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的电子锁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向内弹开一条缝隙。
门后探出的那张脸,带着一丝慵懒。
郭惠蓉身上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米白色的棉质居家服,外面却围着一条格格不入的碎花小围裙,几缕乌黑的卷发不太安分地滑落在光洁的额前和微敞的领口边。
“家宁弟弟~”她看清来人,眼波流转间慵懒瞬间被点亮,化作了毫不掩饰的惊喜,嘴角弯起的弧度带着成熟女人才有的风情,“你怎么来这么早呀?我这锅里的鱼,火候还没到呢!”
她侧身让开,那股混合着淡淡油烟和成熟女性体香的暖热气息扑面而来。
刘家宁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那身宽松的居家服在她转身引路时,惊心动魄的弧度。
围裙的系带在她后腰处勒出一个紧致的结,更显得腰肢纤细,不堪一握。
“蓉姐召唤,哪敢怠慢?”刘家宁跟着她穿过小小的玄关,换上郭惠蓉递过来的拖鞋,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和一点少年人的顽皮,“再说了,这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鲁迅说过‘一时不见如隔三秋’,我这心里头,少说也隔了好几个秋天,想得慌,不来不行啊。”
“噗嗤!”郭惠蓉被他这半文不白的油嘴滑舌逗得笑出声,眼波横了他一下,嗔道,“就你嘴甜!贫嘴滑舌的没个正形!好了好了,先在客厅坐会儿,茶几上有刚洗的葡萄,自己拿着吃,我这鱼啊,马上就好!”
她指了指客厅沙发,便风风火火地转身,趿拉着毛绒拖鞋“啪嗒啪嗒”地快步走向厨房,围裙带子随着她的步伐在身后轻轻晃动。
客厅不大,但收拾得纤尘不染。
米色的布艺沙发松软舒适,同色系的地毯铺在浅木色的地板上,几盆绿萝在窗边舒展着油亮的叶子。
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的装饰画,暖黄色的灯光从造型别致的落地灯里倾泻出来,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刻意营造的温馨氛围里。
然而,空气里似乎飘浮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旷感,像是缺少了某种人气的填充,让这份整洁和温馨显得有点……单薄。
刘家宁在沙发上坐下,指尖捻起一颗饱满的紫葡萄丢进嘴里。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铲碰撞的脆响、热油滋啦的欢叫,还有郭惠蓉偶尔轻哼的不知名小调。
饭菜的香气越来越浓郁,霸道地驱散了客厅里那点若有若无的冷清。
“开饭喽!”郭惠蓉的声音带着忙碌后的满足,她端着最后一道清蒸鲈鱼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米色格纹桌布的餐桌上。
三菜一汤,家常却色香俱全,显出了女主人的用心。
她解下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那件柔软贴身的居家服,饱满的线条在暖光下更加分明。
转身又从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瓶身里荡漾。
“来喝一点~这是我朋友从国外给我带的。”她晃了晃酒瓶,眼波带着邀请的笑意。
“必须奉陪。”刘家宁笑着起身帮她拉开椅子。
高脚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醇厚的酒液滑入喉咙,带着果香和一丝微醺的暖意。
饭桌上的气氛很快活络起来。
刘家宁两世为人,见识广博,谈吐间既有远超同龄人的沉稳洞见,又不乏恰到好处的幽默调侃,时不时逗得郭惠蓉掩嘴娇笑,花枝乱颤。
一瓶红酒很快见了底。
郭惠蓉白皙的脸颊上早已飞起两抹动人的红晕,眼神也像蒙上了一层水润的薄雾,眼波流转间带着不自知的媚意。
她起身,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晃,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
“再来点?”她笑着问,眼角的笑意有些朦胧,不等刘家宁回答,已经自顾自地给两人的空杯重新斟上。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打着旋儿,餐厅顶灯的光线穿过杯壁,在她迷离的眼底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空气里弥漫着酒香、饭菜香和她身上越来越浓郁的成熟体香,混合成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
刘家宁看着对面女人越来越放松的姿态,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像是随意地问起:“蓉姐,平时在家……就你一个人吗?姐夫呢?工作很忙?”
