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公寓,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唐悠悠正蹲在阳台整理花盆,新换的薄荷草冒出嫩绿色的芽,指尖刚碰到叶片,门铃就响了——节奏轻快,是她之前随口提过的“三短两长”,说这样一听就知道是熟人。
她擦了擦手上的泥土,趿着拖鞋跑去开门,门链刚解开,就看见天宇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个印着猫咪图案的保温袋,额角还带着点薄汗。
“刚从城南那家甜品店过来,”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声音带着点喘,“你说过他们家的巴斯克芝士蛋糕要趁凉吃,我骑电动车来的,比开车快。”
唐悠悠侧身让他进来,目光落在他沾着草屑的裤脚——电动车筐里大概放了盆栽,蹭到了路边的野草。她没说破,只转身去拿拖鞋:“进来吧,刚拖过地,换双干净的。”
天宇换鞋时,眼角余光扫过客厅:沙发上铺着新洗的棉布罩,印着细碎的蓝花;茶几上摆着半杯柠檬水,杯壁凝着水珠;电视柜上的剧本翻开着,页边写满了红色批注,“林婉儿第23场哭戏:眼泪要‘含而不落’”——字迹娟秀,却透着股执拗。
“看来你这儿恢复得不错。”他把保温袋放在茶几上,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蛋糕盒,还有一小盒草莓大福,“周制片说你昨天加了场夜戏,没敢太早来打扰。”
“还好,张导拍得细,但不拖沓。”唐悠悠端来两个盘子,指尖碰到蛋糕盒时,天宇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避免碰到她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空气突然静了半秒。
她切蛋糕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天宇的睫毛很长,垂下来能遮住瞳孔,此刻却睁得很亮,像藏着点没说出口的话。唐悠悠慌忙低下头,叉子切进芝士蛋糕,绵密的纹路里渗出焦糖色的流心。
“尝尝?”她把盘子推过去,“你以前总说太甜,这家的糖放得少。”
天宇叉起一块放进嘴里,果然不腻,芝士的醇厚混着淡淡的焦香,在舌尖慢慢化开。他忽然笑了:“记得你第一次在剧组吃这个,被王坤看见,还说‘女演员吃这么甜,不怕胖上镜难看’。”
提到王坤,唐悠悠的叉子顿了下,随即又释然地笑了:“那时候总怕他找碴,每次吃都躲在化妆间角落,像偷东西似的。”她叉起颗草莓塞进嘴里,酸溜溜的汁水溅在唇角,“现在倒好,周制片昨天还问我‘要不要加场吃甜品的戏,刚好能拍蛋糕特写’。”
天宇看着她唇角的红渍,喉结轻轻动了动,想说“我帮你擦”,话到嘴边却变成:“张导拍特写很厉害,他镜头下的食物都像会发光。”
唐悠悠没接话,起身去续柠檬水,路过书架时停住了——第三层摆着本泛黄的《唐代女性史》,是她刚进组时买的,扉页上有行小字:“林婉儿该是什么样?该是敢在史书里留一笔的模样。”当时天宇看见,还在下面补了句:“那就让她在剧里留一笔。”
现在再看,那行补写的字迹旁边,又多了几行批注,是张导的笔锋:“第17章可加段她读《女诫》时的冷笑,反差感就出来了。”
“张导昨天来借这本书了。”唐悠悠拿起书,指尖划过那几行字,“他说拍历史剧,就得对着史书抠细节,连女主角翻书的手势都得考据——你看,这页夹着的书签,是他找博物馆朋友拓的唐代书签纹样。”
天宇凑过来看,肩膀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胳膊。两人同时往旁边挪了挪,又都笑了——像学生时代不小心撞在一起的同桌,带着点笨拙的拘谨。
“对了,”天宇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上次你说喜欢攒书签,这个是我在潘家园淘的,老竹制的,上面刻着‘长安’两个字,有点像剧里的场景。”
唐悠悠打开盒子,竹片温润,刻痕里还留着淡淡的茶渍,像被人盘了很多年。她指尖抚过“长安”二字,忽然想起剧里林婉儿站在城楼上说的台词:“长安的风,吹过每个人的脊梁,不管是公主还是民女。”
“很配林婉儿。”她把书签夹进《唐代女性史》里,刚好是讲“市井女性”的章节,“谢了。”
天宇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碎发上,镀上层浅金色。他忽然想说点别的,比如“电动车筐里的薄荷苗是给你补的,怕你之前那盆冻死”,或者“昨天看你夜戏的路透,哭戏比以前更有层次了”,但话到嘴边,只变成:“蛋糕要化了。”
唐悠悠“哦”了声,坐回沙发,两人埋头吃蛋糕,偶尔抬头对视一眼,又慌忙错开。窗外的鸽子咕咕叫着飞过,楼下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公寓里只有叉子碰到盘子的轻响,还有彼此隐约可闻的呼吸。
吃到一半,天宇的手机响了,是周明发来的消息:“新剧本改好了,林婉儿的高光戏加了三场,悠悠有空看看?”他把手机递给唐悠悠,屏幕离得太近,她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搔过。
“这里,”她指着其中一行,“‘掀翻棋盘’这场,能不能让她笑着说台词?我觉得林婉儿的反抗,不该是哭着的。”
天宇看着她指尖划过的地方,忽然说:“我觉得可以。就像你上次说的,她的倔强在骨子里。”
唐悠悠抬头,这次没躲开他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像把镜头调成了特写,清晰得能看见她瞳孔里的光。
“你好像……”她顿了顿,找了个合适的词,“比以前爱笑了。”
天宇愣了下,随即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大概是……觉得踏实吧。”
踏实——这个词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圈圈涟漪。唐悠悠低头笑了,叉子上还沾着点芝士,她没擦,就那样放在唇边,像藏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甜秘密。
夕阳西下时,天宇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停下:“那个……薄荷苗在电动车筐里,我帮你拿上来?”
“好啊。”唐悠悠跟着他走到楼道,看着他弯腰从筐里捧出那盆薄荷,叶片上还挂着水珠,“刚浇过水,应该能活。”
“嗯。”天宇把花盆递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那我……先走了。”
“路上慢点。”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明天收工早的话,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就街角那家面馆,你说过他们家的葱油面不错。”
唐悠悠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像个等着被点头的孩子,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好啊。”
天宇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笑着挥挥手:“那我明天来接你。”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又熄灭,唐悠悠抱着薄荷盆栽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晚风从楼道窗吹进来,带着点春天的暖意,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刚才他递花盆时,指尖的温度好像还留在手腕上,不烫,却暖得刚好。
她低头闻了闻薄荷的清香,忽然想起蛋糕盒里剩下的草莓大福,好像……留给他明天当早点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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