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熹微,虎云便早早地来到冰儿家中,与大叔大娘以及冰儿一同乘马车前往郑家。
随着马车的缓缓前行,渐渐接近了郑家。在抵达郑家的前一个路口,李飞伫立于道旁,不停地挥挥手。马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李飞上前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并给他们搭手下车。
冰儿下车后神色紧张,双手紧紧地攥着大娘和虎云,虎云感觉到她手心冰凉出汗,连忙将另一只手搭在她手背上,细声安慰她:“有我们在,没事的!”同时用眼神暗示她跟着一起做深呼吸。
众人在路边站了一小会,冰儿的神色也慢慢缓和下来,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向虎云传达了准备好的信号。
虎云微笑着面对她:“那我们走!”冰儿轻点点头。于是,众人缓缓地迈开脚步,向着郑家的方向前进。
在这个过程中,虎云和大娘始终关注着冰儿的情绪变化,时而与她交谈几句,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来到郑家门口,大叔上前轻敲了敲门。屋内立即传来郑母洪亮的声音:“来啦!来啦!亲家,冰儿稍等一下!”话音尚未消散,人已经来到门口开了门,像连环炮似的一一问候:“亲家公,亲家母,冰儿,快进来!快进来!李公子,虎小姐,承蒙赏光,光临寒舍!”
然而,没人回应她的热情,冷静地跟她打招呼。
众人刚一踏入大门,郑母迅速将大门关上,生怕有闲杂人等跟随进来。
此时,郑明和他两个姐姐郑青郑白这才姗姗来迟。两位姐姐立马假仁假义上去搀扶冰儿:“冰儿啊!你不在这段时间,家里总觉得空荡荡的。只有你回来了,家里才完整!”冰儿脸上并无流露出任何异样,默不作声,任由她们摆弄。
这时,郑明也赶紧上前问好:“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大叔大娘轻轻点了下头。
郑明仅仅跟冰儿对视了一瞬,脸上毫无波澜,随后便静静地站在他母亲旁边。
来到客厅,郑母和两个姑姑殷勤地招呼着:“亲家公,亲家母,请上座!”
桌上,精美的茶杯早已摆放得整整齐齐,旁边则是一盘盘色彩缤纷、形状各异的点心。众人一就座,郑母便开始主持大局:“很开心冰儿平安归来。可能有些激动,如果有任何失礼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来,请用茶!”
两个姑姑随即跟上,端起茶杯:“请!桌上点心请随意享用!昨晚我娘激动得一夜未眠,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这些茶点,大家尝尝看!”
众人应付式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桌上的点心更是毫无兴趣。
冰儿跟虎云挨着坐,不动声色。
郑明则埋头呆坐在冰儿对角的角落里,两个本该最为亲近的人,在这弹丸之地,竟相距最为遥远。神情呆滞,两眼无神,仿佛置身事外。
这时,郑母突然站起身来,表情诚恳地面向大叔大娘:“亲家公,亲家母,冰儿发生这个事,你我都不愿意看到!这几天,我心如刀绞,深感自责,为之前没有细心照顾好冰儿为你们道歉!”说着就深深地鞠上一躬。
这突如其来的感情牌打得大叔大娘始料未及,没想到郑母会如此真诚地道歉。大娘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过去扶起她:“亲家母,不必如此!”
郑母紧紧握着大娘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颤抖得像哭似的说:“从今往后,我必定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冰儿,绝不允许她在郑家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我已请了城内名医冯大夫等会上门来给冰儿诊治,定可让冰儿恢复如初!”
这逼真的表演令大娘摸不着头脑,差点相信这是郑母良心发现,真情流露。
虎云看到这一幕,连忙迈开大步走上前去,扶着郑母坐了下来,温柔地说:“冰儿婆婆,切莫过于伤心,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快快请坐。”然后端起茶杯递到她的手中,“喝杯茶,休息一下!”同时趁机偷偷和大娘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暗示她要稳住,切莫上当。大娘这才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你方唱罢我登台。二姑紧接着起身,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冰儿前方,弯下腰轻声细语地关怀道:“冰儿,累了吗?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就要上手去搀扶。
冰儿坚定地摇了摇头,同步推开她的手,一抬头,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然后迅速转头盯着对面桌上放着的剪刀。
二姑被冰儿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心跳加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接着立马顺着冰儿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大惊失色,强装镇定地走过去将剪刀拿到别处藏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座位坐下,始终不敢正视对面的冰儿。
大姑不明所以,用手拉了拉她,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她却只是摇了摇头,沉默不语,让大姑更感困惑。
冰儿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在口中含了几秒才缓缓吞下。
二姑低头用余光扫到这一过程,满头雾水,心中疑虑又增长了几分。冰儿却像没事人一样,抬头直视着对面的她,等到两人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凶狠,如刀般瞪着她,一闪而过,那一瞬间仿佛要刺穿她的灵魂,紧接着又迅速转头望向厨房方向。
二姑顺着冰儿的目光望向厨房,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冷汗直流。
就在这时,冰儿突然转头回来,再次与二姑眼神交汇,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片刻又恢复正常。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对面的二姑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往椅背一靠,嘴角微微发抖,眼神涣散迷离。一回过神来,立马拉着她姐姐冲向厨房。
大姑满脸疑惑,碰到她那湿冷的手顿感不安。来到厨房,急忙停下来询问:“你咋了?”
二姑心神未定,声音颤抖地说:“姐,感觉冰儿要杀了我!”
大姑皱了皱眉,责怪道:“别瞎说!”
二姑更加焦急地解释:“你不知道,她刚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就像要把我给吃了。她还看了看桌上剪刀和厨房。”
大姑不解地问:“厨房?”
二姑急促回上:“厨房有刀啊!你没看她最后那个笑容,就像鬼在笑一样。就这样!”有模有样给她姐模仿着,“现在想起来都双腿发软!她会不会疯了!”手颤抖地指着自己的脑门。
大姑听后,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她受到刺激,所以精神变得不正常了?难怪从她进门到现在,我就没听她说过一句话。”若有所思地说道,“那虎云三日前主动答应将她送回,原来是不怀好意!”
二姑紧张得浑身发抖,几乎站不住脚,忧心忡忡地说道:“她现在对我们满怀怨恨,要是半夜操起刀具,把我们全杀了怎么办?”顿时激动起来,“那要怎么办啊?”
大姑急忙按住她,眼睛瞪了她一下:“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
二姑强忍着情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姐,要怎么办啊?”
大姑冷静地分析:“别慌,你回去让娘过来一趟。然后你留在那,别让她们起疑!记住,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露出异样”
二姑仍心有余悸:“姐……”
大姑安慰她:“没事的,赶紧去!”说着推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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