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炉子里烧过一遍,骨头缝里都冒着热气。
意识刚浮上来,就听见耳边有人哼小曲,调子跑得离谱,但节奏稳得很——是阿骨打在搓药丸。
“别捏了……再捏我耳朵要聋了。”我嗓音哑得自己都吓一跳。
他手一抖,药丸啪嗒掉地上,滚到床底去了。抬头看我时眼睛亮得跟捡到肉骨头似的:“昭哥!你可算醒了!我都准备给你唱《帝都殡仪馆欢迎曲》了!”
我没理他,试着动了动手腕,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肋骨那儿像是被人塞了把钝锯子,来回拉。
屋里味道不对劲,不是药香,是旧木头混着霉味,墙角还有道裂口,透着外面的风。
“这是哪儿?”
“圣院老药阁偏屋,以前专收治那些打废了的学员。”他一边说一边从床底下摸出个破碗,把散落的药渣往里扫,“现在嘛——成了咱们的疗养VIp包厢。”
我扯了下嘴角:“挺会挑地方啊,连屋顶都在漏光。”
“省电。”他嘿嘿一笑,又递来一碗黑乎乎的汤,“喝点,我自己配的,补血的。”
我盯着那玩意儿看了三秒:“你确定这不是昨晚剩的洗脚水?”
“绝对纯天然!”他拍胸脯,“雪狼妖力熬制,加了七种药材,还有一片我自己啃过的灵芝皮。”
我翻了个白眼,还是接过喝了。烫嘴,苦得舌根发麻,但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四肢总算有了知觉。
放下碗,我靠在墙上,闭眼回想昨夜那一战。
陆九渊念咒、我踩他手、广场上那圈火、断剑冒烟……画面一段段闪,越想越快,胸口突然一紧,伤口猛地抽搐了一下。
“哎哎哎!”阿骨打一把按住我肩膀,“慢点想!你脑子转太快,身体跟不上!”
我喘了口气,睁开眼:“你说我现在这状态,算不算工伤?”
“必须算!”他点头如捣蒜,“而且应该申报‘一级战斗后遗症’,外加‘精神污染赔偿金’。”
我笑了声,没接话。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一战赢得太险。
我不是靠实力碾压,是靠疯。
装瘸诱敌、踩手断咒、不杀留活口……每一步都在赌。
赌他以为我快死了,赌他敢念咒,赌全场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我最后那句‘老子说了算’,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我问。
阿骨打愣了下:“昭哥,你是认真的吗?你都把大长老手腕踩碎了,还在纠结一句话过分不过分?”
“这不是纠结。”我摇头,“是在复盘。”
我慢慢抬起右手,指尖微微发颤。疯批值系统平时只在我作死的时候蹦弹幕,可刚才那一瞬间,我回忆起踩断陆九渊骨头的画面时,脑子里居然自动跳出一行字:
【战略级嘴炮+心理压制,疯批值+20】
这说明什么?
说明系统也开始认可——光疯没用,得有脑子地疯。
“我发现个事。”我说,“以前我以为疯批值是奖励我怼人狠,现在看,它更喜欢我‘算计得狠’。”
阿骨打挠头:“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眯起眼,“下次打架,我可以不用拼到快死,也能赢。”
正说着,门口传来脚步声。
两个学员探头进来,手里拎着果篮,表情僵硬得像刚被罚抄完家规。
“楚……楚师兄,听说您受伤了,我们来看看您。”
我懒洋洋靠回去:“谢了啊,下次带医保卡来,我好报销。”
两人一愣,随即笑出声。气氛松了不少。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您昨天……真的打败陆长老了?”
我笑了笑:“你觉得呢?要是假的,我现在还能躺这儿跟你们聊天?”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有点飘。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个废柴三少爷,怎么可能干翻圣院长老?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不是靠魔法赢的。
我是靠他知道我是废物,所以放松警惕;靠他知道我要报仇,所以等着我冲动出手;靠他以为我会杀他,所以我偏偏不杀。
这才是最疯的。
送走那俩人后,阿骨打低声说:“有人在盯着你。”
“废话。”我冷笑,“陆九渊倒了,多少双眼睛等着看我怎么收场?”
“不止是他的人。”阿骨打压低声音,“刚才那个执事长老派来的使者,偷偷往你床底下塞了张符纸。”
我挑眉:“哦?拿来。”
他弯腰一摸,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符,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线。
我拿过来一看就乐了:“这画的是个监控符?手艺真烂,比街头算命的还糙。”
“要不要我撕了它?”
“别。”我轻轻把符纸放回原处,“让他们看。最好天天来看。看看我什么时候死,看看我什么时候疯,看看我什么时候失控。”
我盯着那张符,声音低了几分:“等他们发现我看穿了一切,却什么都不做时……才会真正怕我。”
阿骨打看着我,忽然咧嘴笑了:“昭哥,你现在这模样,比昨天还吓人。”
“那是当然。”我靠回墙边,闭上眼,“昨天我是拼命赢。今天我是躺着赢。”
话虽这么说,身体还是不争气。
刚缓过来的经脉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断剑就挂在我床头,锈迹斑斑,可我能感觉到它在发热。
不是魔力残留,是里面的东西醒了。
十二岁那年我在古墓捡到它,系统第一条提示是:【装疯成功,疯批值+10】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演。
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是在演疯子。
我是本来就很疯,只是以前没机会发作。
“阿骨打。”我忽然问,“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缺德?”
他一愣:“啊?”
“明知道陆九渊想夺舍我,我还留着他命。”我勾唇一笑,“让他活着受罪,比杀了他还爽。”
“这不叫缺德。”阿骨打认真道,“这叫专业复仇。”
我笑出声,牵动伤口,疼得龇牙。
但心里那股劲儿没散。
疯批值不是外挂,是我的本性。
而我现在学会了——怎么用它当武器,而不是让它控制我。
正想着,门外又来了人。
这次是个年轻执事,捧着药匣,说是奉命送来疗伤丹。
我摆手:“放桌上就行。”
他照做,转身要走,却被我叫住。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睁眼看他,“我还活着。而且记得每一笔账。”
他身子一僵,头也不敢回,匆匆走了。
门关上后,阿骨打小声问:“昭哥,你说他们会不会今晚就动手?”
“不会。”我摇头,“他们现在不敢。因为我还没完全倒下,也没彻底站起来——这种时候最危险。”
我伸手摸了摸床头的断剑。
剑身冰凉,但握上去的那一瞬,掌心微微发烫。
系统没说话,可我知道它在看戏。
等着我下一步怎么疯。
“你说我以后能不能打得轻松点?”我喃喃道,“比如,不动手就把人吓跪?”
阿骨打嘿嘿笑:“等你哪天坐在床上咳嗽两声,敌人自己撞墙自杀,就算成功了。”
我点点头,重新闭眼。
身体还在痛,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这一仗教会我一件事——
真正的强者,不是打得有多狠,而是让对手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窗外有影子晃过,似乎是有人在偷看。
我没睁眼,只是把断剑往身边挪了挪。
下一秒,剑柄轻轻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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