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秦家别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与焦灼。
书房内,秦世雄如同困兽般踱步,昂贵的波斯地毯几乎要被他的脚步磨穿。秦文渊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不定。
距离阿鬼失踪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净湖别院那边也毫无消息传来。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久居高位的秦世雄感到极度不适和愤怒。
“父亲,稍安勿躁。”秦文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分析道:“鬼先生既然答应出手,必然有其把握。或许……是需要时间准备什么特殊手段?毕竟,对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棘手。”
“棘手?能有多棘手!”秦世雄低吼,但声音却缺乏底气,“难道他秦陌还能是三头六臂不成?!我秦家什么风浪没见过!”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管家老周面色惶恐地端着一个古朴的木盒走了进来,声音发颤:“家……家主,刚才……刚才有人把这个放在了大门外,守卫……没看到任何人……”
“什么东西?”秦世雄眉头紧锁。
老周颤抖着打开盒盖。
里面没有炸弹,没有恐吓信。
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仿佛骨灰般的粉末,以及一枚……造型古朴、边缘却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黑色卡片。卡片上空无一字,只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秦世雄和秦文渊的目光瞬间凝固!
那枚卡片,他们认得!是阿鬼从不离身的身份标识,由特殊合金打造,坚不可摧!
而现在,卡片还在,人却化为了……一撮灰?!
无声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父子俩的心脏!
阿鬼……真的死了!而且死得如此彻底,如此干净!甚至连对方是如何送来的“礼物”,他们都一无所知!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又是何等的……蔑视?!
“他……他是在警告我们……”秦文渊的声音干涩无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秦世雄脸色煞白,踉跄一步,扶住书桌才勉强站稳。所有的暴怒和侥幸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只剩下无边的寒意。
对方不仅拥有瞬间灭杀阿鬼的实力,更能悄无声息地将“战利品”送到他们防卫森严的家门口!这意味着,对方如果想取他们性命,恐怕也……
就在这时,秦世雄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在死寂的书房中格外吓人。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净湖别院的内部号码!
秦世雄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忙接通,甚至打开了免提。
“鬼先生!您……”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一个苍老阴冷的声音,而是一连串剧烈到极点的咳嗽和痛苦的嘶吼,仿佛有人正遭受着极大的折磨!
“呃啊——!噗!!”吐血的声音清晰可闻。
“反噬……好狠的手段!纯阳……克星……秦世雄……你惹来的……到底是什么怪物?!!”鬼煞老人嘶哑扭曲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惊怒,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和器物碎裂的声音,随后通讯戛然而止,只剩下忙音。
嘟…嘟…嘟…
忙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回荡,如同丧钟。
秦世雄和秦文渊僵在原地,面无人色,如同两尊冰冷的雕塑。
鬼先生……竟然也出事了?!听那动静,似乎也吃了大亏,甚至可能……重伤?!
连他们视为最大依仗、手段通神的鬼先生,竟然也不是那个孽障的对手?!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将他们彻底淹没。
秦陌……那个他们从未放在眼里的弃子废物……究竟变成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存在?!
“父亲……我们……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秦文渊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他不是得到了谁的帮助……他本身……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数!我们所有的算计,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秦世雄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看着桌上那撮灰烬和冰冷的卡片,再回想刚才电话里鬼煞老人那惊恐的嘶吼,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愤怒不甘,都化为了彻骨的冰寒。
棋子?他们秦家,乃至那位神秘的鬼先生,恐怕都成了别人棋盘上,随时可以抹去的棋子!
而执棋者,正是那个他们一心要置于死地的……秦陌!
“怎么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秦世雄喃喃自语,第一次感到了束手无策的绝望。
……
与此同时,江城西北,净湖别院。
这里并非繁华之地,而是一处掩映在竹林深处、临湖而建的幽静院落,看似闲适雅致,实则暗藏玄机,布满了各种监控和隐蔽的防御措施。
然而此刻,别院最深处的静室内却一片狼藉。
香炉倾覆,蒲焚毁,墙壁上甚至出现了一道道深刻的爪痕和焦黑的印记。
鬼煞老人瘫坐在角落,黑袍破碎,面色金纸,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污血,身上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眼中充满了惊骇、怨毒,还有一丝后怕。
就在刚才,他试图再次沟通化工厂阵法汲取那丝“精纯能量”疗伤时,等待他的却是一股狂暴到极致、精纯到极致的纯阳雷火之力!顺着那煞丝瞬间反噬而来,差点直接焚毁他的心神根基!
若非他见机得快,立刻斩断了联系并自爆了几件护身法器,恐怕此刻已经魂飞魄散!
但即便如此,他也身受重创,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无法恢复!
“到底是谁?!究竟是谁?!”他嘶哑地低吼,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对方不仅实力恐怖,更对他的功法手段了如指掌,甚至能篡改他的阵法进行反向诅咒!这等手段,绝非寻常修士!
是特勤局的隐藏高手?还是那些隐世宗派的宿敌?或者是……唐家请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存在?
无数的猜测在他脑中翻滚,却得不到答案。
而更大的恐惧在于——对方既然能精准地通过阵法反噬他,那是否意味着……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藏身之处?!
这个念头一生,鬼煞老人顿时如坠冰窟!
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起身启动别院的最终防御机制,甚至准备立刻逃离此地。
然而,已经太晚了。
一个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如同鬼魅般,清晰地传入静室,响在他的耳边:
“幽冥宗的外门执事,鬼煞老人?或者说,秦家的供奉,鬼先生?”
鬼煞老人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静室门口。
不知何时,那扇由精钢打造、铭刻了防御符文的密室门,竟然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地细腻的金属粉末!
一个穿着普通黑色运动服的少年,正静静地站在门口,帽檐下的目光淡漠地扫过一片狼藉的静室,最终落在了他身上。
仿佛他只是路过,顺便来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热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鬼煞老人声音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对方竟然真的找上门了!而且如此轻易地破开了他引以为傲的防御!
秦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乌黑的寒芒吞吐不定,周围的温度瞬间骤降。
“你们幽冥宗,在江城找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死亡的判决。
鬼煞老人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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