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的呼吸越来越浅,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抽走。我盯着他右肩那片发黑的皮肉,能看见底下有东西在蠕动,像虫子爬过泥地留下的痕迹。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还在脑子里回放——密室、人体图谱、玉扇划过脊背的声音。萧景珩不是单纯下毒,他是把邪灵的残渣炼成了活物,种进阿骨打的身体里。
这玩意儿和巨鼎里的东西同源。
也就是说,它本该被封着,现在却跑出来祸害人。
我低头看他,牙关紧咬,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你说你要听我的,天塌了也是对的。”我伸手拍了下他的脸,“现在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
他没动,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小时候走丢时那样。
疯批值系统突然在我脑子里炸了一串弹幕:
【检测到极端情绪波动!】
【宿主行为倾向:自我牺牲模式激活!】
【解锁新权限——妖气净化(一次性)】
我没时间犹豫。
断剑还插在鼎心凹槽里,封印的力量还在流转。我一把抓住剑柄,没拔出来,而是将手掌贴在剑身上,借它的共鸣去稳住周围躁动的妖纹。
左手按上阿骨打的伤口。
皮肤冰凉,脉搏几乎摸不到。
“老子今天要是把你弄死了,以后谁给我写茶话会纪要?”我咬破舌尖,血珠溅在他肩头,“你不是说昭哥说得都对吗?那你得活着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催动疯批值,开始翻自己这些年干过的最离谱的事。
当众掀了圣院考核台,指着院长鼻子骂他收钱办事;在长老议事厅放出三只穿花裤衩的兔妖跳科目三;为了让九尾狐帮我偷卷宗,逼她在院子里跳了半小时广场舞……
每一段回忆都让体内那股劲往上冲,疯批值蹭蹭暴涨。
血瞳自动点亮,视野泛红。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要把这毒抽出来,就得让它先进我身体。等量反噬,系统说得轻巧,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我经脉烧穿,或者把封印里的东西给引出来。
但我没得选。
“撑住。”我对阿骨打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你要变成怪物,也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手掌猛地压下去。
一股黑流从他伤口喷涌而出,顺着我手臂经脉往里钻。剧痛立刻炸开,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丝在血管里搅。
我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但手没松。
黑气顺着右臂往上爬,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纹路,越扩越深。我能感觉到它在往心脏方向窜,速度比预想的快得多。
“不行……太快了……”我额头抵着地面,牙齿咬得咯吱响。
再这样下去,我不用等邪灵苏醒,自己就先爆了。
目光扫到插在鼎心的断剑。
有了。
我拖着发麻的右手,一把拽住剑柄,狠狠往自己肩胛骨旁边的位置一划。
不是刺进去,是借它的锋刃,切开一道口子。
黑血顺着伤口流出,滴在鼎身上,瞬间被吸进去,化作一道暗光沉入底部。
好用!
我咧了下嘴,继续引导妖气流向那个缺口。
体内的毒被一点点逼出来,导入巨鼎中和。阿骨打的呼吸慢慢稳了些,脸色也不再那么青灰。
可我自己已经开始撑不住了。
右臂整条都黑了,指尖发麻,抬都抬不起来。脑袋一阵阵发晕,眼前画面开始重叠,好像有两个世界在同时闪现。
一个是我跪在这里救人,另一个……是个战场。
漫天火雨,大地裂开,无数人跪在地上哭喊。我站在高处,手里握着完整的剑,一剑落下,天地变色。
那是……我以前的记忆?
“别分心!”我心里吼了一声,强行把杂念压下去。
现在不是看前世剧情的时候。
阿骨打还没醒。
我用还能动的左手,把他拉近了些,让他靠在我腿上。“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尾巴剪了炖汤。”我声音哑得不像样,“上次说要当下酒菜,这次升级了,直接煮火锅。”
他睫毛颤了下。
很小的动作,但我看到了。
“听见了是吧?”我扯了下嘴角,“那就别装死。”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肩膀上的黑斑终于开始褪色,妖气不再暴走,心跳也恢复了节奏。
我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往后一倒,靠在鼎身上。
成了。
他暂时没事了。
可我自己……不太行。
右臂像是不属于我了,碰一下都疼得钻心。黑气虽然退了点,但还在往胸口爬。疯批值系统安静得可怕,连个提示都没有。
估计是超载了。
我喘着气,抬头看那颗半透明的心脏,还在缓缓跳动,每一下都让整个密室震一下。
“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我盯着它,“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当人形净化器的。”
话刚说完,鼎身忽然轻轻嗡了下。
一道微弱的光从凹槽蔓延出来,顺着断剑流到我手上。
暖的。
有点像……回应。
我愣了下,随即冷笑:“你现在跟我装贴心?早干嘛去了?”
没反应了。
我也不想再问。
累得眼皮直打架,但不敢睡。怕一闭眼,体内的东西就控制不住。
左手还搭在阿骨打胸口,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两下,平稳有力。
“你说你傻不傻。”我低声说,“明明可以跑的,非要替我挡针。”
他当然不会回答。
但我好像又听见了那声“好”。
很轻,像是从梦里传出来的。
我靠着鼎,慢慢滑坐到地上,断剑横放在腿上。视线有点模糊,但还是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萧景珩走了,但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里。
阿骨打不能动,我得守着他。
哪怕只剩一只手能用。
疯批值终于蹦出一条提示:
【妖气净化完成】
【心智操控类能力进入冷却】
【警告:宿主经脉受损,建议立即撤离】
撤离?开什么玩笑。
这地方现在就我们两个活的,我要是走了,谁保证那颗心脏不会半夜爬起来唱歌?
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
右臂的痛感一阵强过一阵,像有东西在里面凿墙。我咬牙忍着,顺手把断剑往身前挪了挪,万一有人进来,至少还能砍两下。
阿骨打忽然动了下手指。
我立刻低头看他。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冷……”
我皱眉,伸手去探他额头,不出所料,滚烫。
这是排毒后的反烧,正常现象,但处理不好会伤到根基。
我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自己只剩一件单衣。密室阴冷,风从裂缝里灌进来,吹得人直打哆嗦。
“忍着。”我说,“等你好了,我让你啃三天骨头补回来。”
他没再说话,但手指慢慢勾住了我的袖角。
我没甩开。
就这么坐着,一手按着他胸口,一手握着剑,背靠着青铜鼎。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没动静,鼎也没再震。
我以为能熬过去。
直到右臂那道黑纹突然一跳,猛地窜向心口。
我浑身一僵,呼吸停了一瞬。
完了。
这玩意儿要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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