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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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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燃我魂魄照归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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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又被一种冰冷的外力强行牵引,缓慢而固执地抬高。五指不受控制地张开,关节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在抗议这违背意志的操控。我看不见那根线,但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冰冷、粘腻、带着某种玩弄猎物的恶意。

对面,孙薇和永强的状况更糟。孙薇的脸上眼泪和鼻涕糊成一团,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她的右手正极其缓慢地、颤抖着抬起来,伸向自己的脖颈。永强则双目赤红,牙关紧咬,全身肌肉紧绷对抗着,但他的左腿却一点一点地屈起,做出一个古怪的、仿佛要自行绊倒自己的动作。

镜子里,那无数破碎的倒影,在蛛网般的裂痕后保持着统一而惊悚的微笑,同步执行着这些缓慢而诡异的指令。裂纹深处,那些透明蠕动的触须兴奋地翻涌,变得更加清晰。

“不…不要…”孙薇看着自己逐渐掐向喉咙的手指,发出窒息般的哀鸣。

不能这样!

一股蛮横的求生欲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那冰冷的操控感。我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痛楚和腥甜的血味瞬间刺激了神经!

“砸了它!把所有镜子都砸了!”我嘶声吼道,借着那一瞬间夺回的控制权,猛地侧身,用肩膀狠狠撞向身旁一个笨重的木质衣柜!

衣柜摇晃着,上面镶嵌的一面椭圆形试衣镜猛地一震。

镜中我那破碎的倒影一阵剧烈的晃动,微笑扭曲了一下。攫住我手臂的那股冰冷力量瞬间出现了一丝松动!

有效!

永强反应极快,他咆哮一声,趁着左腿控制减弱,猛地扑向床头柜,抓起上面的一个沉重的陶瓷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带玻璃框的装饰画!

“哐啷!”玻璃炸裂,碎片四溅。

孙薇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叫着闭眼扭头,将她刚才用来砸镜子的那个玻璃杯残余部分,胡乱地扔向房间里任何可能反光的表面——电视黑屏的屏幕、手机屏幕、甚至是指甲油的光亮瓶盖!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每破坏一处反光面,那股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操控力就减弱一分。当最后一片较大的镜面被永强用椅子腿疯狂捣碎后,那种四肢被无形丝线拉扯的感觉骤然消失了。

我们三人脱力地瘫倒在地,靠着床沿或墙壁,剧烈地喘息,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玻璃和陶瓷的碎片,映照着我们惊魂未定、惨白如纸的脸。

寂静重新降临,但不再是之前的死寂,而是充斥着劫后余生的粗重呼吸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它…它们走了吗?”孙薇蜷缩着,声音沙哑微弱,不敢抬头看任何地方。

“……不知道。”永强喘着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镜渊鬼…只要还有碎片,只要还有能照出影子的东西…它就能躲着…”

他的话让我们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再次绷紧。我环顾四周,的确,地上无数玻璃碎片里,依然映出我们破碎的影子,虽然小,但依旧存在。

“不能待在这了!”我挣扎着站起来,双腿还在发软,“出去,找个开阔没玻璃的地方!”

我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逃离这片布满隐形陷阱的废墟。旅馆走廊的壁灯有着光滑的金属灯罩,我们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可能扭曲的倒影,一路冲下楼梯,跑出了旅馆大门。

外面的天色依旧灰蒙,但比旅馆内让人安心些许。我们站在街道中央,尽可能远离建筑物的窗户。

“陈响…陈响学长他…”孙薇带着哭音,望向旅馆。

“他…他现在不算‘活人’了…”永强苦涩地说,“镜渊鬼大概操控不了被缚魂灯控制的东西…”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攥住了我。陈响变成了那样,而我们被镜中鬼影和不知何时会再出现的患鬼逼迫得走投无路。

“必须想办法!”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快转动,“缚魂灯是关键!一切都是从它被点燃开始的!奶奶的警告…地方志…永强,关于那盏灯,你还知道什么?任何细节都可能有用!”

永强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老人说的也不多…就说那灯是挂在城隍爷座前,镇着阴阳路的…不能亮,亮了就说明‘门’松了,不好的东西就会跑过来…灯烧的是魂,拿着灯的人…会越来越不像人,会本能地去维持那个‘交界’的平衡…用各种方式…”

“维持平衡?”我捕捉到这个词。

“好像…好像是…灯亮了,阴阳交界就乱了,一些原本不该过来的东西会窥视这边…而一些这边的东西…也可能被拉过去…点灯的人…就成了守门的…或者说…看门的傀儡…”永强的话语支离破碎,都是从小听来的零碎传说。

“用各种方式?”我想起那杯喂给患鬼的酒,“比如,用酒安抚患鬼?患鬼也是‘不该过来’的东西?”

