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剧变,将在五天后随着一则重磅消息降临:
鹏城将正式启动地铁建设,一期工程进入筹备阶段。
而那个无人问津的“鬼都花园”——固树贵都花园,赫然就在一期工程一号线的规划上。
更关键的是,其楼下就将设有一个地铁站!
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
固树贵都花园的房价应声暴涨。
仅仅一天之后,所有在售房源被抢购一空。
闻风而来却扑了个空的买家,甚至甘愿加价求购。
三天后,单价已飙升突破四千大关。
一个月后,突破五千一平。
几十年后,这里的房价更是攀升至令人咋舌的十二万一平。
林夜驾驶着那辆橘红色的牧马人,目标明确,直奔固树贵都花园的售楼处。
售楼处建筑外观颇为气派,然而周遭荒草丛生,园林里的灌木早已疯长得比人还高,显然久未打理,透着一股萧索。
林夜停稳车,推门而入。
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两人:一个穿着廉价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小伙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
另一个中年妇女则伏在桌上打盹,桌子底下淌着一摊可疑的液体。
听到动静,年轻销售立刻起身,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
中年妇女只是眼皮抬了抬,随即又合上,继续瞌睡。
“您好,看房吗?”年轻销售问。
“嗯,现在什么价?”林夜语气平淡。
“两千五一平,大户型还送停车位。需要带您看看样板间吗?”
“都有什么户型?”
“八十平、一百平、一百二、一百四的都有……”销售介绍完,脚下却没动。
显然,他对“只看不买”的客人早已习以为常。
“样板间不看了。”林夜打断他,“能便宜点吗?一百平的,我要十套。”
年轻销售愣住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显年轻的买家:
“十套???”
“……十套?我、我得问问经理。”销售明显经验不足,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拿起电话。
“喂,经理,有位客人说要买十套一百平的,问能便宜多少……”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麻将碰撞声和嘈杂人语。
“十套?又是来探价的吧!两千三,不买让他走!三条,碰!”经理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林夜直接上前,伸手接过电话:“你是经理?两千一平,一百平我要十套。能卖,现在就过来签合同。不能卖,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一滞。
“真……真要买?”
“你忙着碰牌,我也没空闲逛。不买房,专程来你这喂蚊子?”林夜语气冷硬。
“……行!那你稍等!”经理的声音立刻变了调。
几分钟后,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骑着辆摩托车风风火火地赶到,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朝林夜走来。
“是这位兄弟要买房吗?哎呀,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介意!我姓林,您贵姓?”
“客气了,我也姓林。”林夜回应。
“本家啊!幸会幸会!真是年轻有为,开这么好的车!”林经理目光瞟向门外那辆醒目的牧马人,
“纯进口限量款吧?现在可真是有钱都难买!”
“闲话少叙。两千一平,十套一百平的,能卖吧?”林夜直奔主题。
“能!必须能!跟林兄弟交个朋友,就当人情价了!每套再额外送您一个停车位!您是打算全款还是贷款?”林经理语速飞快。
这楼盘半年都无人问津了,一下子能出手十套,杀点价算什么?
赶紧落袋为安才是真!万一这买家反应过来下面是坟场,可就黄了!
快点签!别问这里是不是坟场,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林经理,我今天只是路过看中你们楼盘,身上没带足钱。先付五万定金,十天内付清剩下全款。如何?”
“没问题!一个月内都行!说定了啊,到时若付不了尾款,定金可不退的。”经理忙不迭答应,这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人家开这么好的车,自己还只是骑个破摩托车,还是公司配的,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可以。签十份合同,条款注明:合同可转让;不得单方面涨价;转让后需按原价签新合同;另外,加一条违约责任,违约方需赔付定金二十倍。”
“好嘞!小郭!快去拿合同!”林经理吩咐道,一边利索地准备文件。
他动作麻利,倒不是急着回去打麻将,而是生怕林夜中途反悔。
合同条款确认无误,林夜签字、刷卡,一气呵成。
十份购房合同,几天后,这将变成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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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县。
马家坑监狱的探视室。
吴秀兰坐在冰冷的塑料凳上,面前是一面厚厚的玻璃隔墙,墙上几个小小的窗口,连接着电话听筒。
内侧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灰蓝色囚服、剃着光头的身影,在狱警的带领下,低着头,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出来。
是林森。
短短一段时间不见,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原本因为酗酒而有些浮肿的脸颊凹陷了下去,皮肤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灰黄色,眼袋深重,眼神浑浊而呆滞,失去了往日那种蛮横凶狠的光彩。
他默默地坐到玻璃墙的另一边,拿起听筒,动作迟缓得像是个老人。
吴秀兰也赶紧拿起自己这边的听筒,嘴唇动了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秀兰……”还是林森先出了声,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磨过木头,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妻子。
“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几件换洗的薄衣服,都交给管教了。”
“在里面……还好吗?吃得惯吗?没……没人欺负你吧?”
林森摇了摇头:“就那样……死不了。”
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谁还会来欺负我这么个没用的老废物……”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压抑得让人心慌。
过了好一会儿,林森才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玻璃,第一次真正地看向吴秀兰。
他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茫然,还有一种深深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孤寂。
“小夜……和小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他们……还好吗?”
“好,都好。”吴秀兰连忙点头,“小夜他……他有出息了,认识了大老板,还赚了些钱。小雁也挺好,比以前开朗了些……”
“哦……好,好……”林森喃喃地应着。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吴秀兰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才又缓缓开口,声音飘忽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肯定不想我再出去了吧?”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说不出任何违心的话。
对于他,儿子的决绝,女儿的恐惧,她都看在眼里。
她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林森看着她的反应,嘴角那抹苦涩的弧度更深了。
他浑浊的眼睛里,渐渐弥漫起一层水汽,视线变得模糊。
“我知道……我知道……”他喃喃着,声音哽咽起来。
“我这种人……活该……活该众叛亲离……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爹……我把这个家都毁了……”
他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压抑的呜咽声从听筒里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哭什么。
是哭失去的自由?还是哭这迟来的的醒悟?
醒悟自己早已亲手推开了所有可能爱他的人,最终只剩下这四面高墙和无处遁形的孤独?
吴秀兰看着玻璃那一边痛哭流涕的丈夫,酸涩难言。
纵有千般怨恨,万般委屈,眼前这个男人,终究是自己的丈夫。
“你别这么想……”
“好好改造……日子总会好的。”
“你……你就顾好你自己,踏踏实实的,等时间到了,出来……出来再说。”
林森依旧埋着头,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抽泣。
妻子的宽容和劝慰,此刻更像是一面镜子,照得他无地自容,也照得他内心深处那一点点未曾完全泯灭的良知隐隐作痛。
探视时间快到了。
狱警在一旁示意。
吴秀兰最后说道:“我……我下次再来看你。需要什么,就捎话出来。”
林森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电话挂断。
他一步三回头地被狱警带离。
吴秀兰独自坐在探视室里,久久没有动弹,心里五味杂陈。
高墙内外,两个世界,一段孽缘,似乎终于在这一刻,走向了一个沉重而又不得不面对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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