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雪莲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丝鲜血，眉头深锁。
赛华佗紧张得冲了过去。他的膝盖撞到了床沿，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却浑然不觉疼痛。只见雪莲还是双目紧闭，卧在床边，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而不规律。
赛华佗过去后要抓起她的手把脉，她立即缩了回去，动作很是坚决。
李飞在床上看到这一幕，很是不解，看了看虎云。
虎云摇了摇头，也走了过去：“雪前辈，身体要紧，这一路，是赛前辈背您回来的。他……”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试图找出合适的词语来描述……
话未说完，赛华佗再次抓上她的手腕，这次雪莲没有再反抗。她的手臂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任由赛华佗把脉。那手腕纤细得几乎能摸到骨头的形状，皮肤冰凉得不像活人。
赛华佗静静地为她把脉片刻，眉头越皱越紧。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赛华佗的手触碰到她的皮肤的瞬间，她的眉头稍微拧了一下，但脸上的神情并无变化。
这时，赛华佗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轻轻放下雪莲的手。
虎云连忙问：“雪前辈无大碍吧！”
“有点发烧。我再去配点药。你扶她下去休息会。”赛华佗说着便离开床边，和虎云对视一眼，只见他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担忧、愧疚、还有深藏多年的爱意。
他一走近药庐，雪莲的眼睛微微睁开，扫向她离去的方向。那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虎云来到床边：“雪前辈，我扶你躺下去，先休息会。”说完就上手帮雪莲躺下，盖好被子。然后回到李飞身边。
李飞刚运功调息了一会，此时已经恢复了许多，尝试着下床。他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已经能够自主行动。虎云扶着他，两人轻手轻脚也来到了药庐。
赛华佗正坐在药炉边煎药，扇着扇子，不时拿起盖子搅拌下药罐里的中草药。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来：“你们来了。“
虎云：“前辈，雪前辈已经睡下了。”她注意到赛华佗的手在微微发抖，那双手施针时稳如磐石，此刻却因情绪波动而难以自持。
赛华佗转回了头，继续忙活着：“让她好好休息会。”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药庐内一时陷入沉默，虎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前辈，不知当问不当问，您和雪前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触碰到赛华佗心中的伤疤。
赛华佗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缓缓启齿：“是我辜负了她……”这简单的五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虎云：“看得出来，您和雪前辈之前，应该是一对恩爱的恋人。而且，您一直深爱着她。”她的目光落在赛华佗灰白的鬓角上，那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汗渍。
赛华佗连连叹气，肩膀垮了下来：“现在，她对我，剩下的只有恨了。”
虎云立即回上：“不是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的！”
“真的？”赛华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就像个迷路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回家的路。
虎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雪前辈现在还留在您这儿，就说明了一切。”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如果真恨一个人，是不会让自己留在对方身边的。而且，我看她看您的眼神里，没有恨。”
赛华佗当即恍然大悟：“真的？那我该怎么做？”声音忽地提高，随即又意识到什么，压低了声音。
李飞接过话茬：“前辈，我觉得，你应该找机会，跟雪前辈好好认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想，雪前辈会原谅你的。”
虎云拍打了下李飞，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哄女孩的招数，说得头头是道啊！”指着他，假装严厉地质问，“如实招来，你之前祸祸了多少女孩子？”
李飞连忙摆手，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哪有！就祸祸了你一个，这些可都是从你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眼中满是宠溺，手指轻轻点了点虎云的鼻尖。
虎云差点憋不住笑：“啥！经验……”反手又拍了他一下，力道却轻得像羽毛拂过，“净瞎说，我什么时候成反面教材了。还不是你经常惹我生气。”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中却满是甜蜜。
李飞连连点头，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是是是！都是我……”声音刻意拖得长长的，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
赛华佗打断了他们：“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秀恩爱的活宝，吵死了。”他摆了摆手，眼中却闪过一丝羡慕“我知道了，行事贵在以实心，唯有真诚得人心。”这句话像是说给年轻人听，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虎云眼睛一亮：“前辈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赛华佗瞪大眼睛看着她，故意板起脸：“嗯……”
虎云捂嘴偷笑，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嘻嘻……说快了，前辈一直聪明在线。”
李飞摇摇头：“你这个嘴呀！就是把不住。”手指轻轻点了点虎云的额头。
赛华佗却摇了摇头，忧虑深深：“可我这迟到了三十年的认错，她会原谅我吗？”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雪莲休息的方向。
李飞和虎云顿时无言以对，面面相觑。药庐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只有药罐中的药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虎云打破沉默：“前辈，您为何这三十年来，都未曾踏足雪山？”
赛华佗脸上的皱纹似乎顿时多了几条，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唉！往事不堪回首。想当年，我俩一见钟情，当时她是雪族圣女，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药童，学艺不精。”他的眼神变得遥远，仿佛穿越回了三十年前，“但她并没有嫌弃，一直陪伴我苦心钻研医理。”
李飞轻声问道：“那后来是有什么事，阻拦你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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