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混合着泥土、草木腐烂和马粪味道的刺鼻气息将林越彻底唤醒。他猛地坐起,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呕吐,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图书馆熟悉的穹顶和书架,而是参天古木交织成的浓密绿荫,阳光费力地透过枝叶缝隙,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我……这是在哪?”
他低头看向自己,原本的t恤牛仔裤变成了一套粗糙不堪、打着补丁的麻布短褐,脚上的运动鞋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磨得几乎透底的草鞋。冰冷的触感从怀中传来,他下意识摸去,是那片在图书馆触碰后引发强光的青铜残片,此刻它安静地躺在他怀里,边缘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余温。
穿越了?真的穿越了!
强烈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根据那本宋版《孙子兵法》附录的年表和眼前这极度原始的生态环境判断,他极有可能身处春秋末期。远处隐约传来车轮辘辘和马蹄嘚嘚之声,间或夹杂着听不真切的吆喝,更远处似乎还有兵器碰撞的锐响,提醒着他这是一个秩序崩坏、危机四伏的时代。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林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青铜残片小心塞进内衬口袋贴身藏好。他必须尽快找到人烟,弄清具体地点和时间,否则在这荒郊野岭,不是饿死就是成为野兽的晚餐。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灌木丛中艰难前行。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条被车轮碾出深深辙印的土路出现在眼前。路上行人不多,大多面有菜色,行色匆匆。偶尔有马车经过,扬起的尘土让林越咳嗽不止。他试图用雅言(当时通用语)向一位看起来像是行商的老者打听,却发现自己的发音磕磕绊绊,对方皱着眉头,勉强听懂“齐”、“临淄”几个词,不耐烦地指了个方向便匆匆离去。
“语言是个大问题……”林越心头沉重。他依着老者所指,沿着道路蹒跚前行,饥渴交加。路边能看到废弃的村落残垣,田地里庄稼稀疏,一派萧索景象。这就是孔子所说的“礼崩乐坏”的春秋末世吗?书本上的描述远不及亲眼所见的百分之一震撼。
傍晚时分,他抵达了一个位于交通要道旁的小小市集,说是市集,不过是用茅草和木头搭起的几个简陋棚户,聚集着一些以物易物的乡民和歇脚的旅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林越用身上仅有的半块看起来像是干粮的东西,从一个面带愁容的妇人那里换了一碗浑浊的凉水,蹲在角落小口啜饮,耳朵却竖起来,努力捕捉着周围的对话碎片。
“……听说没有?栾氏的人又在边境抓人了,说是搜查奸细……”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四家老爷斗法,苦的是咱们……”
“……南边吴国好像挺安稳,可惜路太远……”
“……孙家那位年轻的后生,听说也要走了……”
“孙家?”林越的心猛地一跳。齐国,四姓之乱,南下去吴国……这些信息碎片在他脑中飞速组合。难道现在是孙武即将离开齐国的时候?
就在这时,市集入口处一阵骚动。几名身着皮甲、手持戈矛的兵卒闯了进来,为首的小头目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人群,大声呵斥:“奉上命搜查逃犯!所有人都待在原地,接受盘查!”
人群顿时一阵慌乱,鸡飞狗跳。林越心中暗叫不好,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黑户”,身上还带着来历不明的青铜残片,一旦被盘问,根本无从解释。他下意识地往后缩,想趁乱躲到更阴暗的角落。
然而,他那身与现代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和略显怪异的举止(试图隐藏的动作),反而引起了那头目的注意。“你!那个生面孔!站住!”兵卒头目指着林越,带着两名手下大步走了过来。
林越头皮发麻,大脑飞速运转,却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说辞。语言不通,身份不明,简直是绝境。
“军爷息怒,”一个温和却清晰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此人是在下的仆从,方才走散,正要寻他。”
林越愕然转头,只见一位身着青色深衣、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走了过来。他身形挺拔,面容算不上十分英俊,但眉宇间自有一股沉静从容的气度,尤其一双眼睛,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对着兵卒头目微微拱手,言辞客气,却不卑不亢。
兵卒头目打量了一下青年,似乎认得他,或者至少看出他气度不凡,不似寻常百姓,语气缓和了些:“哦?是孙先生的人?可有凭证?”
被称为“孙先生”的青年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符节(类似身份证明的东西):“在下孙武,欲南下访友。这是通关文牒,军爷可要查验?”
孙武!果然是他!林越心中巨震,几乎要脱口而出。他强压下激动,低下头,努力扮演好“仆从”的角色。
兵卒头目验过符节,确认无误,态度更加客气:“原来是孙先生,失敬。既是先生仆从,那便无事了。近日边境不宁,盘查严了些,还请先生见谅。”说罢,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危机解除,林越长舒一口气,连忙向孙武躬身行礼,用生硬的雅言道谢:“多……多谢先生解围。”
孙武的目光落在林越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只是……观阁下言行,似乎并非齐人,亦不似寻常仆役。”
林越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半真半假地坦诚:“先生慧眼。在下林越,乃……乃远方游学士子,途中遭遇变故,与同伴失散,流落至此,身无长物,言语亦不甚通,方才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他刻意模糊了“远方”和“变故”的具体含义。
孙武点了点头,并未深究,反而问道:“方才见阁下遇险时,眼神虽慌却不乱,似在观察退路,而非一味恐惧,倒有几分临机应变之能。不知林越兄对眼下齐境纷乱,有何看法?”
这是在考校我?林越心念电转,意识到这是获得孙武认可的关键机会。他结合历史知识和对眼前乱象的观察,谨慎措辞:“在下浅见,齐国内耗,犹如《孙子兵法》……呃,犹如古之兵家所言,‘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四族相争,徒耗国力,苦的却是百姓,非长久之道。智者当‘不战而屈人之兵’,或……或另寻善地,以待天时。”他差点直接说出《孙子兵法·作战篇》的原文,赶紧刹住,换成更通用的说法,但核心思想正是孙武日后所强调的。
孙武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落魄的年轻人,竟能一语道破齐国困境的实质,其观点与他自己所思所想颇为契合,尤其是“另寻善地,以待天时”之说,更是暗合他南下的打算。他深深看了林越一眼,语气多了几分真诚:“林越兄所言,深得兵法之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可惜当权者多热衷于争强斗狠,不明此理。”
两人站在市集的角落,无视周围的嘈杂,就着时事、兵法短暂交谈起来。林越凭借远超这个时代的历史视野和军事理论积累,虽言辞朴拙,却往往能切中要害,提出一些让孙武都觉得新颖的视角,例如提到“民心向背即为战场之势”、“补给线犹如军队血脉”等概念。孙武越谈越是心惊,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佛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对兵事有着惊人的直觉和理解力。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孙武看了看天色,对林越发出邀请:“林越兄,如今天色已晚,此地鱼龙混杂,非久留之地。在下欲南下吴地,若兄台暂无去处,不妨同行?路上也可继续探讨。”
林越心中狂喜,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他强压激动,郑重行礼:“蒙先生不弃,林越愿追随先生左右,聆听教诲!”他清楚,跟着孙武,不仅能解决眼前的生存危机,更是接近这个时代核心智慧的唯一途径。
于是,在这春秋末世的黄昏,历史系大学生林越,与未来的兵圣孙武,在这齐国边境的混乱市集,因一场意外的危机而相遇,并因对兵法的共同理解而结缘,踏上了南下吴国的未知旅程。林越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荒林和喧嚣的市集,心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与一丝不安。而怀中的青铜残片,似乎再次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仿佛在预示着,一段波澜壮阔的传奇,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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