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方向那道红光刚闪完,我手里的断剑还在发烫。阿骨打从旁边窜出来,尾巴焦了一截,嘴里喊着“昭哥”,话没说完就被我抬手打断。
“别吵。”我把断剑往桌上一拍,地图摊开,南风坡、黑水矿坑、西岭村三个点连成倒三角,中心正压在我现在站的位置。
这不是巧合。
上半夜井水变红,牲口暴毙,人喝一口就开始掉皮发烧。这症状不对,不是天灾,也不是野魔法失控。是仪式启动前的污染,和昨夜地底血纹、岩壁渗雾完全对得上。
我盯着地图看了两秒,转身就朝营帐外走。
“传令兵!”我声音不大,但整个营地都听得清,“把所有情报头子给我叫来,一刻钟内到主帐集合。”
阿骨打愣了一下:“现在?”
“不然等他们把火点到我们灶台上?”我没回头,“你去茶话会频道发个紧急令,雪貂、夜枭、穿山甲全给我派出去,三地轮流盯,活体侦测,半个时辰来回报一次。”
他立马反应过来,点头就跑。
我回到帐中,从柜子里翻出那个小布包,碎纸片哗啦倒出来。这是之前收的圣院内部通知残页,我一直当废纸留着。现在一页页拼上去,第三张拼好时,几个字跳进眼里:**“清剿行动,代号焚壤”**。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目标区域三处,制造可控灾害,归责于反抗军激进派。**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印章图案——蛇缠拐杖。
陆九渊。
我冷笑一声,把纸拍在桌上。
他们不是想嫁祸,是已经动手了。从昨晚开始,一步一步,埋符文石,布引火阵,放瘟疫源,就等着哪天一场大火炸了矿坑,百姓死一片,然后圣院出来说“是反抗军激进分子搞的”。
到时候我不背锅也得背。
帐帘一掀,一个穿灰袍的男人进来,背着个旧魔杖包,脸上有道疤,是从帝都守卫队退下来的魔法师,姓陈,管情报组。他身后跟着两个手下,手里拿着记录板。
“楚少爷。”他站定,声音低,“南风坡那边的情况我们核实了,井水确实变红,样本带回来了,滴一滴在测试纸上,纸直接烧穿了。”
“不是自然污染。”我说。
“不是。”他摇头,“有人动过手脚。我们在村口老槐树底下挖出一块烧黑的石头,表面刻着扭曲符文,像是某种引导阵的引信。”
我点头:“和我想的一样。这不是事故,是‘焚壤’行动的第一步。”
“什么行动?”他皱眉。
我把拼好的残页推过去。
他看完,脸色变了:“圣院要动手?可他们为什么要……”
“为什么?”我笑了一声,“因为他们需要一个理由,把我们从‘民间自保组织’变成‘叛乱团体’。只要三地同时出事,死人够多,舆论一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清剿。”
帐内安静了几秒。
另一个情报员开口:“可……会不会是其他势力做的?比如萧家或者谢无赦的人?”
“有可能。”我说,“但他们没这个权限调动地脉阵眼。能精准找到三百米下的裂口,还能埋符文石不触发警报的,只有圣院内部的人。”
“而且。”我指了下地图,“三个点布局讲究,倒三角阵型,中心冲着我。这不是随便炸几个村子,是冲着名声来的。他们想让我成了‘灾星’,让支持我的人反悔,让中立派不敢靠拢。”
陈姓情报员低头记了几笔,抬头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等他们炸完再收拾?”
“等?”我站起来,走到沙盘前,“他们想烧天,就得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我抓起桌上的短匕,直接插进西岭村的位置。
“第一,所有妖探继续盯梢,发现新埋的符文石立刻标记位置,不准碰,也不准破坏,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步往哪儿埋。”
“第二,通知三地村民,今晚必须撤离,借口随便编,说地脉不稳要塌方,谁不走就绑也要绑出来。”
“第三,召集反抗军高层,十分钟后开会,我要所有人知道,这不是演习,是战争前哨战。”
陈姓情报员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你们之前查过圣院最近的物资调拨吗?”
“查过。”他说,“上个月有三批暗红色石头入库,登记名是‘地热稳定剂’,但没人见过这东西实际用途。”
“就是它。”我说,“瘟疫符文石。让他们继续查,看有没有流出记录,是谁签的字。”
他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帐内只剩我和阿骨打。
他蹲在角落啃干粮,嘴里嘟囔:“昭哥又要发疯了……这次肯定特别疯。”
我没理他,低头看着沙盘。
系统一直没说话,直到几分钟后,突然蹦出一行字:【黑水矿坑,岩层深处,有活物蠕动】。
我眯起眼。
活物?那地方早就没人采矿了,地下全是死岩。
“阿骨打。”
“在!”
“让夜枭精重点盯黑水矿坑,尤其是东侧裂缝,看到任何异常动静立刻回报,不要靠近。”
“明白!”
他刚跑出去,帐帘又被掀开。
陈姓情报员回来了,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楚少爷,刚收到夜枭回报。”他声音有点抖,“黑水矿坑东侧岩壁,渗出来的不是雾,是黑色黏液,像油一样顺着石头往下爬。而且……它在动。”
“怎么个动法?”
“像有意识。”他说,“它碰到一块石头,石头当场裂开,里面钻出一条手指长的虫,通体漆黑,没眼睛,爬了两步就钻进地缝里不见了。”
我沉默两秒。
这不是单纯的污染。
他们在用符文石唤醒什么东西。
“还有别的吗?”
“西岭那边,地底血纹又亮了一次,范围扩大了三十米。村民说昨晚听见地底下有敲鼓声,咚、咚、咚,像在数人数。”
我冷笑。
数人数?
那是仪式倒计时。
他们不是想炸几个村子那么简单。
他们是想借这场“可控灾害”,把某种东西从地底唤醒。
而我,正好成了他们的遮羞布。
帐外传来脚步声,反抗军的几个头目陆续到了。
我站在沙盘前,手按断剑,一句话没说。
直到所有人都坐定,我才开口。
“各位,今天叫你们来,不是商量明天吃什么。”我盯着他们,“是告诉你们,圣院已经动手了。三处村落出现仪式污染,背后是‘焚壤’计划,目标是让我们背锅,然后名正言顺灭了我们。”
没人说话。
“我知道有些人还在犹豫。”我扫视一圈,“觉得我们刚打出点名声,不该惹大麻烦。但现在不是选不选的问题——他们已经动手了。等哪天矿坑炸了,村子烧了,死一堆人,你们再站出来说‘我们是无辜的’,谁信?”
“所以我们的选择只有一种。”我拔出插在沙盘上的短匕,刀尖指向黑水矿坑,“先下手为强。”
“今晚,所有侦测单位继续监控,一旦发现新埋点,立刻标记。明早六点前,我要知道所有符文石的位置。”
“同时,准备三支突击小队,每队十二人,配备破阵工具和封印卷轴。我不求他们现在就把阵毁了,但必须摸清地下结构,带回样本。”
“最后。”我放下匕首,手按在断剑上,“我要所有人记住——他们想烧天,我就先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火种。”
帐内一片寂静。
几秒后,陈姓情报员低声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正要回答,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骨打冲进来,浑身湿透,尾巴上的毛结成一缕一缕。
“昭哥!”他喘着气,“黑水矿坑……夜枭刚回话……那团黑油……它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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