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来了…不要…过来…坐标…是…谎言…”
“远航者号”最后的嘶吼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锋刃号”舰桥内每一个人的心脏。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屏幕上，那个曾微弱闪烁的光斑已然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片虚无的黑暗，仿佛从未存在过。
“该死！”凯恩一拳砸在主控台上，金属台面发出沉闷的呻吟。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就这么…没了？三十年的等待，最后就换来一句‘不要过来’？”
莉娜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敲击，试图重新捕捉任何残留的信号，但结果只是徒劳。“信号源已彻底消失，能量读数归零。舰长，我们…失去了目标。”
“失去目标？”艾琳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调出刚才截获的最后一小段音频频谱分析，“不，我们没有失去一切。你们听这段背景音！”
在电流的嘶嘶声中，隐约夹杂着一种极其诡异、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那不是机械运转的声音，也不是生物活动的噪音，而是一种…仿佛无数细碎的玻璃在虚空中相互摩擦、挤压、破碎的尖锐颤音，其间还伴随着一种低沉的、如同远古巨兽沉睡时发出的心跳般的搏动。
“这是什么声音？”佐拉皱着眉，即使隔着医疗舱的隔离门，她也能感觉到那股从音频中渗透出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空间撕裂的声音。”守护者的金色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凝重的神色，她调出星图，将那个名为“虚空回响”的混沌区域放大，“‘遗忘星域’的外围，是一片由多重维度裂缝交织而成的死亡陷阱。常规探测手段在这里完全失效，空间结构如同破碎的镜子，随时可能发生不可预测的折叠或湮灭。‘远航者号’的残骸，很可能就坠入了其中一处裂缝。”
“那求救信号是怎么回事？”凯恩追问，“如果她们已经坠入空间裂缝，信号怎么可能传到一百光年外？”
“不是她们发出的。”守护者缓缓摇头，“是‘虚空回响’本身的‘回响’。当强烈的能量爆发或大型物体坠入裂缝时，会在时空结构上产生涟漪，这些涟漪有时会被‘遗忘星域’外围特殊的磁场环境放大，形成类似‘海市蜃楼’的投影和信号反射。我们接收到的，很可能是‘远航者号’坠毁瞬间产生的能量涟漪，被扭曲、延迟后投射过来的幻象。”
这个解释让舰桥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他们追逐的，根本不是一个真实的求救信号，而是一段来自三十年前的、注定无法挽回的悲剧回响。
“所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凯恩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不。”守护者断然否定，“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去。‘远航者号’的遭遇，本身就是一份用生命换来的警告。它告诉我们，‘遗忘星域’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危险，而虚渊族…可能已经掌握了利用这片区域的方法。”
她指向星图上“虚空回响”的边缘，那个被标记为“风语者之墓”的坐标点：“塞莉亚·风语者是一位极其谨慎的学者。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星图上留下这样一个标记。‘风语者之墓’很可能不是一座真正的坟墓，而是一个…坐标修正点，或者是一个预警装置。她预感到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所以留下了这个记号，希望能给后来者指引方向，避开真正的陷阱。”
“你是说…‘远航者号’的残骸可能并不在‘虚空回响’的核心区域，而是在‘风语者之墓’附近？”艾琳娜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很有可能。”守护者点头，“‘风语者之墓’位于乱流边缘，空间结构相对稳定。如果‘远航者号’在坠入裂缝前进行了紧急规避，残骸就有可能被抛射到那里。”
“那还等什么？”凯恩猛地站直身体，眼中燃起熊熊战意，“立刻更改航线！目标‘风语者之墓’！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把她们带回来！”
“舰长，请冷静！”艾琳娜急忙劝阻，“‘锋刃号’的引擎改造还没有完成！我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应对‘虚空回响’那种极端环境！强行进入，无异于自杀！”
“那你说怎么办？”凯恩怒视着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先驱者的牺牲变成毫无意义的尘埃？还是说，我们要等到引擎改造完成，再去面对一个可能已经彻底改变的、更加危险的局面？”
