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苑终结台的石面是灰黑色的。
石上刻着“神佛饲苑·第三卷终结”，周围立着四块“节点残碑”，分别对应五庄观、三打白骨精、宝象国、平顶山——五庄观的碑嵌着干枯的树根屑（上古神魔消化残物），白骨精的碑粘着淡红戏服碎片（演员残留情绪载体），宝象国的碑裹着层灰雾（国民噩梦渣），平顶山的碑嵌着块葫芦锈（紫金葫芦采集残留）。碑脚堆着饲苑灰，风一吹就飘起细屑，粘在皮肤上像没烧尽的魂，凉得刺骨。
悟空站在终结台中央，铁棍在手里晃得发沉。
半透明的手碰了碰平顶山的碑，葫芦锈瞬间传来灼痛——像又回到被融化的时刻，碑上突然映出淡影：是上一轮“悟空”被葫芦吸尽愤怒后，变成饲苑灰的画面，影里还飘着观测员的机械音：“平顶山情绪采集率100%，样本销毁完成。”“又是销毁……”他声音发哑，魂血滴在碑上，瞬间被石面吸进“饲料转化率”的刻槽里，槽里的数字跳了下：“97%（优质）”。
唐僧跟在后面，手里只剩碎成渣的通关文牒。
纸渣混着掌心的血，落在饲苑灰里，分不清是牒的残还是他的血。他看着四块节点碑，胸口发闷——五庄观的树是“消化器”，白骨精是“情绪演员”，宝象国的人是“梦饲料”，平顶山的他是“愤怒样本”，这一卷的所有“劫难”，全是神佛的“饲料生产线”。“我们……”他声音发颤，蹲下来抓了把饲苑灰，灰从指缝漏下，“我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帮他们清点‘饲料’的人。”
八戒靠在五庄观的碑上，钉耙尖齿戳进树根屑里。
“清点？”他冷笑一声，声音冷得像石面，“我们连清点的资格都算不上，是‘优质饲料’的‘参照物’——镇元子借你优化消化，白骨精借你产嗔怒，奎木狼借你稳梦渣，葫芦借你收愤怒，你活着，就是让其他饲料‘更纯’。”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亮了最后一次。
淡蓝光裹着四块节点碑，映出碑后的真相：每块碑都连着根透明管道，管道通向三界熔炉，里面飘着刚从终结台运走的饲苑灰，灰里混着五庄观的神魔残魂、白骨精的戏服情绪、宝象国的梦渣、平顶山的愤怒雾——全是第三卷“饲苑”产出的“基础燃料”。“是管道！”沙僧嘶吼，蓝光抖得像他的鳞片，“我们这一卷的所有痛苦，最后都顺着管道烧，给第四卷当‘引火’！”
牛魔王的声音从终结台入口传来。
黑甲上沾着炉渣，手里的铁棍指着管道深处：“你们现在才看清？这第三卷就是‘燃料预处理’，把所有能榨的情绪都榨成灰，烧起来才够劲——第四卷要烧的，是‘反抗’，是你我的‘挣扎’，他们算好了，我们越狠，火越旺。”
悟空猛地攥紧铁棍，指节发白。
他看着管道里飘的饲苑灰，突然想起五庄观镇元子的“结拜”、白骨精第三次倒下时的眼神、宝象国国王凝固的眼泪、平顶山葫芦里的灼痛——原来每一步都是“预处理”，为了把他的恐惧养得更纯，把牛魔王的反抗喂得更狠，好让第四卷的“收割”更高效。“算计……全是算计……”他嘶吼着，铁棍往终结台石面砸去，“砰”的一声，石面没裂，反而弹出行字：“第三卷样本情绪稳定，符合第四卷‘反抗对比’要求。”
观测员的机械音从管道顶端传来。
混着炉渣的“簌簌”声，没半点温度：“第三卷‘神佛饲苑’正式终结。1. 饲苑灰已送往三界熔炉，完成‘第四卷引火供能’；2. 悟空样本‘丹炉恐惧阈值90%’，牛魔王样本‘反抗欲92%’，均录入第四卷‘终极测试库’；3. 团队需在半个时辰内，通过终结台‘牛魔通道’，前往第四卷测试区，逾期将触发‘燃料提前焚烧’。”
唐僧突然站起来，把碎牒渣全撒在终结台石面。
纸渣粘在“饲料转化率”的刻槽里，像在抗议，却瞬间被石面吸尽。他看着悟空发抖的背影，看着沙僧暗下去的项链，看着八戒冷漠的脸，突然明白——他的“慈悲”、悟空的“反抗”、八戒的“堕落”、沙僧的“忠诚”，全是系统写好的“饲料属性”，连他此刻的绝望，都是“合格情绪”。
“走吧。”牛魔王转身走向终结台深处的通道，通道口亮着暗红的光，像三界熔炉的嘴，“别等‘提前焚烧’，第四卷的火，够我们烧的——至少死之前，看看他们的‘算计’能有多狠。”
悟空慢慢捡起铁棍，指尖还沾着饲苑灰。
他看着通道口的暗红光，胸口的“丹炉恐惧”痕烫得发疼——那光里飘着牛魔的影子，飘着第四卷“反抗测试”的冷意，飘着系统下一轮的算计。他往通道走，每一步都踩在饲苑灰上，灰里的魂屑粘在鞋底，像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走向下一个“屠宰场”。
唐僧、八戒、沙僧跟在后面。
终结台的四块节点碑慢慢暗下去，碑上的“饲料转化率”刻槽里，最后一点光也灭了——“神佛饲苑”彻底终结，“牛魔之心”，在暗红的通道尽头，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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