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的楚云和乌渊,如同被抽去了筋骨、只能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在阴骨长老一行人的严密监视与押解下,沉默地离开了那座如同巨大骸骨巢穴的枉死城,朝着幽冥域那传说中最为荒凉、危险的极西之地,一路行进。
楚云体内,被阴骨长老亲手种下了数道强大而阴毒的鬼族禁制。这些禁制不仅如同最坚固的枷锁,封印了他体内绝大部分奔腾的混沌灵力,使其如同被冰封的江河,更如同一根根无形却冰冷的毒针,深深刺入他的经脉与窍穴,时刻不停地刺探、监控着他的神魂波动。
任何试图冲撞封印或传递隐秘信息的异动,都会立刻引发禁制反噬,带来如同万蚁噬心、神魂撕裂般的剧烈痛苦,甚至可能直接引爆部分禁制,造成不可逆的重创。
他的伤势极其严重,胸骨碎裂,内腑受创,经脉多处受损,并未得到对方丝毫的治疗,全凭混沌道体那远超常人的强悍自愈能力,在缓慢而艰难地修复着。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缺乏血色,行走间甚至能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阵阵闷痛。然而,他那双深邃如同古井的眼眸深处,却始终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与冰冷到极致的算计,仿佛在绝境中依旧冷静盘算着每一步棋。
相比之下,乌渊的状态要更差一些。他本就修为远不及楚云,身上带着之前被擒时留下的伤痕,神情萎靡不振,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前路的恐惧,以及对被困家人安危的深深担忧。
他偶尔会偷偷看向身旁步伐虽然踉跄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楚云,目光中带着难以化开的愧疚与复杂情绪,嘴唇嚅动,却往往在守卫冰冷的注视下将话语咽回。
“楚……楚先生,对不住……我真的……”在一次队伍短暂停下休整、看守注意力略有分散的间隙,乌渊终于鼓起勇气,用一缕微弱到几乎消散的魂力传音,向楚云表达歉意,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与无力,“他们抓了我的妹妹,还有几位年迈的族老……我,我不能……”
楚云目光平静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深邃。他同样以微不可察的传音回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言。活下去,才是眼下唯一重要的事。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他没有去责怪乌渊的“背叛”,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和至亲性命受胁的双重困境下,并非所有人都能如钢铁般坚守承诺与道义。如今,他们两人如同拴在同一根稻草上的蚂蚱,命运已然紧密相连。
押解他们的队伍,实力强横得令人绝望。阴骨长老如同阴影中的主宰,坐镇队伍中央,周身散发出的返虚大圆满气息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渊,仅仅是靠近,就让人神魂颤栗,不敢直视。
傀戏灵和傀无影这一明一暗两位半步问道的影卫左右使,则如同最警觉的猎犬,时刻监视着楚云和乌渊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微的异常都难逃他们的感知。
那十余名修为精湛的返虚境阵法师,则负责队伍的行进保障,他们不断布下临时营地、施展法术隔绝队伍气息避免引来麻烦、以及谨慎地探查前路可能存在的能量陷阱。
而被傀戏灵擒获、重伤昏迷的白璞,则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特制的、通体由“禁魂木”打造、表面铭刻着无数扭曲封印符文的黑色笼子里。这个笼子不仅能隔绝内外能量交换,更能持续压制、消磨被困者的生机与魂力。
笼子由两名气息沉稳、目光锐利的返虚后期鬼修亲自看守,寸步不离。楚云凭借着与白璞之间那丝微弱的血脉契约联系,能隐约感觉到笼中传来那如同游丝般微弱、却顽强不息的生命气息。
知道小白还活着,这让他那颗如同在油锅中煎熬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但与此同时,救出小白的念头,也如同疯长的野草,在他心中愈发迫切、坚定。
数日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幽冥域极西的边界。这里的景象,与枉死城那片被死气与怨念笼罩的区域又是截然不同。
天地间弥漫着一种灰蒙蒙的、仿佛永恒不散的厚重雾气,这并非普通的阴气或者魂丝,而是一种蕴含着扭曲、混乱、仿佛能颠倒因果、令人心神不宁、灵台蒙尘的奇特能量物质——这便是令人闻之色变的轮回迷雾。
远处的天际线,空间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扭曲和折叠感,光线在那里发生了诡异的偏折,仿佛世界的规则在那里走到了尽头,再往前,便是连时间都无法触及的禁忌领域。