两人之间的争执让舰桥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就在这时，佐拉从医疗舱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让我去。”她平静地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你？”凯恩愣了一下，“你刚经历了灵能诱导试验，身体还没恢复！”
“正因为如此，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佐拉走到主控台前，调出自己的生理监测数据，“艾琳娜博士的初步评估显示，我在试验中暴露在高强度灵能场下，身体的某些潜在机能反而被激活了。我对空间波动的感知能力…有了显着的提升。”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团微弱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淡金色光点在她掌心缓缓浮现、盘旋。那光点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灵能构成，散发着一种与“锋刃号”引擎核心晶体相似的气息。
“我能感觉到…‘虚空回响’的方向，有一股…微弱的吸引力。就像磁石吸引铁屑一样。”佐拉闭上眼睛，眉头微蹙，“它还很遥远，但…确实存在。如果我的感知没错，沿着这个方向前进，我们应该能在付出最小代价的前提下，接近‘风语者之墓’。”
守护者深深地看了佐拉一眼，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你的灵能天赋，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如果真的能感知到空间裂缝的薄弱点，这将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但我需要一套完整的灵能导航系统。”佐拉睁开眼，看向艾琳娜，“我需要一个能够量化、放大并稳定我感知信号的设备，否则在复杂的空间环境中，我的判断很容易出现偏差。”
“这个交给我！”艾琳娜立刻响应，“我可以把‘灵能共鸣诱导仪’改装成导航辅助装置！虽然它的主要功能是诱导灵能，但核心的频率调制和信号放大模块完全可以复用！”
“好！”凯恩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决定，“全舰听令！目标变更！放弃原计划，航向‘风语者之墓’！工程部全力协助艾琳娜博士改装导航设备！导航组根据佐拉医生的感知数据，制定最优跃迁路线！所有武器系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我们…去把那些英雄的遗骸带回来！”
“是！舰长！”
命令下达，整个“锋刃号”瞬间从维修的停滞状态中苏醒过来，重新焕发出战斗的活力。引擎虽然还未完成终极改造，但基础动力输出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舰体外部的脚手架被迅速拆除，露出流线型的银色装甲。
“锋刃号”如同一颗逆行的流星，划破希望之环主星宁静的星域，向着未知的黑暗疾驰而去。
舰桥内，气氛紧张而有序。佐拉身穿特制的灵能感应服，静静地站在导航台前，双眼紧闭，双手轻轻覆盖在一个半球形的、布满感应节点的装置上——这正是艾琳娜刚刚改装完成的“灵能导航辅助仪”。
“前方三点钟方向，”佐拉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带着一丝空灵的回响，“感受到…微弱的引力异常。空间曲率…正在发生不规则波动。这里…不能直接跃迁。”
“明白。”导航官莉娜立刻在星图上标出一个红色的危险区域，“已将该坐标录入自动规避系统。建议采用‘蛇形迂回’航线，保持安全距离。”
“同意。”凯恩点头，“引擎功率提升至85%，准备第一次短距跃迁。目标，避开异常区域后，进入‘遗忘星域’外围的‘寂静走廊’。”
“寂静走廊”是“遗忘星域”外围少数几条相对稳定的空间通道，由古代星灵族的遗迹探测器发现并命名。虽然名为“走廊”，但其宽度足以容纳数艘大型星舰并行，是进入那片禁忌星域的唯一相对安全的路径。
“跃迁准备完成！”引擎官报告。
“五…四…三…二…一…跃迁！”
“锋刃号”周身泛起熟悉的蓝色光晕，舰体在瞬间消失在原地。
短暂的失重感过后，舷窗外熟悉的星空被一片诡异的景象所取代。这里的星星不再是明亮的光点，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扭曲的暗红色，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血污所覆盖。空间本身也显得格外粘稠，星光在经过时发生明显的偏折，如同透过浑浊的水晶观察世界。
“欢迎来到‘遗忘星域’外围。”守护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这里的物理常数已经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注意，我们的通讯和探测范围将被大幅压缩。”
“收到。”凯恩的目光扫过各个监控屏幕，“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接下来的旅程，比预想的要艰难得多。“寂静走廊”并非真正的安全。沿途不断有小型的空间裂缝如同狰狞的伤疤般撕裂星空，释放出狂暴的能量乱流。佐拉的灵能感知成为了“锋刃号”最重要的导航仪。她一次次凭借着对空间波动的敏锐直觉，引导着飞船在刀尖上跳舞，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陷阱。
“左舷十五度！有强引力漩涡正在形成！”佐拉突然大喊。
