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石台上,风从北面吹过来,带着一股铁锈混着焦土的味道。阿骨打和其他人围在下面,没人说话,但眼神都亮着,像夜里蹲在房顶的野猫。
“走。”
我转身就走,没再多说一个字。
队伍跟上来,脚步压得很轻。圣院的边界在身后渐渐模糊,我们穿过东区回廊最后一道拱门时,地面突然抖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地底敲鼓。
阿骨打低声道:“昭哥,七穴……动了。”
我没答话,手已经按在断剑上。它比平时烫,不是那种烧红的热,而是像捂了三天的旧棉被,闷在里面发着低烧。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们察觉了。
头顶的云裂开一道口子,月光漏下来一截,照见前方整片荒地正缓缓升起黑雾。雾不散,反而往中间聚,形成一道扭曲的墙,把去路封死。
“结界?”阿骨打皱眉。
“算不上。”我冷笑,“就是拿地脉当烟幕弹,吓唬胆小的。”
可话刚落音,远处三处地穴同时喷出黑气,像三条蛇缠在一起,嗡鸣声钻进耳朵里,连牙根都在震。
队伍里有人停了脚步。
我回头扫了一眼:“谁现在想退出,往前一步。”
没人动。
“好。”我抽出断剑,往地上一划,“那就别怪我不讲规矩。”
茶话会那些小妖平日最爱偷药阁的点心,挖了条暗渠从后厨通到废井。平时是条老鼠道,现在倒成了唯一的活路。
“全队改道,走地下。”我说完就跳进井口,绳梯早被阿骨打提前挂好,腐木味扑面而来。
井底通道狭窄,只能弯腰前行。两边墙上还留着小妖们刻的涂鸦:“今日运枣糕三块”“西厢李管事屁股痒,挠了半炷香”——全是些没正形的烂账。
阿骨打挤在我后面,嘀咕:“这地方真能通到据点?”
“通不到我也不会带你们钻狗洞。”我抹了把脸上的灰,“再说了,你尾巴够大,卡住了也怪不着我。”
他嘿嘿笑了两声,气氛松了些。
可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沉。墙壁开始渗水,滴下来的却是温的,颜色发暗,闻着像陈年的血块化开了。
忽然,前方拐角处浮出一团影子。
不是人形,也不是兽,就是一片晃动的光斑,却映出了画面——我小时候跪在楚家祠堂,族老拿着戒尺抽我手心,说我魔力测不出来,是家族耻辱。旁边一群子弟哄笑,有人往我头上扔果核。
队伍一下子静了。
那影子又变,换成谢无赦站在我对面,银发红瞳,咧嘴一笑:“疼吗?再疼一点好不好?”
接着是萧景珩,扇子一合,温柔地说:“楚兄何必强求,不如我教你认字?”
一个个戳心窝子的画面轮番来,有几个小妖已经开始后退。
“幻术。”我低声说,“他们用怨念当饵,钓的是怕。”
没人接话。
我反手抽出断剑,直接在掌心割了一道。血涌出来,顺着剑身流下去,滴在地面那一瞬间,居然烧了起来,蓝火蹿起半人高,照亮整条通道。
【疯批值+30】
【系统提示:你越疯,我越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完整的弹幕。
以前都是零散几个字,“干得好”“再狠点”,这次竟然连成一句人话。看来我是真疯到系统都坐不住了。
火焰围着我脚边转了一圈,那些幻影噼啪炸开,像被踩爆的肥皂泡。
我抬脚踏进火里,回头看着他们:“怕死的,现在回头。”
没人动。
“那就记住——”我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钉进地缝里,“从今天起,咱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别人棺材板上的钉子。”
说完我就往前走,火跟着我,一路烧穿阴冷。
终于爬出暗渠出口时,天快亮了。我们到了一处高地,底下是一片废弃祭坛,石柱断裂,符文残缺,但中央那块阵眼石还在发光,血红色,一闪一灭,跟心跳似的。
阿骨打喘着气凑过来:“昭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据点?”
“曾经是。”我看向远方,“现在是他们的新窝。”
话音未落,天空猛地裂开一道紫痕,不像闪电,倒像是被人用刀从外面划破的布。一道看不见的目光扫过大地,所有人脊背一凉。
紧接着,七处地穴同时震动,黑雾冲天而起,在空中连成环形,朝着祭坛中心汇聚。
“他们在加速。”阿骨打咬牙,“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本来就没打算瞒。”我从怀里掏出那袋灵核,十几颗蓝光珠子全握在手里,冰凉滑腻,像一堆活鱼在掌心挣扎。
我抬头看向全队:“这些东西,是你们拿命换来的。现在,我要把它还给这个世界——用最响的方式。”
我举起手,疯批值瞬间飙涨,意识像被电流贯穿,耳边全是系统的刷屏:
【疯批值+15】
【疯批值+25】
【疯批值+40】
【权限检测中……解锁层级提升】
下一秒,我把所有灵核抛向空中。
手指一勾,疯批值轰然引爆。
轰——!
漫天蓝星炸开,像是谁把一整条银河撕碎撒了下来。光芒照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他们眼里的光,有恨,有怒,也有终于敢相信的希望。
我站在崖边,青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断剑横在胸前。
“你们不是要找容器吗?”我对着那片祭坛大笑,“行啊!我在这儿!”
声音撞进山谷,反弹回来都不带衰减。
“你们不是想开门吗?好啊!”
“但我告诉你们——”
“我开的不是门!”
我顿了一下,四周寂静如死。
“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坟!”
最后一个字落地,疯批值数字直接冲破三位数。
【疯批值+108】
【终章序幕开启,宿主权限解锁至最终层级】
断剑剧烈震颤,锈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纹路,一直蔓延到我手腕内侧,像一条苏醒的蛇。
阿骨打站在我身侧,狼尾炸成蒲公英,拳头捏得咔咔响。
“昭哥说得对。”他低声说,“天塌了也是对的。”
我盯着那座祭坛,慢慢抬起手,指向最中心的那根残柱。
柱底埋着一块和我断剑同源的黑晶,此刻正疯狂闪烁,像是在回应我的存在。
“他们以为封印是用来控制我的。”
“但他们搞错了。”
“封印……是保险。”
我说完,往前踏出一步。
脚落下时,整片高地微微一震。
第二步,断剑嗡鸣如雷。
第三步,我眼角不受控地渗出血丝,又被风吹干,留下两道红痕。
队伍跟了上来,脚步整齐,像一支即将撞碎城墙的矛。
祭坛方向,血色符文彻底点亮,大地发出低吼,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翻身。
我停下,站在崖沿最后一步,伸手摸了摸断剑的刃口。
锈迹簌簌掉落,露出一线漆黑如夜的锋芒。
“来吧。”
“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想——”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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