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的清晨,京师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
街头巷尾便已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卖早点的张老汉掀开布帘,手里的铜锣敲得震天响。
“各位乡亲,《大明报》来了!周家案子判了,周寿斩立决,周瑭流放三千里!”
刚出锅的包子还冒着热气,百姓们便涌了上来,抢着要报纸。
一个挑担子的农夫举着报纸,大声念道:“《勋贵外戚约束律法》十条,第一条就说‘强占民田者,斩!’陛下圣明啊!”
茶馆里座无虚席,说书先生拍着醒木。
“周寿那老贼,强抢民女、逼死庄主,如今终于要伏法了!午时三刻菜市口处斩,还有圣旨,所有勋贵都得去观刑!”
茶客们纷纷叫好,有人拍着桌子。
“早该如此!以前这些外戚勋贵,打了人抢了东西,谁能治得了?现在陛下动真格的,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消息迅速传播,从城里传到城郊。
连正在锄地的老农都放下锄头,扛着扁担往城里赶。
“去晚了就看不见了!得亲眼看看这恶贼的下场!”
午时刚到,菜市口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黄土垒起的刑台上,插着“斩”字木牌。
刽子手穿着红衣,手里的鬼头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监斩官是刑部侍郎,端坐在案后,手里拿着朱笔,等着午时三刻的鼓声。
“来了来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两辆囚车碾着青石板路而来。
周寿和周瑭被铁链锁着,囚服上沾满了污泥,头发散乱地垂在脸上。
周寿的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眼神里满是恐惧。
周瑭则瘫在囚车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不停地喊着“饶命”。
百姓们瞬间炸了锅,烂菜叶、鸡蛋壳雨点般砸向囚车。
“杀了他!为民除害!”
“抢我家田的贼!今天总算遭报应了!”
“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囚车刚到刑台边,锦衣卫校尉就上前,将两人拖了下来,按在斩桩上。
周寿挣扎着抬头,瞥见人群外围的勋贵队列,眼里闪过一丝哀求,却被校尉狠狠按住了头。
勋贵们站在指定区域,个个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定国公徐光祚穿着朝服,手指紧紧攥着袍角。
他这辈子见过无数次处斩,却从没像今天这样压抑,陛下让他们来观刑,分明是杀鸡儆猴。
英国公张懋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刑台上的周寿身上,轻轻叹了口气。
“周太后要是还在,怕是也保不住这个弟弟,作恶太多,神仙都救不了。”
瑞安侯王源缩在人群后面,脸色惨白得像纸,不敢看刑台上的场景。
“还好把管家送进顺天府,今天就见周寿伏法,我越发庆幸自己识时务,不然这刑台上的人,说不定就是我。”
锦衣卫校尉提着铜锣走到刑台前,高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验明正身,准备行刑!”
监斩官拿起朱笔,在“斩”字木牌上勾了一笔,掷在地上。
“行刑!”
刽子手举起鬼头刀,阳光照在刀刃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周寿的身体剧烈颤抖,周瑭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响。
“噗嗤 ——”
刀光落下,两颗人头滚落在黄土里,鲜血喷溅三尺高。
百姓们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好!陛下圣明!”
“杀得好!以后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勋贵们吓得浑身一哆嗦,有几个年轻的勋贵差点瘫坐在地上,被身边的长辈死死按住。
徐光祚闭上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绝不能让家里人作恶,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行刑结束,监斩官站起身,对着百姓高声道:“奉陛下旨意,周家家产全部抄没,充入常平仓!凡被周家强占田产的百姓,三日内可去顺天府登记,朝廷一律归还!”
百姓们的欢呼声更响了,有人甚至跪在地上,对着皇宫的方向磕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勋贵们如蒙大赦,低着头快步离开,没人敢再看刑台一眼。
王源走得最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这辈子都不再踏近菜市口一步。”
而此刻,坤宁宫暖阁里,朱厚照正看着张永送来的《大明报》,上面“周寿斩立决”的标题用粗墨印得醒目。
“百姓反应怎么样?”朱厚照问道。
张永笑着回道:“陛下,百姓都在拍手称快,常平仓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登记田产的百姓。还有人给陛下立了长生牌位呢!”
朱厚照嘴角勾起笑意。
“这就对了,让他们知道,朕是为百姓做主的。”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校尉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
“陛下,菜市口行刑已毕,周寿、周瑭伏法!只是……只是永康侯徐溥没来观刑,派人来传话说,突发恶疾,卧床不起。”
朱厚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指重重按在报纸上,“徐溥”两个字被按得变了形。
“突发恶疾?”朱厚照的声音冷得像冰。
“前几天朝会还好好的,今天就恶疾了?他的病,倒是来得巧。”
张永连忙道:“陛下,或许徐侯爷是真的病了……”
“真病假病,朕心里清楚。”朱厚照打断他,眼神里满是怒意。
“朕让他们去观刑,是让他们记住教训,他倒好,敢称病不来,这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把律法当摆设!”
校尉吓得头埋得更低,不敢说话。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对校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校尉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暖阁里静得能听见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张永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徐溥这是明摆着抗旨,陛下怕是不会轻易饶了他。
朱厚照靠回龙椅,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徐溥是靖难勋贵后代,要是直接处置,怕是会惹得其他靖难勋贵不满。
可要是不处置,律法的威严何在?自己的话还有谁会听?
“罢了。”朱厚照低声自语。
“先记着,等春耕大典过了,再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徐溥敢抗旨,说明还有勋贵没被震慑住,看来这律法推行,还有得磨。
而此刻,永康侯府的卧房里,徐溥正靠在榻上,手里拿着茶杯,根本没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儿子徐锡登站在一旁,担忧地说:“爹,陛下要是知道您装病,会不会怪罪下来?”
徐溥冷笑一声,将茶杯放在案上。
“怪罪又如何?我是靖难勋贵后代,先祖跟着太宗爷打天下,他还能杀了我不成?让我去看周寿那蠢货伏法,简直是羞辱!”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屑。
“王源那老东西没骨气,张懋、徐光祚怕陛下,我可不怕!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徐锡登还想说什么,却被徐溥挥手打断。
“别管了,好好在家待着,谁来都不见!”
徐溥不知道,他自以为聪明的“装病”,早已被锦衣卫校尉看在眼里,更被朱厚照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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