“到了,轮回禁地的外围屏障。”阴骨长老停下脚步,手中那柄惨白色的骨杖抬起,指向那片如同混沌巨兽般匍匐在前方的灰蒙蒙区域,沙哑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乌家的小子,现在,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指出安全的路径和节点,若是敢有半点隐瞒或差池……你很清楚等待你和你的家人,会是什么下场。”
乌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冰冷而带着混乱气息的空气,强迫自己几乎要崩溃的心神冷静下来。他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前方那不断翻涌、变幻的迷雾,同时从怀中珍重地取出那枚记载着家族秘传地图的玉简,将神识沉入其中,与现实环境中捕捉到的细微能量波动进行反复对照、印证。
“前……前辈,”乌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努力保持着清晰,“这轮回迷雾非同小可,它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能扭曲修士的五感与神识探查,让人产生错觉,迷失方向。更可怕的是,它能直接引动修士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执念,滋生心魔。”
他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身精纯的魂力,将其调整到一种极其独特、仿佛暗合某种天地韵律的波动频率。“需要通过这种特定的神魂震荡频率,与迷雾中相对稳定的‘法则脉络’形成短暂的共鸣,方能勉强看破部分虚妄,找到正确的、可供通行的‘轮回节点’。”
片刻之后,他抬起手,指向迷雾中一个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毫无二致、只有在他的魂力感知中才微微泛起涟漪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相对稳定的节点,是入口之一。但是……要抵达那个节点,我们必须先穿过一片被称为‘迷魂雾瘴’的区域。那里的幻境之力极强,能放大修士内心所有的恐惧与执念,制造出几乎以假乱真的幻象。必须紧守心神,灵台空明,并且严格跟随我的脚步,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一旦陷入幻境,后果不堪设想。”
“带路。”阴骨长老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
乌渊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率先迈步,踏入了那如同张开巨口的混沌般的迷雾之中。楚云默不作声,紧随其后。阴骨、傀戏灵等人则呈一个松散的扇形跟在后面,既能相互策应,也能监视前后。那些阵法师们则不敢怠慢,不断打出道道法诀,在众人周围构筑起一层层闪烁着符文的光罩,艰难地抵御着轮回迷雾那无孔不入的侵蚀与渗透。
刚一踏入迷雾,楚云便感觉周遭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只是灰蒙蒙的雾气,此刻仿佛拥有了生命,疯狂地扭曲、蠕动着,化作无数张牙舞爪、形态狰狞的鬼影,发出无声的嘶嚎,从四面八方扑来!
耳边更是响起了无数熟悉而令人心旌摇曳的声音!有火云宗同门在落凤秘境中惨烈的呼叫,有导师柳城带着无尽遗憾的悠长叹息,有赤如月那含着泪光、欲语还休的清澈眼眸在眼前浮现,更有小白在笼中发出的、充满痛苦与不屈的凄厉虎啸……
种种幻象,如同最锋利的凿子,直击他心神最柔软、最不愿触碰的角落,疯狂地试图引动他内心深处积压的情感、恐惧与执念,要将他拖入沉沦的深渊。
然而,楚云的神魂历经隐雷淬炼、魔印磨砺,早已坚如磐石,更有那柄融合了审判与破灭道韵的混沌魂剑,如同定海神针般巍然坐镇于识海中央。他紧守灵台最后一丝如同风中残烛却永不熄灭的清明,混沌道瞳在极限压制下微微开启一线。
在那灰白色的、洞穿虚妄的视野中,那些逼真无比的幻象,虽然依旧存在,却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色彩褪去,细节模糊,难以再真正撼动他那如同冰封湖面般的心境。他摒弃杂念,目光死死锁定在前方乌渊那散发着特定魂力波动、如同黑暗中海灯塔般的背影上,步伐稳定地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偏离。
乌渊显然对这条危机四伏的路径极为熟悉,这得益于他家族代代相传的宝贵经验。他带领着众人在看似毫无规律、如同迷宫般的浓雾中左拐右绕,时而会突然停下脚步,双手快速结印,打出几道蕴含着奇异波动的法诀,将前方悄然凝聚、试图靠近的某些由纯粹负面能量构成的诡异能量体驱散、瓦解。
有几次,楚云凭借混沌道瞳那超越常理的洞察力,清晰地看到队伍旁边不过数丈远处,平静的雾气会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小的、如同眼眸般的空间缝隙,从中喷吐出足以瞬间冻结元婴、蚀骨销魂的漆黑阴风;
