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还抵在萧景珩额头上,他瞳孔里的恐惧还没散,喉咙里挤出的那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还在空中飘着。
下一秒,塔外传来三声钟响。
不是夜巡的梆子,也不是晨课的召集令——是圣院高层动用元气共鸣发出的禁制令,每响一次,方圆百丈内的魔力流动都会被压制一成。三响之后,连神降残留的赤光都在退散。
我立刻松手,往后撤了半步,顺手把断剑往腰带上一挂,像是刚才那个血瞳焚空的人根本不是我。脸上也换上那种惯常的懒散笑:“怎么,打到一半还得等裁判吹哨?”
话音刚落,一道灰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废塔中央,激起一圈尘土。来人披着长老袍,面容模糊,但袖口绣着金线云纹——那是直属于圣院决策层的标记。
他扫了一眼满地狼藉:塌了半边的墙、焦黑的地板、嵌在砖缝里的黑焰残渣,最后目光停在我身上,声音平板得像念公文:“楚昭,萧景珩,谢无赦,三人聚众私斗,破坏校产,扰乱秩序,即刻押回监管区,闭门思过七日。”
我没吭声,眼角余光却瞥见萧景珩嘴角抽了一下。
有意思。
这老东西来得未免太巧了。我们刚打完,他脚前脚后就到,连调查过程都省了。更巧的是,处罚还是“三方同责”——明明是他们围杀我,现在倒好,受害者和凶手一起关小黑屋?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委屈样:“长老,您可得查清楚啊,我可是接到匿名信才来的,说有人要给我送真相。结果一来就被俩疯子追着砍,我要不反抗,现在已经在棺材里写遗书了。”
长老眼皮都没抬:“匿名信?可有凭证?”
“当然有。”我从怀里掏出那张机械纸鹤展开,上面还留着萧景珩的私信用印,“发信人署名清清楚楚,要不要我现在喊他当面对质?”
萧景珩脸色微变,立刻开口:“荒谬!那纸鹤并非出自我的手笔,况且——”
“况且什么?”我打断他,“你扇子里的毒针还扎在自己肩膀上呢,要不要我现在拔出来验验配方?听说城西‘回春堂’上周刚丢了三味禁药,掌柜的正到处找贼。”
他猛地闭嘴。
长老皱眉,挥手示意两名灰袍执事上前:“不必多言,此事由院方彻查。你们三人皆涉重大违规,暂行羁押,不得与外界联络。”
我耸耸肩,没反抗,任由执事一左一右架住胳膊。临走前,目光扫过角落——那里有块烧焦的布片,是谢无赦自爆时炸飞的衣角,上面隐约还能看到扭曲符文。我知道阿骨打已经来过,该拿的东西早就不见了。
走出废塔时,风又起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破败的塔影,心里清楚得很:这一出戏,根本不是为了平息纷争,而是有人急着收场。否则以圣院以往的作风,出了这种事,起码先派十个人来探查现场痕迹,再调监控水晶回放全过程。哪会像现在这样,一句话定性,连证据都不收?
尤其是那个长老。
他袖口虽然绣着金线云纹,但我离得近,看得真切——那金线边缘有些许褪色,像是被人临时缝上去的。真正的高层长老,袍服都是灵力织就,十年如新,哪会用这种拙劣手段伪装?
我低头看着自己掌心。
刚才被谢无赦黑焰灼伤的地方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红印记。但我知道,这伤不该好这么快。魔尊之躯的恢复能力一旦暴露,陆九渊那边肯定坐不住了。
果然,刚走到长廊拐角,身边一名执事忽然低声说:“楚少爷,有人托我带句话——‘静心养性,勿躁。’”
我笑了:“哦?谁这么大面子,让你一个外院执事当传声筒?”
他没回答,只是脚步顿了半拍。
我懂了。
这是陆九渊的线。
表面上是劝我安分,其实是警告:别闹太大,否则收不了场的不只是你。
行啊,那你让我“静心”,我就静给你看。
进了监管楼,执事把我推进一间屋子就走了。门咔哒锁上,屋里只有一桌一椅一床,墙上没窗,只有个通风口盖着铁栅。典型的闭门思过房,防的就是学员偷偷用魔力传讯。
我坐下,背靠椅背,腿翘上桌,嘴里哼起一段街头小调。
外面安静得过分。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能听见其他被关人的动静,至少也有点骂娘声或者敲墙抗议。可这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没有。
不对劲。
我摸了摸腰间的断剑,轻声问:“系统,刚才那一战,疯批值攒了多少?”
脑子里瞬间蹦出一行弹幕:【压制双敌,收放自如,演技在线,疯批值+85,当前总额:472】。
我挑眉:“这么多?看来我是真疯得够艺术。”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执事那种沉稳步伐,而是很轻,像是刻意放慢的节奏。接着,一封信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
我走过去捡起来,信封空白,没署名。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行字:“塔中之事,非你所见。若想活命,莫信白袍。”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然后把信纸揉成团,扔进墙角。
白袍?
萧景珩穿的是白袍,但能让他背后操控的,绝不止一个伪君子那么简单。
我坐回椅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
阿骨打应该已经把物证藏好了。毒针、符文残片、还有谢无赦体内邪灵的气息样本——这些东西只要流出去一份,就能让某些人睡不好觉。
但现在不能动。
高层已经盯上我了,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我得等,等一个他们以为我老实了、放松警惕的时候。
疯批值系统又冒出来一条提示:【隐忍待机,蓄势待发,疯批值+10】。
我咧嘴一笑。
装乖?我可以装到你怀疑人生。
就在这个时候,屋顶通风口的铁栅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是有人在外面用指甲刮了一下。
我抬头,眯眼看着那格子。
三短一长,停顿,再来一遍。
是阿骨打约定的暗号——“东西到手,等你信号”。
我冲着那通风口眨了下眼,然后躺上床,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
外面的人以为我在反省。
其实我在盘算——
什么时候把这场戏,反过来演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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