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断剑，盯着地上那团不断蠕动的黑水。
它已经不是刚才那个三眼怪物了。新长出来的躯体比之前高了一倍，脸拉得老长，五官像是被人随手捏上去的，歪歪扭扭。最恶心的是那张脸上布满了眼睛，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每一只都在转，有的看向我，有的看向阿骨打，还有的在看天花板。
“你杀不完。”那堆眼睛同时眨了一下，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次你砍我，我就变得更像你一点。”
我没说话，只是把断剑横在身前。
阿骨打站到我左边，右爪还在流血，但他没管，两只手都按在地上，随时准备扑出去。
黑水彻底成型后，那东西突然张开嘴，一股黑色风暴从它喉咙里喷出来，直冲我们面门。
我立刻抬手结印，疯批值瞬间往上涨。系统弹幕炸了：【这逼装得漂亮！】【怼它！用雷劈它！】
我冷笑一声：“你换皮倒是勤快，可惜脑子还是个漏勺。”
话音刚落，灭世雷暴从我掌心炸开，紫色雷霆顺着空气往前冲，跟那股黑暗风暴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整个圆形空间剧烈晃动。
两股力量在半空对撞，谁也不让谁。雷光和黑雾绞在一起，噼啪作响，地面开始裂开，一道道缝隙朝四周蔓延。
我双脚钉在地上，手臂发麻，但没退。
阿骨打趴在我侧后方，耳朵贴头，尾巴绷紧，随时准备替我挡一下突袭。
“你说你是进化体？”我咬牙开口，“那你倒是进啊，杵在这儿当灯泡？”
那堆眼睛齐刷刷转向我，声音变得更杂了，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你不明白……我是无数失败者的集合……你越强，我就越强……”
“哦。”我打断它，“合着你是个靠蹭经验升级的挂件？”
系统又跳：【疯点！再疯点！+10！】
我顺势加大输出，雷暴猛地一震，硬生生把黑暗风暴往回推了半步。
那东西发出一声闷吼，身体晃了晃。
“你刚才不是挺能吹吗？”我继续骂，“说什么远古邪恶要重生，结果呢？第一招就被我压着打。”
雷光越来越亮，紫色闪电像蛇一样缠上黑雾，一根根把它撕开。
“你的黑暗魔法，在我这灭世雷暴面前不堪一击！”我吼出声，双手往前一推，整片雷云跟着压过去。
轰——！
黑暗风暴被从中劈成两半，残余能量炸向两侧墙壁，石块崩飞，烟尘四起。
那东西踉跄后退，脸上的几只眼睛当场爆裂，黑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站在原地没动，呼吸有点急，但还能撑。
阿骨打抬头看我一眼，低声说：“昭哥，它不行了。”
“别放松。”我盯着前方，“这才刚开始。”
果然，那家伙虽然受伤，却没倒下。它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开始吸收周围散落的黑水。地上那些残留的液体像是活了一样，全都朝着它涌去，顺着脚底往上爬，钻进皮肤。
它的身体开始膨胀，肩膀变宽，四肢拉长，高度迅速突破三丈，头顶几乎碰到穹顶。
我往后退了半步，脚掌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
阿骨打也跟着移动，重新卡住我的左翼位置。
“长得越大，摔得越惨。”我冷笑，“你以为体积大就厉害？超市打折鸡蛋也不是个头大的先卖。”
系统弹幕狂刷：【这话说得太骚了！】【+15！】
那庞然巨物终于停止增长，十丈高的身躯矗立在大厅中央，万只眼睛俯视着我，气息压迫感极强。
每一步踏下，地面就裂开一圈，震动传到我脚底，震得牙齿发酸。
它低头看我，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渺小的人类……你根本不懂恐惧。”