或者脚下那看似坚实的地面,会突然化作流沙般的陷阱,无声无息地将几块被傀戏灵随手扔出去探路的坚硬石块吞噬进去,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若非乌渊这位“活地图”的精准带领,他们这支实力强横的队伍,恐怕早在踏入迷雾不久,便已陷入各种防不胜防的天然绝境之中,损失惨重。
阴骨长老、傀戏灵等人虽然实力通天,但在这诡异莫测、规则混乱的轮回迷雾之中,也不得不暂时收起高傲,依赖乌渊的指引。即便是傀戏灵那五具拥有半步问道实力的强大傀儡,此刻也被他谨慎地收了起来。显然在这种连神识都能扭曲的环境下,缺乏灵智、全靠指令行动的傀儡,更容易被幻境干扰,甚至失控反噬,得不偿失。
经过近一个时辰精神高度紧张、步步惊心的艰难跋涉,前方的雾气终于逐渐变得稀薄,一片新的区域映入眼帘——
那是一片布满了黑色嶙峋怪石、仿佛巨兽残骸般杂乱耸立的荒芜之地。空气中,飘荡着无数淡灰色的、如同蒲公英絮毛般轻盈舞动的絮状物,它们看似无害,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神魂都感到刺痛的危险气息。
“前面是‘蚀骨阴风带’。”乌渊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他指着那些飘荡的絮状物,“这些灰色的东西,是‘蚀魂絮’,它们并非死物,而是一种极其阴毒的能量聚合体。一旦有生灵触碰,便会如同跗骨之蛆,立刻附着上来,疯狂侵蚀肉身生机与神魂本源,极难祛除!”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而此地真正的杀招,是那无形无质、防不胜防的‘蚀骨阴风’。此风专销骨髓,坏人道基,寻常护体灵光难以完全抵挡。我们要通过的,是这片区域中唯一一条相对安全的‘石径’,狭窄无比,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关键的禁忌:“而且,在通过石径时,绝不能动用超过炼魂境层次的力量波动!否则,外泄的强大气息会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引动整个蚀骨阴风带的狂暴反应,到那时……神仙难救。”
他抬手指向前方那片怪石区域中,一条几乎被密密麻麻的蚀魂絮完全掩盖、蜿蜒曲折、若隐若现的狭窄小径。
阴骨长老那深陷的眼窝中,幽绿色的魂火跳动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于他这等强者而言,需要将自身力量压制到如此低微的程度去通过一片险地,是一件极其憋屈且充满风险的事情。但他权衡利弊,并未多言,只是用那沙哑的声音示意乌渊继续带路。
这一次,顺序调整,轮到楚云紧跟在乌渊身后,率先踏上那条死亡石径。楚云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那黑色的石头传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触感,仿佛能冻结血液。
两侧空中,那些漂浮的蚀魂絮仿佛嗅到了鲜活生命的气息,开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向中间的石径靠拢、聚集。
空气中,一丝丝肉眼难以察觉、却阴冷刺骨到极点的微风,如同无数根冰冷的细针,无孔不入地试图穿透他那层因压制力量而变得薄弱的护体灵光,钻入他的体内。
楚云全力收敛自身所有气息,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将外放的力量波动死死压制在炼魂境的范畴,不敢越雷池一步。他深知混沌道体虽强,但也不敢轻易让那些诡异的蚀魂絮沾身,那将是巨大的麻烦。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步步向前挪动。
身后,阴骨、傀戏灵等人也各自施展秘法,将自身那足以翻江倒海的修为强行压制到最低谷,如同毫无力量的凡人般,屏息凝神,神情紧绷地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大意。
然而,就在整支队伍如同履薄冰般行进到石径中段,最为狭窄、两侧蚀魂絮几乎触手可及的危险地带时,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一名负责断后、心神始终高度紧张的返虚中期阵法师,或许是因为脚下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碎石,身形微微一晃,为了保持平衡,体内被压制的力量下意识地泄露了一丝——仅仅是一丝,却已然超出了炼魂境的安全范畴!
“呜——!!!”
仿佛一滴冷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刹那间,整个原本相对平静的蚀骨阴风带,如同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骤然沸腾、狂暴起来!
原本只是缓慢漂浮的蚀魂絮,瞬间如同发了疯的蝗虫群,铺天盖地、发出细微却尖锐的嘶鸣,疯狂地涌向那名泄露了气息的阵法师!
