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无尽的冰冷与死亡的威胁下,那源于血脉深处的守护本能,超越了一切痛苦和意识,固执地维系着最后一线渺茫的生机!
“哥…哥哥…”安湄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看到哥哥还活着,巨大的庆幸瞬间被那恐怖的暗紫纹路带来的强烈不安彻底淹没!他怎么了?!那个深海主人对他做了什么?!
深海主人对安湄的目光毫无反应。他覆盖着玉白色皮肤、指甲深蓝的手随意地抬起,对着陆其琛的方向隔空一点。
“嗤…”
包裹着陆其琛胸口的蓝色胶质无声地融化开一个小洞,露出下方那道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的灰白色如同瘟疫般扩散,皮肤下的黑气更加浓郁。深海主人的指尖,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暗紫色能量如同毒蛇般探出,极其精准地刺入陆其琛的伤口深处!
“呃——!”昏迷中的陆其琛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痛苦的闷哼!皮肤下那些原本沉寂的黑气瞬间如同沸水般翻腾起来!他眉心的那点金色微光疯狂闪烁,仿佛在拼命抵抗着这外来的侵袭,却又被那霸道的暗紫能量死死压制!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
“住手!!”安湄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挣扎着想扑过去,但身体的重伤和平台冰冷的金属让她根本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其琛在对方手中承受着非人的折磨!那个怪物!他根本不是在救人!他是在用陆其琛的身体做某种可怕的实验!
深海主人对安湄的嘶吼置若罔闻。他暗紫色的瞳孔毫无波澜地观察着陆其琛伤口的反应和那点金色微光的挣扎强度,仿佛在读取某种精密的数据。那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回响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如同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无形的存在陈述:
“‘蚀心’融合度…百分之七十三。火种残余能量…低于阈值。排斥反应…剧烈。‘生之息’…濒临溃散。”他的目光转向旁边担架上,皮肤布满暗紫纹路、气息奄奄的安若欢,“血脉共鸣…强行维系…代价…不可逆侵蚀。”最后,那深渊般的瞳孔再次转向安湄,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动了动,“缺失的核心变量…已捕获。”
捕获?安湄的心猛地沉入冰窟!她就是他口中那个“缺失的核心变量”!为了她身上的火种!
就在这时,平台开始缓缓回缩,带着小艇,平稳地滑入巨船那如同深渊巨口般的舱门之内!沉重的金属闸门在身后无声地闭合,隔绝了外面狂暴的风雨和海浪声。
舱内光线骤然变得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幽绿磷光石发出惨淡的光芒。巨大的空间内,充斥着一股比之前黑船浓郁百倍的、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浓烈到刺鼻的药味、深海生物特有的浓腥、冰冷的金属锈蚀味、还有那无处不在的、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腐朽气息!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无处不在的、低沉而缓慢的“咚…咚…”声。那不是机械的震动,更像是某种庞大生命体缓慢而有力的心跳!每一次搏动,脚下的金属地面都传来清晰的震颤,仿佛整艘巨船就是一个活着的、沉睡的恐怖巨兽!
安湄和墨菊,连同那两副担架,被放置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几名沉默的玄甲卫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周围,冰冷的暗青色瞳孔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她们。
深海主人没有再看她们。他缓缓走向舱室深处,那里矗立着一个更加庞大、结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血肉与金属混合的炼金装置。无数粗大的、搏动着的血管般的管道连接着装置核心——一个巨大的、浸泡在粘稠幽绿液体中的琉璃柱,柱内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着的、更加巨大而模糊的人形轮廓!
他站在装置前,覆盖玉白色皮肤的手按在一个闪烁着暗红光芒的晶体控制台上,似乎在启动着什么。装置发出低沉的嗡鸣,管道中粘稠的液体流速加快。
安湄的心沉到了谷底。冰冷、绝望、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这艘巨兽般船体的心跳,沉重地敲打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哥哥危在旦夕,陆其琛命悬一线,而她自己,则像砧板上的鱼肉,被带入了这个炼狱般的巢穴核心。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旁边担架上的安若欢。他皮肤上那些搏动着的暗紫纹路,在幽绿磷光下显得更加妖异。他搭在陆其琛手腕上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仿佛血脉正在被那诡异的纹路侵蚀、冻结。
深海主人那低沉、毫无起伏的指令在幽暗的舱室中回荡,如同冰冷的铁块砸落地面。几名玄甲卫士立刻上前,动作精准而漠然,仿佛搬运的不是活人,而是无生命的货物。
“哥!”安湄挣扎着想扑过去,破碎的右臂和背部的剧痛让她瞬间脱力,重重摔回冰冷的金属地面,呛咳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名玄甲卫抬起安若欢的担架。哥哥皮肤上那些搏动着的暗紫色纹路在幽绿磷光下显得更加妖异,如同活着的毒蛇盘踞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每一次搏动都让他的身体产生细微的、令人心碎的抽搐。他搭在陆其琛手腕上的手指被强行分开,虚弱的指尖在空中徒劳地抓握了一下,随即无力地垂落。那最后一丝维系着陆其琛生机的本能连接,被无情地斩断了。
“王妃!”墨菊强忍着自身的伤痛,扑过来扶住安湄,用身体挡在她前面,警惕地盯着那些移动的玄甲卫。她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恐惧和对安若欢的担忧。
担架被抬起,安若欢如同失去灵魂的精致人偶,被玄甲卫抬着,走向舱室深处那片更加幽暗的区域。那里并非墙壁,而是布满了粗大搏动的血管管道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能量节点,仿佛巨兽体内更深邃的器官。一个不起眼的、覆盖着蠕动肉膜的门户无声滑开,露出后面更加深邃、散发着浓郁药味和某种腐朽甜腥气息的通道。安若欢的身影连同担架,迅速被那片浓稠的黑暗吞噬,肉膜门随即无声合拢,隔绝了安湄绝望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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