“我不懂？”我抬起断剑，指向它胸口，“我每天早上起床照镜子都能吓一跳，你算什么东西？”
雷云再次在我头顶凝聚，电光闪烁。
“既然你喜欢变大——”我双脚分开，稳住重心，“那我就把你劈得更碎。”
话音落下，我又是一记全力轰击。
灭世雷暴化作一道粗壮雷柱，直冲它心口。
可这次，它没躲。
那只位于正中的主眼猛然睁开，射出一道黑光，直接迎上雷柱。
轰隆！
冲击波炸开，我被掀得往后滑行数米，手掌撑地才没摔倒。
阿骨打也被气浪扫中，翻滚两圈后趴下，马上又爬起来。
“昭哥！”他喊了一声。
“没事。”我抹了把嘴角，“这玩意皮厚了点，但反应慢。”
果然，那家伙虽然挡下了攻击，但动作明显迟缓。它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已经被雷火烧出一个焦黑的坑。
“你伤不了我。”它说。
“是吗？”我咧嘴一笑，“那你捂胸口干嘛？怕我看见你里面是空的？”
系统：【太损了！+20！】
疯批值蹭蹭涨，我感觉体内那股力量又回来了。
我慢慢站直，断剑斜指地面，抬头看着它：“你听着，不管你是什么垃圾聚合体，今天都得躺这儿。”
它没回应，只是缓缓举起一只手，掌心朝下，开始汇聚更多黑暗能量。
空气变得沉重，我能感觉到压力在增加。
阿骨打低吼一声，爪子抠进地缝。
我没有急着出手。刚才那一轮对轰让我看清了它的弱点——体型越大，动作越慢。它现在像个充气的胖子，看着吓人，其实转身都费劲。
只要抓住机会，一击就能破防。
我等它先动。
它也似乎在蓄力，站在原地不动，万只眼睛齐刷刷盯着我。
雷云还在头顶盘旋，随时可以再砸一轮。
气氛僵持了几秒。
然后，它动了。
庞大的身躯猛然前倾，一脚踩向我所在的位置。
地面炸裂，碎石飞溅。
我早有预判，立刻向侧方跃出，同时挥手打出一道雷弧。
雷光擦过它小腿，烧掉一层皮肉，露出底下流动的黑浆。
它闷哼一声，低头看我，眼神多了几分怒意。
“跑得挺快。”它说。
“废话。”我甩了甩手腕，“你要真有本事，怎么不一口气把我吞了？非得一步步踩？你是来跳广场舞的？”
系统：【嘴太毒了！+25！】
疯批值快要见顶。
我感觉到断剑在发烫，里面的记忆碎片似乎要往外冲。
但现在还不是解锁的时候。
我需要留一手。
阿骨打趁机绕到它背后，试探性地扑了一下，爪子划过它的后腿，留下三道深痕。
那东西转身要打，但我已经冲了上去。
雷暴附在断剑上，我整个人跃起，直刺它胸口那个焦黑的洞。
它抬手来挡，但我早料到了。
我在空中强行扭身，避开它的手掌，剑尖顺着旧伤往里扎。
嗤——！
黑血喷出来，溅了我一脸。
我落地翻身，立刻拉开距离。
它低头看胸口，那里已经被捅穿，黑浆不断往外涌。
“你……”它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竟然真的能伤我。”
“不然呢？”我甩掉剑上的黑血，“你以为你是boSS就无敌了？游戏都不这么设计。”
阿骨打跑到我身边，喘着气问：“昭哥，接下来咋办？”
我盯着那庞然巨物，发现它虽然受伤，但仍在吸收地上的黑水，伤口在缓慢愈合。
不能拖。
必须速战速决。
我握紧断剑，准备发动下一波攻势。
就在这时，它忽然抬起双手，掌心相对，开始压缩一团巨大的黑暗能量球。
那球越聚越大，颜色深得像是能把光线吃掉。
我知道这一下不会简单。
“阿骨打。”我低声说，“待会我冲上去，你找机会打它膝盖。”
“明白！”他龇牙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疯批值冲到顶点。
雷云翻滚，电光如网。
我抬起剑，指向它：“来啊，让我教你怎么做人。”
它没说话，只是把那颗黑暗能量球缓缓推向我。
我双脚一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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