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深处的震动还在持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翻身。我站在阿骨打背上,血瞳刚退,断剑归鞘,体内那股烧得人发慌的劲儿总算压了下去。刚才那一波神降耗得有点狠,胳膊有点发沉,脑子倒是清醒得很。
就在这时候,右边一阵骚动。
一个穿反抗军皮甲的家伙突然抽出腰刀,照着旁边战友脖子就砍。动作干脆利落,根本不像是自己人干的事。那人被劈中肩膀,当场跪倒,血喷了一地。
我没多想,直接从狼背上跃出去,落地一脚踹在他持刀的手腕上。钢刀飞出去钉进土里,他整个人也被我掀翻在地。他倒地后没挣扎,反而咧嘴笑了,嘴角淌出黑血,眼睛泛起紫光。
我知道这是妖化的征兆。
我把他按跪在地上,断剑抵住他喉咙:“谁派你来的?”
他喉咙里咯咯作响,像是在笑:“长老说……你们全得死……”
话没说完,脖子自己裂开一道口子,血喷出来溅了我半边脸。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抹了把脸,盯着尸体。这“长老”不是萧景珩会用的词。他那种人,装都得装出一副君子模样,不会拿这种称呼示下。能让他这么叫的,只有一个人。
我心里有了数。
还没等我开口,空中忽然浮出一道灰影。灰袍,拄杖,脸看不清,但那股阴不拉几的气息我熟得很。陆九渊的幻术又来了。
我冷笑一声:“老东西,躲在后面放风筝挺爽是吧?有本事下来让我砍两刀。”
那影子没说话,抬手轻轻一点地上的尸体,然后像烟一样散了。
我盯着它消失的地方,没动。阿骨打这时候跑过来,喘着粗气:“昭哥,这人真是我们队伍里的?”
“混进来的。”我把断剑擦了擦,插回腰间,“有人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顺便把消息送回去。”
“啥消息?”
“比如——我们神降用了多久,剩多少人能打,阵型有没有漏洞。”我扫了眼四周,“现在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乱。”
阿骨打挠头:“可刚才那句‘长老’……是不是说明里面真有内鬼?”
“不一定。”我眯眼看着钟楼,“更可能是他们故意留的线索,让我们猜来猜去,自己先崩。”
正说着,天上扑棱棱飞下来一只鸽子。通体灰白,翅膀边缘带着一圈淡蓝色符文,落在我面前的焦土上,一动不动。
阿骨打鼻子抽了抽:“不对劲,这鸟没味儿,连羽毛都是冷的。”
我走过去,捏住它的腿。脚环上刻着圣院密文编号,信筒也在。我拧开一看,里面是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展开看了两行,我就笑了。
上面写着:“圣院空城计,钟下藏杀阵,速退勿留。内盟敬上。”
字迹工整,语气急切,像是真有人在里面冒死传信。换个人看了,八成就信了。
我把信递给阿骨打:“你看懂啥没?”
他瞅了半天:“就是说……咱们赶紧撤?”
“撤?”我嗤了一声,“圣院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死活?他们巴不得我们一头撞进去炸干净。”
“可万一真有好心人呢?”阿骨打还不死心。
“好心人?”我扭头看他,“你见过哪个好人往死人肚子里塞信的?”
阿骨打一愣:“啊?”
我指了指鸽子肚子:“这玩意儿是傀儡鸟,灌了铅的壳子,活鸟早死了。他们拿尸体当邮差,还指望我们感动?”
阿骨打瞪大眼:“所以这信是假的?”
“不是全假。”我把信揉成团,扔进旁边还没熄的火堆里,“空城计是真的,钟有问题也是真的。但他们让我们退,我们就退?那不正好中套?”
火苗窜上来,把纸烧出个黑洞。那两个字“速退”最后才烧完,像在挑衅。
弹幕蹦出来:【疯批值+80!识破伪装!】
我懒得理它,转头看向队伍。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脸上写满疑惑。刚才那一刀太突然,现在又来封莫名其妙的信,人心已经开始晃了。
我跳上一块高石,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
“刚才那一刀,是圣院的人。”我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听清了,“这封信,还是圣大多数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继续说:“他们不敢正面打,就玩这套把戏。杀人的是他们,劝我们撤的也是他们。一套组合拳,就想让我们自己乱起来。”
底下有人低声议论。
“可那句话……‘长老说’,是不是说明圣院内部也有分歧?”
我冷笑:“你们觉得,一个能在圣院当长老的人,会通过一个妖化士兵传话?还会让一只死鸽子送信?”
没人接话。
“这叫剧本。”我拍了拍手,“上面写好了台词,就等我们照着演。谁要是信了,谁就是群演。”
阿骨打在下面喊:“昭哥说得对!天塌了也是对的!”
我差点被他气笑:“闭嘴,你现在发言只会拉低我方智商。”
他嘿嘿一笑,缩了缩脖子。
我扫视全场:“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准私自走动。三面围墙设岗,任何靠近的活物,先问口令,再放行。放跑一个可疑的,责任由哨兵承担。”
“那……信里说的杀阵怎么办?”有人问。
“杀阵?”我抬头看向钟楼,“既然他们怕我们冲进去,那就说明——里面的东西,见不得光。”
我跳下石头,走到阿骨打身边:“你去东侧守着,发现异常立刻报我。”
“明白!”他转身就要走。
我又叫住他:“还有——看到鸽子,直接射下来。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敢飞进来的,一律当靶子。”
他咧嘴一笑:“放心,连苍蝇我都给它拔毛。”
我站在原地,看着钟楼。那口镇灵钟还悬在半空,纹丝不动。但我知道,里面有人在看,在听,在等我们犯错。
我不急。
疯批值已经在涨了。虽然没有刚才神降那么猛,但稳扎稳打,一点一点往上爬。系统安静得很,估计也在等更大的场面。
我摸了摸断剑的剑柄。锈迹还在,但刚才那一战,它已经苏醒了一些。那些暗红的纹路,像是睡着的蛇,随时准备睁眼。
风刮过来,带着烧焦的味儿和一丝腥气。地上那具探子的尸体已经开始发黑,紫光从七窍往外渗。
我蹲下身,伸手碰了下他的衣领。布料底下藏着一块小铁牌,刻着编号——372。不是反抗军的制式。
我收起铁牌,站起身。
这时候,远处又有动静。
一只新的鸽子从雾里钻出来,翅膀扑腾得不太自然,直奔营地中央。
我眯起眼。
阿骨打已经抄起一根长矛,站在高处,盯着它飞行的轨迹。
鸽子越飞越近,目标明确——正是刚才烧信的火堆位置。
它要落在灰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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