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3601的窗台，张伟的尖叫就划破了宁静：“我的当事人材料！昨天放桌上怎么不见了？！”
他手忙脚乱地翻着文件柜，额头上急出一层薄汗——今天上午九点要开庭，那份关键的证据材料要是找不着，当事人的案子就要悬了。咖喱酱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被他撞得差点泼了杯子：“张律师你别急，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张伟抓着头发，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昨晚整理到半夜，明明放茶几上了！难道被风吹走了？”说着就要往外冲，想沿着楼道找。
“等等。”赵海棠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是不是蓝色文件夹？我早上扫地时看到茶几底下有个角露出来，以为是垃圾，捡起来放你文件袋里了，就在你公文包侧袋。”
张伟猛地顿住，手忙脚乱拉开公文包，果然摸到个硬邦邦的文件夹——蓝色的，正是他要找的！他一把抱住赵海棠，差点把人勒得喘不过气：“海棠！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海棠拍着他后背，含糊不清地说：“勒……勒死了……我就是看它露个角，怕被咖喱酱当废纸收了……”
咖喱酱在旁边吐吐舌头：“我才不会呢！”可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她昨天确实差点把茶几底下的“废纸”扔进垃圾桶，还是赵海棠拦了一句“看着像文件”。
这不过是个寻常的早晨，却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开暖暖的涟漪。
中午吃饭时，诸葛大力盯着电脑屏幕皱眉。她在做一个关于“城市交通流量”的建模分析，数据量太大，电脑运行得像个老风扇，嗡嗡作响还卡顿。“卡死三次了，”她敲了敲键盘，语气里带点无奈，“再这样下去，今晚别想睡了。”
张伟刚打赢官司回来，脱了西装就凑过去：“我看看……哟，这配置确实带不动，我办公室有台闲置的工作站，显卡内存都够，给你搬来？”
大力眼睛亮了：“真的可以吗？”
“多大点事，”张伟拿起手机就要叫闪送，“我让助理送过来，半小时到。” 赵海棠突然举手：“我去帮你搬吧，工作站沉得很，你一个人抬不动。” 咖喱酱也说：“我去买杯冰美式，给你提神！”
等工作站安好，冰美式的凉气混着键盘敲击声散开，大力看着流畅运行的模型，抬头时正好撞见张伟在帮赵海棠擦汗——刚搬完机器的海棠额头上全是汗，张伟递水的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她忽然想起昨天随口提过“工作站散热差”，今天桌上就多了个新的散热底座，是咖喱酱从楼下电脑城淘来的二手货，擦得锃亮。
傍晚的公寓格外热闹。赵海棠在厨房炖排骨汤，砂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顺着门缝钻到每个房间。张伟在客厅贴新买的隔热垫——上次大力烫到手后，他特意找了防火材质的，边角都磨得圆圆的，怕刮到人。咖喱酱在给绿植浇水，发现大力的仙人掌歪了，小心地扶直，还垫了块小石子固定：“上次被风吹倒了，这次肯定稳当。”
大力抱着笔记本出来查资料，刚坐下就被排骨汤的香味勾得回头。赵海棠探出头：“再等十分钟就能喝，给你留了最嫩的肋排，加了玉米，你上次说这样炖不腻。”
“谢啦。”大力嘴角弯了弯，目光扫过客厅——张伟正踮脚换灯泡，因为她提过“灯光暗了伤眼睛”；咖喱酱把她昨天随口说“好吃”的饼干摆到茶几中间；赵海棠的砂锅旁边，放着张伟买的新锅盖——上次那个被汤熏黑了，他今天路过厨具店特意挑了个玻璃的，说“方便看熟没熟”。
这些事太小了，小到像空气里的尘埃，不留意根本看不见。可当它们落在心上，却比阳光还暖。
夜里下雨，咖喱酱突然咳嗽起来，声音哑得像破锣。她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正想找药，就见大力拿着保温杯出来，里面是刚冲好的蜂蜜水，还加了点盐：“含着慢慢咽，比吃药舒服。” 张伟从房间翻出自己备着的止咳糖浆，瓶身都快过期了，却还清晰地写着“儿童专用”——是他之前帮邻居小孩买的，一直没扔。赵海棠则把自己的厚外套披在她身上，外套上还带着厨房的烟火气：“披上，别着凉，汤还温着，等下给你热一碗。”
雨声敲打着窗户，屋里的灯光却暖得像裹了层棉花。咖喱酱捧着保温杯，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身影，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管的小丫头，现在才知道，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么踏实的感觉。
第二天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把公寓照得透亮。张伟在阳台晒被子，发现赵海棠的吉他弦松了，顺手帮他调紧；大力看到张伟的西装袖口磨破了，找了同色的线，趁他开庭时悄悄缝好；赵海棠炖汤时，特意多放了枸杞，因为咖喱酱昨天说“最近总觉得累”。
这些事真的太细碎了：是记得你不吃香菜，盛汤时特意撇干净；是知道你怕黑，出门总顺手给你留盏灯；是发现你皱眉时，递过来的那杯刚好不烫的水。
可正是这些细碎的瞬间，像针脚一样，把这座公寓的每个人缝在了一起。当张伟拿着赢了的判决书回来时，大家递过来的不是恭喜，而是“饿不饿，汤在锅里”；当大力的模型终于跑完时，没人问结果如何，只说“快去睡，黑眼圈都掉地上了”。
傍晚的风里，又飘起排骨汤的香味。咖喱酱趴在栏杆上看夕阳，忽然说：“咱们公寓，好像比家里还暖呢。”
没人接话，但客厅里传来的调笑声、吉他声、键盘敲击声，还有那句轻轻的“汤好了，快来盛”，就是最好的回答。原来最动人的感动，从不在惊天动地的大事里，就藏在你记得我，我也惦记着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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