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密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脚下一滑,膝盖撞在地上,断剑插进石缝才没让我彻底趴下。脑子里像有东西在炸,一块块画面硬往里塞。那些事不是梦,是千年前发生过的。我站在高处,一挥手,整座城就塌了。那时候我不是楚昭,我是魔尊。
可现在这些记忆冲得太猛,压得我快喘不过气。耳朵嗡嗡响,手指发麻,连握剑的力气都在抖。我知道不能倒,阿骨打已经跑了,后面有多危险他根本不知道。如果那仪式真到了“终”字阶段,整个帝都都会被吞进去。
我咬了一口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脑子清醒了一瞬。趁这机会,我把刚才闪过的画面重新拉出来——七道符文,每亮一个,地面就颤一下。最中间那个写着“终”的,和陶罐底部的纹路是一套。倒山纹,封印阵眼的关键。
这纹我在古籍上见过一次,当时还以为是残缺的禁制图。现在想起来,那是献祭阵的核心结构。七道符文对应七个节点,西郊那个已经亮了,剩下六个正在激活。但问题不在节点,而在阵心。
阵心需要一个血脉纯净的容器,打开跨界通道。
而这种血脉,整个大陆只有一支——灭世魔尊的转世之身。
是我。
他们不是要唤醒什么邪神,是要用我的血,把那个东西从界外拉进来。
那个东西……叫蚀界之主。
名字一冒出来,脑袋猛地一痛。画面变了。
一片灰白的世界,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数裂口像嘴一样张着。中间站着一个影子,它不动,可四周的空间都在往它嘴里塌。它不吃人,不吃魂,吃的是世界的根。
千年前,它差点把这片大陆啃空。最后是七大宗门联手,用七位大能的命,加上魔尊自爆本源,才把它封进界隙。
可封印不是永久的。每三百年,它的气息就会渗透一次。而这次,有人想让它回来。
我不信这种事会没人管。圣院那么多长老,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异常?除非……
除非带头的就是他们自己。
画面又闪了一下。密室里,七道符文依次亮起,每次亮光升起,就有一个人被拖到阵心,脖子割开,血流进沟槽。那些人穿的衣服不一样,有平民,有士兵,还有……圣院的学生。
而主持仪式的背影,手里拄着一根蛇头杖。
陆九渊。
我睁开了眼。
额头全是冷汗,混着血往下淌。我抬手抹了一把,指尖沾着红。刚才那段记忆不是碎片,是完整的场景回放。说明这个画面在我的前世里出现过不止一次。也许我当时就在现场,只是被封印抹掉了认知。
但现在我想起来了。
陆九渊根本不是来保护帝都的。他是葬星盟真正的首领,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收我进圣院不是为了培养,是为了监控。每次测试、每次考核,都是在测我体内的封印松动程度。
他还试探过我。那次幻境里,他给我看一家人团聚的画面,想引我动情破防。结果我直接吐槽布景假,群演演技差。他以为我只是油嘴滑舌,其实我是真的不在乎。
因为我早就知道,那种日子不属于我。
我撑着断剑站起来,腿还在抖。体内的力量乱窜,像是随时会炸开。疯批值系统也没动静了,脑子里一片安静。以前它总在刷弹幕:“这逼装得漂亮!”“再疯点!”现在一句话都没有。
估计是觉醒记忆触发了深层机制,系统暂时锁住了。
也好。这一回,我不想靠系统提醒才知道该怎么走。
我低头看着地面,用剑尖慢慢划出那个倒山纹。七道边角,对称分布,中间一点,写下“终”字。纹路成形的瞬间,胸口突然一闷,像是有什么在共振。
这阵法认我。
不,准确说,是认我的血。
所以他们才非要活捉我。杀了我没用,必须让我活着站上阵心,让血脉自然释放,才能打通界隙。否则强行破开封印,只会让能量反噬,把整个仪式地点炸成废墟。
我冷笑了一声。
你们想拿我当钥匙?
可惜啊,钥匙也能反过来捅人。
我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陶罐。这是从沙盘室带出来的,里面还残留着一丝邪能波动。刚才闯关的时候,我故意让它沾上我的血,现在它已经成了半个诱饵。只要我把这玩意扔在某个节点附近,就能干扰仪式节奏。
前提是,我得先搞清楚最后一个节点在哪。
记忆里的画面再闪一遍。七道符文亮起时,背景有细微震动差异。西郊、北岭、东湖、南门、城隍庙、旧铁坊……六个位置都能对上。第七个,震动频率和其他不一样,像是在地下深处。
而且那里……有水声。
我闭上眼,把所有线索串起来。倒山纹启动需要活祭,七次之后,“终”字开启,界隙降临。陆九渊要的不是新世界,他要的是成为蚀界之主的第一批养料,借献祭获得永生之力。
所以他不会死在仪式里。他会活到最后,站在我旁边,亲手把我推下去。
想到这儿,我忽然笑了。
老头,你算错了一步。
你以为我是被封印的魔尊,所以好控制。可你忘了,封印解开后,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你。
我不是来阻止仪式的。
我是来改规则的。
我拔出断剑,转身朝密道深处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血迹上,鞋底发出黏糊的响声。伤口还在流血,但我感觉不到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最后一个节点,埋好陶罐,等他们自己撞上来。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变得潮湿。我能听见前方有滴水的声音,规律得很。三秒一滴,像是某种计时。
走了大概半盏茶功夫,前面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熟悉的纹路——倒山纹的一角。
就是这儿。
我伸手摸了摸门缝,冰凉。里面没有守卫的气息,也没魔法波动。太安静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核心区域至少得有三层防护。现在却像个废弃仓库。
不对劲。
但我已经没得选。
我把陶罐贴着门缝放好,让它刚好卡在符文交汇点。只要仪式进入最后阶段,这里的能量波动会引爆炸罐里的邪能,哪怕只能拖延十息,也够我冲上去动手。
做完这些,我退后两步,靠墙坐下。
体力快到底了。肩膀上的伤开始发烫,估计已经感染。眼前一阵阵发黑,但我不能睡。
我盯着石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剑柄。
还有七十个时辰。
六十个。
五十个。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道里只有水滴声。
突然,门缝里渗出一缕黑烟。
不是液体,是气体,像雾一样往外冒。我屏住呼吸,往后缩了缩。
那烟碰到空气后,居然开始扭动,慢慢拼成一个字。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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