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掌还贴在阵盘上,那股微弱的波动像蚊子叮了一下似的,在药铺方向又闪了一次。
阿骨打前脚刚走,这后脚就有人往我的地盘里撒灰。
我眯了会眼,把刚才那段异常数据重新调出来——北墙外七息停留,情绪压到谷底;药铺墙根的痰迹残留魔力波长,和那道气息完全对得上;圣院东墙那边的能量微震,每次之后都有血气逸散,像是谁在暗地里试刀。
时间点也巧。子时二刻、丑时四刻、寅时一刻……间隔越来越短,节奏越来越急,跟敲摩斯密码似的。
“这不是乱来。”我低声说,“是传信。”
系统弹幕冒出来:【+5】【破案了,这帮人搞地下联络网】
“你再刷屏我就把你塞进茶话会当主持人。”我扯了下袖子,从断剑上又抠下一小块锈片,按进阵盘核心凹槽。
咔哒一声轻响,像是锁芯开了。
原本分散的三条线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连电线。北墙的气息残影顺着街巷滑向药铺,和那口痰里的魔力接上了头;而圣院那边的血气波动,竟在每一轮震动后都朝同一个方向偏移零点三度,最终指向城南一片死地——旧锻炉坊。
三十年前邪祭案的地方。
现在划成禁地,连乞丐都不往那儿钻。
“好家伙。”我冷笑,“开会不挑酒楼,专挑坟包,真是会享受。”
难怪之前那些试探的人不敢靠近楚府五十步内,原来是绕远路走暗道,借药铺当跳板,用圣院当掩护。三方信号对频,确认我没察觉,才敢一步步逼近。
这不是单打独斗,是联手围猎。
我手指在阵盘边缘划了一圈,七道感知线全亮了。目前其他几处还算安静,但不能再等他们慢慢织网。
我开口,声音不高:“阿骨打。”
话音落下的瞬间,阵盘中央一道微光闪了两下——这是接通妖感通讯的信号。
“昭哥?”他声音从石板里飘出来,带着点回音,像是正趴在屋顶吹风。
“把‘茶话会’七妖全召回来。”我说,“封锁锻炉坊周边三百步,不准活物进出。进去了谁,记脸;出来了啥,录形。尤其是半夜三点前后,那会儿阴气重,最适合搞见不得人的事。”
他顿了下:“要动手吗?”
“不动。”我靠回椅背,“现在打草惊蛇,等于告诉他们我知道了。让他们继续演,最好多拉几个人入伙,让我看看这出大戏到底有几个主演。”
“明白。”他嘿嘿笑了一声,“我让老鸹去蹲烟囱,它最爱偷看别人家吵架。”
通讯断开,阵盘光纹缓缓旋转,像一只睁着的眼睛。
我盯着那三条汇聚于锻炉坊的线,脑子里开始推演——他们盯的是古墓里的东西?还是我这个人?
如果是宝物,早该动手抢了,不至于这么磨叽。可要是冲我来的,又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先试探、再传信、最后才打算动手?
除非……他们不确定我手里有什么。
古墓那一趟,我确实拿了玉盒,也激活了记忆碎片,但他们不知道具体内容。萧家、谢家、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全在赌——赌我是不是真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所以这才联合起来,想摸清底细再收网。
“装神弄鬼。”我嗤了声,“我还以为多高明,原来是一群瞎子摸象。”
不过……
我抬手摸了摸断剑。
这剑里的记忆,为什么偏偏在我练寒狱炎的时候浮现?那些画面,真的是前世经历,还是有人故意塞进来的?
系统没吭声,倒是阵盘忽然颤了一下。
药铺方向,那摊痰迹的位置,又有动静了。
不是人,是气味——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在晨雾里,飘到了墙根。
有人换岗了。
而且这香不对劲,闻着像庙里烧的那种,可帝都南区根本没有和尚会走这条路。
我立刻调出监控记录,对比昨晚的数据。
果然,凌晨三点十七分,一个穿灰袍的身影在巷口站了不到十秒,转身就走。走路姿势僵硬,左腿比右腿慢半拍,像是拖着什么东西。
“不是人。”我说。
是傀儡。
有人用死物送信,就是为了避开灵枢阵盘的情绪检测。活人会怕,会紧张,心跳会乱;可死物不会,它只会按指令走完流程。
怪不得之前的波动那么轻微,原来是换了壳子来送情报。
“行啊。”我笑了,“知道我查得到,就开始玩花招了。”
但我忘了告诉他们一件事——
这阵盘不仅能测心跳,还能测“气”。
只要是带魔力的东西经过,哪怕是一张纸,也会在轨迹上留下热痕。
我把阵盘视角拉远,重新跑了一遍过去十二个时辰的所有数据流。
这一次,我不看人,也不看情绪,只追踪“魔力残留轨迹”。
画面一动,三条主线之外,竟然浮现出第四条线——
从锻炉坊出发,绕过西市废仓,穿过两条地下水道,最后停在楚府后巷的一口枯井边。
时间是今天早上辰时初刻。
我没让人动过那口井。
我站起身,走到墙角拿起扫帚,轻轻敲了三下地面——这是给阿骨打的新指令:查枯井,别碰东西,只拍照留证。
然后我坐回阵盘前,盯着那条新出现的轨迹。
它很淡,几乎被日常魔力流动盖住,要不是我特意筛了一遍净化过的数据,根本发现不了。
说明对方很谨慎,用了遮蔽术。
但再小心也没用——只要动了,就会留下痕迹。
就像老鼠啃过墙角,不管你擦得多干净,总会有点屑掉在地上。
我伸手点了点阵盘上的枯井位置,低声说:“你们想拿什么?”
是冲着我藏的玉盒?还是……
我忽然想到林小满带来的那个平安符。
他们能往符里下追踪咒,就能在别的地方埋更多东西。
楚府这么大,哪一块砖下没藏着点猫腻?
我站起来,走到门边取下断剑,随手在掌心划了一道。
血刚冒出来,我就把它抹在阵盘边缘。
一瞬间,整个系统像是被注入了新燃料,所有线条猛地亮了一截。
这是用神血临时提纯感知精度的操作,副作用是头疼得像被人拿锤子敲后脑勺。
但我顾不上了。
画面刷新,新的图谱展开——
不只是枯井。
西厢房房梁、后院洗衣石板缝、前厅供桌底座……整整七个点,全都有极其微弱的魔力反光,像是被人悄悄种下了种子。
而且它们的频率,和锻炉坊的方向一致。
“合着。”我舔了下嘴唇,“你们不止想偷东西,还想把我这屋子变成你们的中控室?”
系统终于蹦出一句:【+7】【这操作太脏了,建议反手举报】
“举报个屁。”我收回手,擦了擦掌心的血,“我要让他们知道——”
我盯着阵盘中央缓缓转动的符印,声音压低。
“偷家可以。”
“别怪我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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