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墙头,风从萧家老宅的屋脊上刮过,吹得袖口猎猎响。阿骨打趴在我后头三丈远的瓦片上,尾巴卷着块冷饼,啃得腮帮子直鼓。
“昭哥,”他含糊不清地问,“真要现在动手?刚才那盏灯还亮着,该不会里头有人守夜吧?”
我没答话,只是把断剑抽出来半寸,剑身贴着窗缝滑了一圈。一道极轻的嗡鸣顺着剑柄传到指尖,像是有人在远处敲玻璃杯。
结界被扰动了。
三息。
够了。
我抬脚踩上窗台,靴底刚落稳,阿骨打已经化作一团白影窜上了房梁。他四爪无声地扒住横木,耳朵猛地一抖——那是他在用风听术扫场子。
“东角第三个书架底下有动静,”他压着嗓子说,“不是人走的声音,是……纸翻了一下。”
我挑眉:“看来他们还挺懂藏东西。”
翻身进屋,脚落地没出声。书房比想象中干净,檀木架子整整齐齐码着典籍,案几上砚台都没挪位。这种地方要是真没机关,我当场倒立走路。
我走到东角书架前,伸手一推——纹丝不动。
再摸背后,断剑轻轻震了一下。我把它解下来,剑尖朝下,在第三层隔板边缘点了三点。
咔。
一块木板往里缩了半指宽。
暗格。
但我没急着开。萧家的人不傻,能放在这儿的东西,肯定不止一层防。
我退后两步,从袖里抽出一根银针,是昨天在拍卖会顺的。捏着针尾,蘸了点唇边干掉的血,轻轻蹭在暗格外壳上。
针尖刚触到木面,就听见“啪”一声脆响,像是锁芯弹开了。
可里面没光,也没动静。
我笑了。
这是假解锁。机关以为血验过了,自动暴露了内层结构的触发点。
“阿骨打。”我回头。
他一个翻身跳下来,爪子在墙上一挠,抠下一小撮灰白色霉斑,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吐进掌心,又凑到油灯边上引火一点。
阴火燃起来,幽蓝带绿,照得人脸发青。
我把手按在暗格上,血瞳亮起。
纸页浮现。
上面是一张药剂配方,字迹工整,写着“狼型基因稳定剂·第七代改良版”,下方还列了十几种材料,什么“月蚀藤汁”“夜枭眼髓”……听着就不像给人用的。
但最扎眼的是背面。
随着阴火晃动,一行小字缓缓浮现:**陆九渊·亲授**。
我盯着那名字看了两秒,心里没起波澜。
早猜到了。
这玩意儿能绕过圣院监管批量生产,背后没个大人物点头,谁信?
系统这时候才冒头:【卧槽!大佬签名实锤!疯批值+500!】
我没理它,把配方小心折好,塞进贴身内袋。原件不能带走,得留着钓鱼。
“接下来呢?”阿骨打凑过来,嘴边还沾着饼渣,“咱是不是该撤了?”
“撤?”我扭头看他,“这才刚开始。”
我弯腰抄起旁边一把椅子,冲着书架就是一抡。
哗啦!
书撒了一地。
我又一脚踢翻地毯,让它卷成一堆歪在墙角。桌上的笔筒也给扫下去,墨块滚得到处都是。
阿骨打瞪着眼:“你这是干嘛?搞得跟抢钱似的。”
“让他们以为有人来过。”我拍了拍手,“而且得手了。”
他愣住:“可……咱们不是真拿了?”
“但他们不知道。”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你出去,留下点痕迹,别让人怀疑是内部人干的。”
阿骨打点点头,变回原形,四爪一蹬跃出窗外。我听见屋檐上传来几声清晰的抓挠声,接着是他故意踩松几片瓦,让它们噼里啪啦往下掉。
做完这些,他绕到侧墙阴影里蹲下。
我最后环视一圈,确认现场够乱,然后闪身退出,关窗时故意让窗闩没扣紧,留条缝。
跳上屋顶,我和阿骨打并排趴着。
不到两分钟,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个护卫提着灯笼冲进来,领头的往屋里一看,脸色当场变了。
“快!报给少爷!书房遭贼!重要文件可能失窃!”
一群人慌成一团,有人去追窗户,有人蹲在地上捡纸,还有人拿灯照地板找脚印。
我在屋顶看着,嘴角翘了翘。
你们现在急什么?真正的东西我早就记下了。
等他们吵完,散了,我才慢慢起身。
“走。”我说。
阿骨打跟着爬起来,尾巴甩了甩:“昭哥,你说他们会怎么反应?”
“两种可能。”我边走边说,“一是立刻转移其他证据,二是反向查内鬼。不管哪种,都会动起来。”
动起来,就有破绽。
我们沿着屋脊走到尽头,正准备下房,忽然听见后院传来一阵低语。
“……确定是楚家那个废物?”
“不像。动作太利索,楚昭那小子连魔法阵都画不利索。”
“可最近他总出现在风口上……难说。”
我停下脚步,眯了下眼。
是萧景珩的贴身侍卫之一,叫赵七,惯用毒镖的那个。
他正和另一个守卫站在花园门口嘀咕。
阿骨打悄悄凑近我耳边:“要不要下去堵嘴?”
“不用。”我低声说,“让他们猜。猜得越离谱越好。”
我们换了个方向,从偏院墙头翻出去,落地时踩碎了一块青砖。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那边!有人!”
我头也不回,拉着阿骨打钻进巷子。
跑出两条街,确认没人追,我们停在一处废弃茶棚后头喘气。
阿骨打咧嘴笑:“爽啊昭哥,这一晚上又是闯禁地又是抄老宅,跟演戏似的。”
“不是演。”我靠在墙边,伸手探进怀里,摸出那张配方,“是布局。”
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咬破手指,凭着记忆把配方内容默写了一遍。
血字浮现,一笔不差。
写完,我把符纸叠成小方块,塞进鞋底夹层。
“明天早朝,有人要睡不着了。”
阿骨打搓着手嘿嘿笑:“我就说嘛,你从来不白忙活。”
我抬头看了看天。
月亮被云遮了半边,像被人撕去一角的铜钱。
远处钟楼敲了三下。
子时三刻。
我站直身子,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回去吧。”
“回哪儿?”他问。
“不回府。”我说,“去城西当铺后面那间空屋子。那儿安静,适合等人送消息上门。”
我们沿着墙根走,影子拉得很长。
快到巷口时,我忽然停住。
阿骨打撞上来:“咋了?”
我没说话,低头看自己的手。
指尖在抖。
不是累的。
是断剑在震。
它贴着我的腰,热得像块刚出炉的铁板,震得我肋骨发麻。
我把它摘下来,剑身泛着一层极淡的红光,像是里面有血在流动。
不对劲。
这感觉……像是它认识那张配方。
又像是,它记得那个名字。
我正要细看,阿骨打突然拽我袖子:“昭哥!你袖口……”
我低头。
一滴血正从袖口渗出来,顺着布料往下淌,不像是伤口流的。
更像是,从衣服里渗出来的。
我猛地想起什么。
白天在禁地石碑前,我滴血认主时,那碑裂了道缝,紫气钻进我身体里。
难道……
阿骨打咽了口唾沫:“你不会又要变身了吧?上次你出来差点把自己咳死!”
喜欢疯批魔尊从草包到灭世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疯批魔尊从草包到灭世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