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废弃炼药房的墙边,手指还在抖。
那本偷抄的残页就贴在胸口,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它发烫。刚才用血试了三次,每次写到第三个符文时,肋骨就像被铁钳夹住一样往里缩,连呼吸都得一点点挤出来。
断剑在腰间嗡鸣,不是警告,是兴奋。
脑子里弹幕一条接一条刷:【+50】【认知撕裂中】、【再往下写!别停!】
我不敢停。墙上用炭笔画的符号已经改了七遍,越改越不像正经魔纹,倒像是把正常阵法反过来刻的。常规施法讲究引气入体,循脉而行,可这玩意儿写的分明是——以识为薪,焚己燃道。
什么意思?拿自己的意识当柴火烧?
我又划掉最后一行,重新起笔。手刚抬起来,袖口那道暗红突然渗出血丝。不是伤口裂了,是刚才强行催动血共鸣留下的后遗症。这种伤没法医,越治越糟,只能等它自己耗尽反噬力。
门外传来扫地声,一下一下,慢得让人发疯。
我知道是谁。圣院保洁老头每天这个点都会经过这里。他看不见我,这屋子被前任院长设过隐匿结界,只对废柴开放——毕竟没人会查一个连元素测试都通不过的废物藏在哪。
我把炭笔咬在嘴里,腾出手摸了摸怀里的纸角。不能再靠自己猜了。这套东西和课堂上学的根本不是一个体系,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而是从根上就不一样。
我得去问人。
而且得找那种自以为懂,其实只懂皮毛的家伙。
***
初级魔法理论课在东楼二楼,下午两点开讲。
我到的时候教室已经坐了一半。后排几个熟面孔抬头看了我一眼,立刻低头笑出声。有个家伙还故意模仿我走路的样子,弓着背晃肩膀,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我没理他们。
讲台上站着那个姓周的魔法师,正拿着教鞭敲黑板。他今天穿了件新长袍,领口绣金线,一看就是刚领了月俸。
“今天我们继续讲第三章,元素流动与经脉适配。”他声音拖得老长,“记住,魔力运行必须符合人体工学结构,任何偏离主脉的行为都是危险且不必要的。”
我站起来。
全班安静了一秒,接着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周老师扶了扶眼镜,“楚昭?你来干什么?迷路了?厕所不在这儿。”
“听课。”我说。
“哈?”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上次测验交白卷,这次想现场补作业?”
“不是。”我从怀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我简化过的符文,“我想问个问题。”
他眯眼看了看,“哪儿抄来的野路子?别告诉我你又翻了什么禁书残卷,那玩意儿连正规学院都不收。”
“就是一个符号。”我把纸往前递,“如果魔纹走向和经脉相反,会不会产生特殊共鸣?”
教室里一下子静了。
周老师没接纸,反而退了半步,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他的手不自觉摸了下左袖口,那里有一道浅疤,平时总用布条缠着。
“荒谬。”他说,“逆行就是自毁。你以为你是谁?能挑战基础法则?你这种连火苗都点不着的人,看杂书只会走火入魔。”
“那你呢?”我盯着他,“去年期末考,你出的题写错了能量守恒公式,全班零分。就这水平,也好意思说我走火入魔?”
他脸一下子涨红。
“你——”
“怎么?”我往前一步,“说错话了?还是被戳穿了?”
“你懂什么!”他猛地拍桌,“那种东西根本不是给人练的!”
话出口他就愣住了。
我也愣了。
但只有一瞬。
我听见自己心跳快了一拍。
那种东西……不是给人练的。
不是正经教材里的术式,不是学院允许传播的知识。是他知道,但不能说的东西。
他的手又缩回袖子里,压住那道疤。很明显,那不是普通烫伤,是魔纹反噬留下的记号。他练过,失败了,活下来了,然后选择闭嘴,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我慢慢把纸折好,塞回怀里。
原来如此。
所谓的“心火燃识”,根本不是按部就班修炼出来的。它是让人先打破常识,再踩碎规则,在所有人都认定你会死的时候,点燃自己最后一丝清醒。
越疯,越接近真相。
越被人说是废物,越有机会活下去。
系统弹幕疯狂跳动:【+120】【颠覆认知】、【疯批值突破临界】、【解锁新提示碎片:记忆残片#7激活倒计时】
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你到底从哪儿看到这个的?谁告诉你的?”
我没回头。
走廊阳光刺眼,照得眼睛发酸。我抬手挡住光,听见自己低声说了句:
“原来得先把自己当成疯子。”
脚步没停。
圣院大门在前方,守卫例行检查出入牌。我绕到侧墙小门,那里有个卖烤红薯的老头,常年蹲着不起眼。他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背后那条巷子——东市黑商集散地的入口。
我摸了摸腰间的断剑。
剑柄上有道新划痕,是刚才在教室里无意识抠出来的。形状像半个倒置的山字,和古砖背面的一样。
走下台阶时,右脚忽然一软。
不是旧伤发作,是体内有什么东西松了一下,像锁链断了一环。眼前闪出一幅画面:千年前的地宫,一个人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拿着这本书,嘴里念着八个字。
**心火燃识,逆脉归源。**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那人转过了头。
我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我,但又不是我。眼眶发黑,嘴角裂到耳根,手里握着的不是书,是一截带血的脊椎骨。
幻象只持续了一瞬。
我扶住墙站稳,呼吸恢复正常。
街对面有个小孩在放风筝,线断了,纸鸢飘向高空。下面大人喊着让躲开,我却盯着它飞的方向。
第七层铁柜区,藏书阁最深处。
那里还有一页。
不止一页。
我抬腿继续走。
风把衣角掀起来,露出断剑护手里的纸角。
边缘已经泛黄,但字迹清晰。
第一个符文旁边多了个小注释,墨迹很新。
是我刚才在墙上写的。
四个字:
**先疯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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