而那原本只是丝丝缕缕的无形阴风,也骤然变得猛烈、狂暴,发出如同万千冤魂同时哭嚎般的凄厉尖啸,凝聚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边缘闪烁着灰败死气的凌厉风刃,如同失控的刀阵,开始无差别地、疯狂地席卷向石径上的整个队伍!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阴骨长老怒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杀意。他手中骨杖急速挥动,一道厚实的惨白色光罩瞬间扩张开来,勉强护住了自身以及靠近他的傀戏灵等核心几人。
但那名首先泄露气息的倒霉阵法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或惨叫,就被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蚀魂絮彻底淹没、包裹!
他体表那层仓促升起的护体灵光,在这些专门侵蚀能量的絮状物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住,便应声破碎!
下一刻,他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被泼上了强酸,迅速消融、瓦解,露出森森白骨,随即连白骨都化为飞灰!而他的神魂刚刚脱离躯壳,还未来得及遁走,就被紧随而至的狂暴阴风撕扯、绞碎,在一声短暂而凄厉到极致的魂嚎中,彻底化为虚无,形神俱灭!
楚云和乌渊也是脸色剧变,亡魂皆冒!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再也顾不得压制力量会引发的后果,拼命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向着石径的尽头疯狂冲去!
楚云将《流云步》的精妙身法发挥到了自身当前状态下的极致,在狭窄得令人窒息的石径上留下道道模糊的残影,身体以一种近乎扭曲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道贴着他头皮和后背掠过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灰色风刃,那风刃带起的寒意,让他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乌渊则凭借对这条石径地形的最后一点熟悉,几乎是连滚带爬,不顾形象地向前猛冲,好几次都差点被脚下凸起的怪石绊倒,险象环生。
混乱之中,楚云猛地感觉到一股阴冷而强大的吸力,如同无形的触手,从自己侧后方骤然传来!竟是那始终隐匿在阴影中的傀无影,在自身也面临危机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某种诡异秘法,试图将距离他最近的楚云强行拉扯回去,当作抵挡风刃和蚀魂絮的肉盾!
楚云眼中寒光骤然一闪,体内那被重重封印的混沌灵力,因这外来的刺激和自身的危机感而产生了微微的躁动,封印甚至传来一丝针刺般的痛楚。但他心念电转,强行将这躁动压下,并未选择在此刻暴露底牌与之硬抗。
他只是凭借被混沌道体强化过的肉身力量,脚下猛地一蹬,将一块坚硬的黑色岩石踏出细密裂纹,速度再次暴涨三分,同时,宽大衣袖遮掩下的手指微动,将一块之前在那废弃魂源矿洞中随手收取的、蕴含着精纯阴寒能量的黑色矿石,悄无声息地向后弹出。
“噗!”那块矿石在脱离他手掌的瞬间,便被一道掠过的阴风刃精准地搅成了粉末,阴寒能量爆散开来,虽然未能对傀无影造成任何伤害,却也稍微阻碍了那股吸力一刹那,为楚云争取到了宝贵的脱身时机。
最终,当楚云和乌渊如同从地狱门口爬出来一般,带着满身的狼狈与惊悸,踉跄着冲出蚀骨阴风带,重新踏上相对“坚实”的地面时,身后那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又传来了两声短促而充满绝望的惨叫——那是两名躲闪不及、修为稍弱的返虚初期阵法师,未能逃过这场无妄之灾,步了第一名同伴的后尘,葬身于那片死亡地带。
阴骨长老、傀戏灵等人的脸色,此刻已经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这才刚刚抵达禁地外围,连真正的入口都还未进入,就接连损失了三名宝贵的、精通阵法的返虚境手下!这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继续走!”阴骨长老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寒风,带着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他那跳动着魂火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般扫过刚刚死里逃生、喘息未定的楚云和乌渊,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楚云默默地抬起手臂,用残破的衣袖擦去嘴角因先前强行瞬间爆发速度而牵动内伤、再次溢出的一丝猩红鲜血。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如同万载寒潭,深不见底,不起波澜。
他心中一片冰冷。这才仅仅是穿越最外围的屏障,真正的轮回禁地尚未踏足,就已经如此凶险万分,步步杀机。然而,危机往往与机遇并存,越是混乱危险的境地,那挣脱枷锁、绝地翻盘的机会,或许就隐藏在其中。他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在绝境中悄然磨砺着爪牙,等待着那个属于他的……雷霆一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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