莉娜面前的屏幕上，一个巨大的、如同黑色漩涡般的结构正在快速旋转，周围的星光都被其吞噬殆尽。“检测到空间剪切力！强度超过临界值！常规护盾无法抵御！”
“规避！最大功率横向推进！”凯恩厉声下令。
“锋刃号”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舰体以一个惊人的角度倾斜，险之又险地与漩涡擦肩而过。剧烈的震动让舰桥内所有人都站立不稳。
“好险…”莉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别放松！”佐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促，“前面…情况不对！我感觉到的‘吸引力’…变强了！而且…带着恶意！”
她话音未落，前方的星空突然剧烈扭曲起来！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组成的阴影，如同从噩梦中爬出的巨兽，缓缓显露出狰狞的轮廓！
那不是一艘星舰，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天体。它更像是一片…漂浮在太空中的、被撕碎的星域残骸！无数巨大的岩石、断裂的金属桁架、甚至还有冻结的气体云，在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下，形成了一个混乱而致命的漩涡！
“那是什么鬼东西？！”一名船员惊恐地喊道。
“空间畸变体！”艾琳娜失声惊呼，她迅速调出数据库进行比对，“传说中‘遗忘星域’的原生怪物！由空间裂缝中逸散的能量和坠落的星体残骸融合而成！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会本能地吞噬一切靠近的物质和能量！”
“它在向我们移动！”莉娜报告，“速度…还在加快！”
只见那片由残骸组成的巨大漩涡中心，一道暗红色的能量光束如同触须般伸了出来，遥遥指向“锋刃号”！
“它在攻击我们！”凯恩怒吼，“所有炮塔！自由射击！阻止它！”
“锋刃号”侧舷的防御炮塔喷出密集的粒子束和激光弹幕，如同愤怒的雨点般砸向那片空间畸变体。然而，那些足以洞穿小行星的能量束，在接触到畸变体的瞬间就被扭曲、吸收，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无效！”炮击官报告，“它的质量…是动态的！我们的攻击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伤害！”
“那就用更直接的办法！”凯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引擎过载！全速撞击！”
“舰长！不可！”艾琳娜急忙阻止，“我们的舰体强度不足以承受这种冲击！一旦相撞，我们会被它彻底撕碎！”
“那你说怎么办？等死吗？”凯恩咆哮道。
“我有办法！”佐拉突然开口，她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瞳孔中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它的核心是那股无形的引力场！只要能干扰它的引力源，就能让它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她猛地扑到“灵能导航辅助仪”前，双手死死按住感应节点，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吟唱一段古老而晦涩的咒文。那是她在莉亚的记忆碎片中偶然看到的、关于星灵族早期灵能战技的记载。
“你在干什么？”凯恩不解地问。
“尝试与它进行‘灵能对话’！”佐拉的声音变得缥缈不定，“它不是纯粹的物质聚合体，它的核心…是一团混乱的、被囚禁的灵能！我要…安抚它…或者说…激怒它！”
随着她的吟唱，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金色能量波纹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迅速笼罩了整个舰桥。守护者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认出了这种能量波动——那是星灵族传说中的“心灵震慑”！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的强大精神冲击！
“锋刃号”周围的空间畸变体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能量的威胁。它那由残骸组成的漩涡猛地一顿，中心的暗红色能量光束也停止了延伸。紧接着，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混乱的精神冲击波从畸变体中反向袭来！
“呃啊！”佐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摇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所构建的灵能屏障在对方恐怖的精神冲击下摇摇欲坠。
“佐拉！”凯恩目眦欲裂，他一步跨到佐拉身边，试图扶住她。
“别管我！”佐拉咬紧牙关，眼中金光大盛，“就是现在！艾琳娜！用诱导仪的最大功率！对准它的核心频率！干扰它！”
“你疯了？那样会把你也…”艾琳娜惊呼。
“相信我！”佐拉厉声喝道！
艾琳娜看着佐拉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一咬牙，按下了控制台上一个鲜红的按钮！