“姐夫?”这两个字像是一根冰冷的针。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褪色,如同被寒霜打蔫的花。
眼中那点迷离迅速被一种深刻的痛楚和冰冷的恨意取代,红唇抿成一条倔强又脆弱的直线。
她猛地仰头,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深红的酒液有几滴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滑落,滴在真丝睡袍的前襟,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如同心口淌出的血。
她没去擦,只是死死握着空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呵...”她嗤笑一声,“他啊……早就跟别人住到一起去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嘲讽,“说什么……要弥补他青春的遗憾?哈!说什么……那才是他想要的爱情?”
她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里的湿润终于汇聚成珠,挣脱了睫毛的束缚,无声地滚落下来,在她泛着醉人红晕的脸颊上划出两道亮晶晶的湿痕。
“家宁弟弟,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我甚至……我甚至还傻傻地去挽留过他……可我看到了……看到他对着那个女人笑的样子……那么温柔……是我……是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都从来没见过的温柔……”
她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巨大的困惑和自我怀疑,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我之前……是不是真的很差劲?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够温柔?不够漂亮?不够……懂他?”
酒精像是终于冲垮了她最后一道名为“坚强”的堤坝。
积蓄了两个月的委屈、痛苦、被抛弃的孤独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是扑跌着坐到了刘家宁身边。身体自然而然地微微倾向他。
“我们……已经离婚两个月了……”她喃喃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涣散地落在虚空处,“白天……在公司,我对着客户笑,带人看房,签合同……我跟平常一模一样……他们都看不出……谁也看不出……”
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可……可晚上呢?一个人……回到这个空荡荡的屋子……每一个角落……好像都还有他的影子……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只有……只有把自己灌醉了……灌到不省人事……才能……才能挨过这一夜……”
她猛地转过头,盈满泪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家宁,那眼神里有痛苦,有不解,更有一种濒临崩溃的茫然:“弟弟……你说……那个女人……她明明很一般啊……长得没我好看……身材也……也就那样……”
“凭什么?就凭她……会嗲嗲地叫他‘哥哥’吗?”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带着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愤怒和绝望,“凭什么男人就可以这样……想走就走……想找谁就找谁……凭什么啊……呜……”
最后那声压抑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变成了破碎的抽泣。
刘家宁没有说话。
没有空洞的安慰,也没有虚伪的附和。
他只是沉默地伸出手臂,以一种不容拒绝又带着无限包容的姿态,轻轻环住了郭惠蓉剧烈颤抖的肩膀,然后稍稍用力,将她揽入了自己年轻却异常沉稳的怀抱。
郭惠蓉的身体猛地一僵,像只受惊的小兽。
但下一秒,积蓄的悲伤和冰冷彻骨的孤独感彻底淹没了她。
她没有丝毫抗拒,猛地伸出双臂,紧紧地环抱住刘家宁的腰身,将那张被泪水浸透的、艳丽又狼狈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埋进了他温热的胸膛。
“呜哇——!”一声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悲鸣终于冲口而出,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和绝望。
她所有的委屈、不甘、自我怀疑和被抛弃的剧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在他怀里放声痛哭,身体随着剧烈的抽泣而猛烈地起伏,滚烫的泪水迅速濡湿了他胸前的衬衫布料,留下深色的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渐渐低落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郭惠蓉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趴在刘家宁怀里,只剩下肩膀还在无意识地轻微耸动。
她慢慢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仰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庞。
“家宁弟弟……”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每一个字都轻得如同叹息,“你……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刘家宁低下头,目光沉沉地落入她惶恐不安的眼眸深处。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去她眼角新涌出的泪珠。
“蓉姐,”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脆弱的心弦上,“我不会的。”
四目相对。
刘家宁指腹残留的温热触感还停留在郭惠蓉的眼角,像一点微弱的火星,却足以点燃某些被压抑已久的东西。
她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终于,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气声,吐出了两个字:
“吻我……”
刘家宁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
……
窗外,城市的霓虹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将冰冷的夜色切割成模糊的光斑。
清晨的第一缕熹微天光,带着试探性的灰白,悄悄爬上了窗帘的边缘,无声地渗入卧室。
空气里飘浮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息。
