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夏浅,院子里的栀子花开得正盛,香气浓郁得能飘出半条街。阿桂一岁三个月了,跑得稳当,话也多了起来,成了个小小“话痨”。他的语言能力突飞猛进,从叠词进化到了短句,虽然发音含混,语法奇特,却常常语出惊人,逗得大人们前仰后合。
这天傍晚,林凡下班回家,刚推开院门,一个小炮弹就冲过来抱住了他的腿。“爸爸!”阿桂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奶声奶气地喊,“太阳公公,下班啦!月亮婆婆,上班啦!”
林凡被这充满童趣的比喻逗乐了,弯腰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蛋:“谁教阿桂的呀?”
“妈妈!”阿桂小手一指正在廊下收衣服的苏晚晴,又凑到林凡耳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爸爸,秘密!蚂蚁搬家,要下雨啦!”
林凡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忍俊不禁:“蚂蚁告诉阿桂的?”
“嗯!”阿桂重重点头,一脸严肃,“蚂蚁忙忙,搬米米!”
苏晚晴笑着走过来,接过林凡的公文包:“下午带他看蚂蚁搬家,我随口说了句蚂蚁搬家要下雨,他就记住了。这会儿正等着验证他的‘科学发现’呢。”
果然,吃晚饭时,阿桂心不在焉,时不时扭头看窗外。直到天空飘起细雨,他立刻丢下勺子,兴奋地拍着儿童餐椅的托盘:“下雨啦!蚂蚁说对啦!”那得意的小模样,仿佛是他指挥了这场雨。
阿桂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且有自己独特的理解。看到秦雪见在药圃里修剪薄荷,他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秦姨姨,草草疼疼,哭哭。” 他认为秦雪见在给草药“理发”,草药会疼会哭。秦雪见先是一愣,随即温柔地解释:“姨姨在帮它们长得更漂亮,它们不疼,开心着呢。”阿桂似懂非懂,但还是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薄荷叶子,小声说:“乖,不哭。”
楚月来看他,穿着警服,英姿飒爽。阿桂围着她转圈,盯着她肩章上的星星看,突然大声说:“干妈!星星掉衣服上啦!” 楚月哈哈大笑,一把抱起他:“对!干妈是抓坏蛋的大英雄,星星是奖励!”阿桂眼睛亮晶晶的,搂着楚月的脖子:“阿桂长大,也要星星!”从此,楚月的“英雄”形象在阿桂心里扎了根。
叶清音带来一个会跳舞的机器人玩具,阿桂看得目不转睛。机器人没电了,停在原地。阿桂蹲下去,用小手指戳戳机器人,又拍拍自己的肚子,仰头对叶清音说:“叶姨姨,机器人,饿饿,吃饭饭。” 在他眼里,机器人跟他一样,饿了就没力气了。叶清音笑着给机器人换电池,耐心解释:“它不吃饭,要充电,像手机一样。”阿桂认真点头,以后看到手机充电,就会说:“手机,吃饭饭。”
最让人捧腹的是他对“结婚”的理解。苏晚晴带他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礼,小家伙被梦幻的场面吸引住了。回来后,他拉着林凡和苏晚晴的手,把他们往一起拽,嘴里嚷嚷:“爸爸妈妈,结婚!穿漂漂!吃糖糖!” 敢情在他心里,结婚就是穿漂亮衣服和吃喜糖。林凡和苏晚晴相视而笑,顺着他的意,假装“结了一次婚”,分吃了一块阿桂递过来的饼干,算是完成了仪式,乐得阿桂咯咯直笑。
阿桂的语言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他简单纯净的世界观。他看到林凡用电脑工作,会说:“爸爸,打电脑,砰砰砰!”(模仿键盘声);看到苏晚晴画画,会说:“妈妈,笔笔跳舞,好看!”;甚至看到老周炒菜,也会总结:“周爷爷,锅锅唱歌,香香!”
这些充满想象力的“妙语”,成了家里最大的快乐源泉。苏晚晴准备了一个小本子,专门记录阿桂的童言童语。林凡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常常是问:“今天阿桂又有什么高论?”
这晚,临睡前,苏晚晴给阿桂讲绘本故事《我爸爸》。讲到“我爸爸吃得像马一样多”时,阿桂突然打断她,指着刚洗完澡进来的林凡说:“爸爸,像大熊!暖暖,毛毛!” 林凡身上穿着柔软的绒睡衣,在阿桂看来,就像一只温暖毛茸茸的大熊。林凡心里一暖,上床把儿子搂进怀里:“那阿桂是小熊仔。”阿桂满意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打了个小哈欠:“小熊仔,困困,睡觉觉。”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层后露出脸,清辉满地。阿桂在爸爸妈妈中间睡着了,小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苏晚晴轻轻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对林凡说:“有时候真希望他慢点长大,这些可爱的话,一晃就过去了。”
林凡搂紧她和儿子:“不怕,我们帮他记着。等他长大了,这些都是最宝贝的回忆。”
夜色渐深,小楼里安静下来。阿桂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模糊的梦话:“星星……糖糖……” 月光温柔地洒满房间,也洒在阿桂无忧无虑的睡颜上。这充满童真妙语的每一天,都是成长路上最闪亮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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