“灵能导航辅助仪”瞬间超负荷运转，发出了刺耳的蜂鸣声！一道粗壮的银色能量光束从仪器顶端射出，精准地命中了空间畸变体的核心！
“吼——！！！”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咆哮在空间震荡开来！那片由残骸组成的巨大漩涡剧烈地颤抖起来，中心的暗红色能量光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迅速萎缩！整个畸变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源泉，开始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碎片，被周围的引力撕扯着，消失在扭曲的星空之中。
危机解除。
佐拉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凯恩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击败空间畸变体后，“锋刃号”在“寂静走廊”中继续航行了约莫半天的时间。期间，他们又遭遇了数次规模较小的空间异常，但都在佐拉精准的感知和艾琳娜临时强化的护盾系统保护下化险为夷。
“舰长！发现异常！”莉娜突然指着星图上的一个坐标，“前方…有一个稳定的空间信号源！能量特征…与‘远航者号’最后留下的求救信号残余数据高度吻合！”
“终于找到了！”凯恩精神一振，“全舰减速！准备近距离观测！”
“锋刃号”缓缓停下，悬浮在一片相对平静的星域中。舷窗外，一颗不起眼的、表面布满陨石坑的灰色小行星静静漂浮着。乍一看，它与宇宙中无数类似的岩石星球没有任何区别。
但当“锋刃号”的传感器扫描到它内部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颗小行星的内部，竟然是中空的！一个直径超过十公里的巨大空洞，隐藏在厚达数百米的岩层之下！空洞内部，各种先进的探测设备、能源矩阵和防御工事一应俱全，虽然大部分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损坏，但依旧可以看出当年的辉煌。
而在空洞的正中央，一座由白色发光晶体构成的、造型奇特的纪念碑巍然耸立。纪念碑的基座上，用古星灵文镌刻着一行大字：
“致无畏的探索者——塞莉亚·风语者及第七探索分队全体队员”
“这就是…‘风语者之墓’？”艾琳娜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不，这不是坟墓。”守护者缓缓摇头，她的目光扫过纪念碑周围散落的、早已失去动力的机器人残骸，“这是一个…前哨站。一个由方舟舰队第七分队建立的、用于监测和预警‘虚空回响’异常的空间监测站。”
“那‘远航者号’呢？”凯恩追问，“她们的残骸在哪里？”
守护者没有回答，而是调出了纪念碑内部的扫描图像。在纪念碑的核心区域，一个被能量力场保护的密封舱内，静静地躺着一具穿着星灵族制服的女性躯体。她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在沉睡。在她身旁，漂浮着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数据核心。
“塞莉亚·风语者…”守护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用自己的生命，维持了这个前哨站的能源系统，直到最后一刻…”
凯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打开密封舱！回收数据核心！”
“等等！”佐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她挣扎着从医疗床上坐起，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明，“我感觉到了…她还在…活着…”
“活着？”凯恩愣住了。
“不是肉体上的活着。”佐拉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穿透舷窗，仿佛看到了那个密封舱内的身影，“是一种…意识层面的存在。她的灵魂…被困在了这里，与这座前哨站融为一体，永远地…守望者这片星域…”
舰桥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佐拉的话深深震撼了。
“启动远程唤醒程序。”守护者打破了沉默，她调出一套复杂的操作界面，“如果佐拉医生的感觉没错，我们可以尝试与塞莉亚队长的意识体进行沟通。”
“我来操作。”佐拉坚持道。她重新坐回“灵能导航辅助仪”前，这一次，她的动作轻柔而稳定，仿佛在与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对话。
淡金色的灵能波纹再次扩散开来，这一次的目标，是那个密封舱。
几秒钟后，奇迹发生了。
密封舱的力场护罩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切。塞莉亚·风语者那安详的面容上，缓缓浮现出一丝微笑。她的双眼微微睁开，瞳孔中闪烁着与佐拉相似的、纯净的金色光芒。
一个温和而略带疲惫的女声，直接在舰桥内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没有通过任何通讯设备：
“欢迎…来到‘风语者之墓’，勇敢的后来者。感谢你们…回应了我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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