衣服散落了一地,从客厅的沙发脚边一直蔓延到卧室门口。
柔软的大床上,被褥更是皱得不成样子,一半拖曳在地毯上。
郭惠蓉其实早就醒了。
在刘家宁呼吸节奏改变的瞬间,她全身的神经就绷紧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侧那道目光——带着笑意,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正牢牢地锁在她脸上、颈间、以及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的圆润肩头。
天呐……我昨天……我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啊!郭惠蓉的脑子里一片兵荒马乱,羞耻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淹没了她。我……我竟然和才认识一天的客户……还是在喝醉之后……我……我简直是不知羞耻!她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永远不用面对这难堪的现实。
可心底深处,另一个微弱又大胆的声音却在悄然滋长:刚才……刚才偷偷看了一眼……他睡着的样子……睫毛好长……鼻梁好挺……侧脸线条……真的好帅……其实……其实……还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被她强行摁了下去,脸上的红晕却一路烧到了耳根。她努力维持着“沉睡”的姿态,眼皮却抖得更厉害了。
“蓉姐,”刘家宁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快起来吧,别装睡了。打工人可不能这么休息,你还得帮我卖房子呢。”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被戳穿的羞恼瞬间压倒了所有的胡思乱想!郭惠蓉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丝滑的薄被顺着她光洁的肩膀滑落,露出大片雪白。
她气得脸颊通红,艳丽的脸庞此刻生动无比,想也不想就抓起一个枕头朝刘家宁砸了过去。
“刘家宁!你混蛋!”她咬牙切齿,“昨晚……昨晚那么过分!我现在骨头都还是软的!你倒好,一大早还想着压榨我帮你干活?你有没有良心啊!”
枕头软绵绵地砸在刘家宁身上,被他笑着轻松接住。
他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晨光勾勒出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轮廓。他不仅没恼,反而用那双深邃含笑的眼睛,大大方方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上下打量着郭惠蓉此刻露出的风情,目光尤其在她起伏的胸口和纤细的腰肢上流连片刻。
“嗯,”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弧度,“我确实挺讨厌的。”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玩味,语气也拖长了,“不过嘛……蓉姐你这身材……啧啧,是真的好……”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从她羞红的脸颊一路往下滑,充满了侵略性。
“啊——!”郭惠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
她尖叫一声,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一把将滑落的被子死死拽起,像只受惊过度的鸵鸟,整个人“嗖”地一下缩了进去,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脸和那双瞪得圆溜溜、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刘家宁的美眸。
像只炸了毛却又没什么威慑力的小兽,奶凶奶凶的。
刘家宁看着她这极具反差萌的可爱反应,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昨天在房产中介公司那个妆容精致、笑容专业、身段妖娆的置业顾问郭经理,私下里,醉酒后会哭得像个小女孩,清晨醒来又会羞得像只缩头缩脑的小鸵鸟?
两人裹着被子,像孩子般打闹了一会儿。
郭惠蓉的羞恼在刘家宁刻意的插科打诨下渐渐消散,只剩下满心的甜蜜和一丝不真实感。
刘家宁终于掀开被子起身,动作利落地开始穿衣服。
郭惠蓉依旧裹着她的“鸵鸟壳”,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和不舍。
“弟弟,”看他穿戴整齐,一副要走的架势,郭惠蓉心里一紧,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一角,急切地问,“你……你要去哪儿?”
刘家宁闻言转过头,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年轻俊朗的侧脸上。“得去趟学校,”他语气轻松自然,“班主任刚给我打电话,说我申请高考前在家自习的事儿批下来了,让我回去签个字。”
“哦,这样啊……”郭惠蓉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去学校办事。等等……学校?高考?在家自习?
“对了蓉姐,”刘家宁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像是想起什么,脚步一顿,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随意地丢在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我那套要卖的房子钥匙,我放这儿了。要是有客户看房,你直接用就行,省得我再跑一趟。”
“嗯嗯,好,知道了。”郭惠蓉的目光还追随着他,随口应着。
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学校”“高考”这几个关键词,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刘家宁对她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惯常的、有点痞气的笑容:“走了啊,蓉姐。”
“嗯……路上小心点。”郭惠蓉裹着被子,下意识地叮嘱了一句。
房门被轻轻带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郭惠蓉一个人,还有满室的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旖旎气息。
她裹着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
昨夜的疯狂和清晨的甜蜜羞涩还清晰地印在身体每一寸记忆里。
学校……高考……在家自习……
这几个词像被按下了循环播放键,在她脑子里不停地打转。
等等……
他……他刚才说……去学校?
签……高考前的……自习申请?!
他……他还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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