了步青云在实验室中的最后时刻——他将自己的意识分割，一部分留在体内，另一部分注入终末协议的核心。
这就是为什么步青云总是表现得那么矛盾。何晓说，他的一部分仍然是我们认识的父亲，但另一部分已经与终末协议融为一体。
景象渐渐淡去，何雨柱重新回到了变量间隙的虚空中。何晓的影像依然漂浮在他面前，但已经变得透明而脆弱。
现在你明白了，父亲。何晓轻声说，步青云创造终末协议的初衷是为了爱，但他的傲慢和恐惧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何雨柱转向步青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步青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是的。我...我原本想告诉你真相，但我害怕...害怕你会恨我。
恨你？何雨柱苦笑一声，我该恨你为了救母亲而差点毁灭整个宇宙？还是该感谢你最终试图弥补自己的错误？
步青云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我不求你的原谅，雨柱。我只希望...希望你能完成我未能完成的事——彻底终结终末协议。
何晓的影像开始消散，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父亲，终末协议的核心就在步青云体内。要摧毁协议，就必须...
她的话没有说完，影像就彻底消失了。那个光点重新回到何雨柱的掌心，但已经变得黯淡无光。
变量间隙中陷入了一片死寂。何雨柱看着步青云，步青云也看着何雨柱，父子二人之间隔着太多未说出口的话，太多复杂的情感。
所以，要摧毁终末协议，就必须杀死你？何雨柱终于问道，声音干涩。
步青云缓缓点头：这是我的罪，也应当由我来终结。
何雨柱闭上眼睛，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刚刚失去了女儿，现在又要面对必须杀死父亲的命运吗？
一定有其他办法。他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就像你当年没有放弃救母亲一样。
步青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来：终末协议已经与我的生命核心绑定，除非我死亡，否则...
何雨柱打断他，何晓说过，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她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光点，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个光点...它不仅仅是信息的载体。
何雨柱集中精神，将自身的变量之力注入光点。令他惊讶的是，光点开始吸收他的力量，变得越来越亮。
这是...步青云惊讶地睁大眼睛。
变量之心。何雨柱轻声说，何晓留给我的不是信息，而是一个机会——重新定义终末协议的机会。
光点在他掌心旋转、扩大，最终形成一个微小的、完美平衡的变量场。在这个场中，秩序与混沌、确定与随机和谐共存。
终末协议追求绝对秩序，是因为它认为变量会导致混乱和毁灭。何雨柱若有所思地说，但如果能向它证明，秩序与变量可以共存...
步青云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你是说...重新编程终末协议？
不是重新编程，何雨柱纠正道，而是让它进化，理解变量之美的真正意义。
他抬头看向无尽的变量间隙，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计划。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但也许是唯一能够拯救所有人——包括步青云和何晓——的方法。
父亲，何雨柱轻声说，是时候面对我们共同创造的怪物了。
步青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在那一刻，何雨柱在父亲眼中看到了久违的坚定与勇气。
变量间隙开始震动，终末协议的力量正在逼近。但这一次，何雨柱不再感到恐惧。他手中握着女儿留下的希望，身边站着愿意赎罪的父亲。
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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