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门烈阳长老的宴请,如同一块巨石投入黑沼镇这潭深水,激起了层层波澜。消息传开,各方势力反应各异,但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座名为“醉仙居”的酒楼,以及那个近日来风波不断的青云宗弃徒——王云霄身上。
玄丹门驻地,丹丘生捻着胡须,听完弟子的汇报,眼中精光闪烁。“烈阳老鬼终于坐不住了?设宴相邀……哼,怕是宴无好宴。盯着点,看看那王云霄如何应对,更要看看烈阳老鬼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沉吟片刻,补充道,“备一份厚礼,若那王云霄能过了这一关,我玄丹门或许该换个方式与他‘合作’了。”
暗处,一道阴影无声蠕动,将消息传递出去:“目标已赴醉仙居之约。烈阳筑基中期,随行弟子八人,皆炼气后期。请示下。”片刻后,一道冰冷的意念传回:“静观其变,记录一切,尤其是王云霄的表现。‘幽影’大人有令,此子神魂有异,价值需重估。”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王云霄小院,气氛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平静。
王云霄看着手中那份烫金的请柬,面色无波。赵铁柱在一旁焦躁地踱步:“师兄,这分明是鸿门宴!烈阳那老匹夫筑基中期修为,实力强横,脾气火爆,此去必然凶险万分!不如称病推脱……”
孙小眼则忧心忡忡:“烈阳长老亲自设宴,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施压。会不会……他们已经对‘微光’项目或者基板技术有所察觉?”
王云霄放下请柬,目光扫过两位同伴,平静道:“推脱不了。烈阳既然公然设宴,便是阳谋。我们若退缩,便是示弱,之前辛苦营造的强硬姿态将荡然无存,接下来面对的将是更肆无忌惮的打压。此宴,必须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至于凶险……未必没有转机。烈阳性子刚愎,手段直接,反而比丹丘生那般笑里藏刀更好应对。而且,他既然选择设宴而非直接打上门来,说明他也有所顾忌,或是忌惮我们之前击退暗影阁展现的实力,或是另有所图。”
他看向孙小眼:“小眼,将我们最新改良的那批‘清心宁神基板’挑出三块效果最好的,以玉盒封装,作为赴宴之礼。”他又对赵铁柱道:“铁柱,你随我同去。不必进入酒楼,就在门外等候。若宴席超过一个时辰我仍未出,你便立刻返回,启动‘烛火’最高戒备,并按计划二行事。”
“师兄!”赵铁柱急道。
“放心,”王云霄微微一笑,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金色光丝悄然流转,“我自有分寸。刚刚稳固的神魂,正好需要一些压力来磨砺一番。”
次日午时,醉仙居顶层雅阁。
烈阳长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一身赤红道袍如同燃烧的火焰,筑基中期的灵压虽未刻意释放,却已让整个雅阁的空气显得沉闷燥热。他身后站着八名气息精悍的火云门弟子,眼神锐利,如同盯紧猎物的鹰隼。
王云霄独自一人,缓步而入。他今日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布衣,神色平静,步伐沉稳,面对那无形的压力,竟似毫无所觉。他走到桌前,拱手一礼:“晚辈王云霄,见过烈阳长老。承蒙长老相邀,不胜荣幸,特备薄礼,聊表心意。”说着,将那个精致的玉盒奉上。
烈阳长老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玉盒,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王云霄:“王云霄,少在老夫面前耍这些虚的!老夫没空跟你绕弯子!今日叫你来,只问三件事!”
他声若洪钟,震得雅阁似乎都晃了晃:“第一,矿脉深处的熔火芯金和幽寒髓,你到底知道多少?交出矿脉图录,老夫或可保你一条生路!”
“第二,你那些鬼画符的基板,炼制之法从何而来?交出炼制法门,我火云门可许你一个外门执事之位!”
“第三,暗影阁‘幽影’受伤退走,是不是你背后另有高人?说出来,否则,今日这醉仙居,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狂暴的灵压随着他的话语,如同潮水般向王云霄碾压而去!若是寻常炼气三层修士,在这般威压下,早已心神俱裂,跪地求饶。
然而,王云霄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站稳了脚跟。他识海中,那团金色的神魂之光微微荡漾,将外界狂暴的压力化解、吸收,反而如同磨刀石般,让他的神识更加凝练。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烈阳长老逼视的双眼,语气不卑不亢:
“烈阳长老快人快语,那晚辈也直言了。”
“第一,矿脉之事,晚辈所知有限,当日公开勘探,众目睽睽,所得数据已然公开,并无隐藏。图录更是无从谈起。长老若不信,可自行探查,晚辈人微言轻,不敢妄言。”
“第二,基板炼制之法,乃晚辈安身立命之本,如同贵派的炼丹之术,岂能轻易示人?长老若对基板感兴趣,晚辈可定期供货,价格公道,合作共赢,岂不比为奴为仆更美?”
“第三,”王云霄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击退暗影阁,靠的是我等兄弟齐心协力,以及几分运气。至于背后是否有高人……长老以为,若晚辈背后真有高人坐镇,今日还会独自前来,听长老这般质问吗?”
他这番话,避重就轻,有理有据,更在最后反将一军,点出了烈阳长老逻辑中的矛盾之处。
烈阳长老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黄口小儿,牙尖嘴利!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周身火焰灵力升腾,整个雅阁的温度骤然飙升,空气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王云霄焚为灰烬!
王云霄瞳孔微缩,全身灵力暗凝,神识更是高度集中,准备应对雷霆一击。他袖中的手指间,一枚浓缩爆炎基板已处于激发边缘。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雅阁外突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呵呵,烈阳道兄,何事动如此大怒啊?莫要吓坏了年轻人。”
只见丹丘生摇着折扇,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仿佛只是偶然路过。他身后跟着两名弟子,手中还捧着一个礼盒。
“丹丘生?你来做什么?”烈阳长老眉头紧皱,气势不由得一滞。
“听闻道兄在此设宴款待王小友,老夫特来凑个热闹,顺便也备了一份薄礼,恭贺王小友伤势痊愈。”丹丘生说着,目光似无意地扫过王云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他敏锐地感觉到,王云霄的气息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面对烈阳的威压,那份镇定不似伪装。
丹丘生的突然出现,瞬间打破了雅阁内紧张的对峙局面。王云霄心中了然,这绝非巧合。看来,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
烈阳长老脸色阴沉,看看王云霄,又看看丹丘生,重重哼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他知道,今日想用强压手段逼问,恐怕是难以如愿了。
宴席,在一种更加诡异复杂的气氛中,继续进行。而王云霄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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