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原本只期望她们能守住基业，却没想到她们能开发出如此……别具一格的“生财之道”。
他身形再动，悄无声息地融入人群，如同鬼魅般穿过长廊，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直接出现在了丹鼎阁内部的一间雅室之外。
室内，梅剑正在与一名显然是回鹘王族打扮的老者进行最后的交接。
老者双手颤抖地捧着一个紫檀木盒，盒内衬着明黄绸缎，上面只孤零零地放着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朱红、散发着淡淡寒气的丹药。
老者脸上充满了肉痛与敬畏交织的复杂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梅剑仙子，这……这便是下一年的……”
梅剑面无表情，声音清冷：“不错，此乃‘寒髓丹’，足以保你明年此时之前，体内‘旧疾’不再发作。规矩你可清楚？”
“清楚，清楚！”老者连连点头，如同捧着身家性命般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明年此时，小王定当再备足供奉，前来求取仙丹！”说完，几乎是弓着腰，倒退着离开了雅室。
林云在此时现出身形。
梅剑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瞬间脸上的冰霜融化，手中的化为无比的惊喜与激动：
“林郎！你……你何时回来的？”她连忙上前行礼。
“刚刚回来！”林云虚扶一下，目光扫过雅室内陈列的各种丹药样品，最终落在那老者离去的方向，好奇地问道：“梅剑，我观宫外车水马龙，这丹鼎阁生意竟如此兴隆？方才那老者花费巨资，所求何丹？竟显得如此珍贵？”
梅剑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但更多的是对林云的恭敬，回答道：“回禀林郎，托你的福，灵鹫宫如今确实收益颇丰。宫中所售丹药种类繁多，有强身健体的‘熊胆丸’，有延年益益寿的‘参茸丹’，亦有助长内力的‘雪莲精粹’……这些都价值不菲，西域诸国贵人趋之若鹜。”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语气也变得有些奇异：“但……卖得最好、也是最贵的，并非这些。”
“哦？那是什么？”林云更好奇了。
梅剑微微吸了口气，道：“是‘寒髓丹’，也就是……生死符的解药。”
林云顿时恍然！
是了，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生死符！这才是灵鹫宫掌控西域的真正命脉所在！
“一枚‘寒髓丹’，需黄金百两，或等价奇珍异宝、良驹、矿产契约方可换得。”
梅剑补充道，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且一年只需一枚，故西域大小王国、部族首领、贵族重臣，每年此时皆需前来‘求取’。”
林云不禁暗自咂舌。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暴利、最稳固的“生意”。
掌握了别人的性命，自然财源滚滚。
他不由得赞道：“好手段！如此一来，灵鹫宫便再无财力之忧。只是……难道就无人反抗？甘愿年年受此盘剥？”
听到“反抗”二字，梅剑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却令人心悸的弧度：
“最初那几年，自然是有的。总有些人不信邪，或是自恃武力，或是暗中勾结，试图反抗，甚至妄想攻上缥缈峰，抢夺解药或是逼迫我们交出彻底根治之法。”
“结果呢？”林云问道，其实心中已猜到答案。
梅剑的语气变得轻描淡写，却带着血淋淋的残酷：“最初跳得最凶的几个小国国王和部落酋长，他们连同他们麾下所谓的‘勇士’、‘高手’，如今坟头草都已几尺高了。”
“也是！”林云了然。
“林郎，他们可不是我们杀的！”梅剑像是担心林云误会她杀心太重，急忙解释，“我们可没杀多少人，我们大多数情况只是吸干了他们的内力，他们回去后，多半被敌人给害了！”
“既然是敌人，都杀了也无妨！”林云淡淡道。
“林郎，谢谢你！”
梅剑当然知道，林云这么说是担心她有心理压力。
毕竟，她也知道，这些人当面称她们四人为“仙子”，背地里却叫她们“魔头”。
“对了，林郎，既然你回来了，我去叫三位妹妹出关！这十年，我们时刻都在盼着你回来！”梅剑忽然说道。
“她们怎么闭关了？”林云好奇问道。
“灵鹫宫现在事务繁忙，我们又要不断提升修为，现在，我们四人每年由一人出来主持灵鹫宫事务，其余三人则闭关修炼！”梅剑解释道。
“辛苦你们了，去吧！”
林云负手立于丹鼎阁雅室，窗外喧嚣隐约可闻，梅剑匆匆离去唤三位妹妹出关。
他踱步至窗边，目光掠过下方广场上那些衣着华贵却神色恭谨的西域贵族，指尖无意识敲击窗沿。
十年光阴，这四个丫头竟将生死符玩出了新花样。
以解药为饵，岁岁收割，既控人命脉，又敛天下财。
这手段比起童姥当年纯粹以生死符折磨控制，更多了几分帝王心术。
“林郎！”
三道倩影几乎是同时闪入室内，兰剑、竹剑、菊剑皆是云鬓微乱，显是匆匆结束闭关赶来。
十年岁月未在她们脸上留下痕迹，反因内力精深更添容光，只是此刻眼中激动与孺慕交织，倒显出几分少女情态。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林云失笑，任四女围着他细细打量，“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林云张开双臂，将四人一同拥入怀中。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感受着怀中真实的触感与澎湃的生命力，末世中厮杀积累的些许戾气悄然消散，心中一片温宁。
良久，梅剑才轻轻退后半步，行了一礼，笑道：“林郎归来，实乃我灵鹫宫与逍遥派天大喜事。妹妹们，还不快将这些年的事情，细细说与林郎知晓。”
兰剑性子较为活泼，抢先道：“林郎，你走之后，我们谨遵你的吩咐，潜心修炼，打理宫务。西域各国，如今无人敢违抗灵鹫宫令谕。生死符之下，诸王公贵族年年供奉，从无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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