“患鬼…患鬼是这边生的…但怨气太重,也算‘阴’的东西…”永强试着解释,“灯亮了,它可能就更躁动…或者更容易被‘那边’的东西吸引…所以得喂它,让它安静…”

一个模糊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链条在我脑中逐渐成形。缚魂灯是钥匙,也是锁。它被点燃,打开了一条缝隙,放出了混乱,而点灯的人就成了修补缝隙的傀儡,用某种残酷的“规则”去平衡这种混乱?比如,喂饱那些因缝隙而躁动的本地鬼怪,防止它们彻底暴走或者被拉过“界限”?

那镜渊鬼呢?它是从“那边”过来的?还是被吸引过来的本地怪物?

“必须回去。”我忽然说。

“回哪?”孙薇惊恐地问。

“城隍庙。”我看着村西头那座山坳的方向,声音异常干涩,“必须回去看看那盏灯!也许…也许有熄灭它的方法!不然我们永远逃不掉!陈响也会一直那样!”

这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的死路。

孙薇和永强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抗拒。

“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加重语气,“镜渊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找上我们!患鬼下次要的可能就不止是酒了!陈响还在里面!我们不能丢下他!”

最终,恐惧压倒了一切。留下,意味着被未知的恐怖慢慢折磨致死;回去,至少是面对一个已知的、或许有一线生机的东西。

我们做了简单的准备——找永强弄来了几瓶度数最高的烈酒(为了患鬼),几面小化妆镜(谨慎地包裹起来,或许有用,或许只是心理安慰),还有手电筒、绳子等杂物。最重要的是,永强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把生锈的、据说是以前杀猪用的厚背砍刀,沉甸甸的,带着一丝冰冷的煞气。

再次走向城隍庙的路,比上一次更加沉重。每靠近一步,空气似乎就更冷一分,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败甜腻气味也越发清晰。

庙门依旧黑洞洞地敞开着。

里面比清晨时更暗了,仿佛光线都被那盏灯笼吸走了。

它果然还在那里。

幽蓝的火苗安静地燃烧着,比之前似乎更亮了一些,火苗中心那一点苍白得刺眼。光芒笼罩下,陈响就直挺挺地站在灯笼旁边,一动不动,像一尊腐朽的雕像。他脸上的皮肤似乎更加灰败松弛,那股非人的空洞感愈发强烈。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看”向我们,嘴角再次咧开那个僵硬的微笑。

“来了…”他破败的声音响起,“…正好…‘山里的客人’…快要到了…”

山里的客人?

我心头猛地一跳,一股比面对患鬼和镜渊鬼时更深沉、更原始的恐惧悄然爬上脊背。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呜——呜嗯——

一阵极其缥缈、若有若无的吟唱声,仿佛从极远的山林深处随风飘来。

那调子古老、诡异、音节扭曲,完全不属于我所知的任何语言或民族旋律。它时而高亢尖锐,刺得人耳膜生疼;时而低沉呜咽,像地底深处的悲鸣。声音里带着一种原始的、蛮荒的、诱捕猎物的恶意。

听到这声音的刹那,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半截。

螭魅!

《左传》里记载的,山林异气所生的鬼怪!杀人无形!

永强的脸瞬间惨无人色,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嘴唇哆嗦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极度恐惧的眼神望着庙外的山林方向。

孙薇捂住耳朵,惊恐地四处张望:“什么声音?!是什么东西?!”

那吟唱声仿佛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钻进我们的脑子里,搅得人心神不宁,莫名的恐慌和一种诡异的晕眩感开始蔓延。

陈响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他僵硬地抬起手,指向庙外:“…去迎接…客人…”

不!不能出去!

那吟唱声带着明显的诱惑和召唤的意味!

“捂住耳朵!别听!”我朝孙薇和永强厉声喊道,自己率先用手指死死堵住耳孔。

但效果甚微。那声音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在脑海深处。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强哥!酒!”我朝永强喊道,同时拔开一瓶烈酒的瓶塞,猛地将酒液泼向那盏缚魂灯!

噗!

酒液碰到幽蓝的火焰,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火苗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颜色瞬间变得更加幽深,蓝中透出一股诡异的绿,但随即又稳定下来,继续燃烧!甚至…似乎更旺了一点!

无效!反而可能激怒了它!

陈响猛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盯”着我,那僵硬的微笑第一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情绪的、冰冷的“注视”。

他朝着我,迈出了一步。

动作不再完全拖沓,带上了一丝明显的威胁性。

“学姐!”孙薇惊叫。

几乎同时,庙外那诡异的吟唱声陡然拔高,变得更加急切,充满了催促和不耐烦的味道。山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快速穿过灌木,朝着庙宇逼近!

正午刚过,庙内的光线却骤然暗淡下来,像是被无形的阴影吞噬。

患鬼需要安抚,镜渊鬼潜伏暗处,螭魅正在逼近,而点燃一切的缚魂灯就在眼前,旁边还有一个被它控制的、正在步步紧逼的陈响!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头顶。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那盏幽蓝的灯笼上,奶奶嘶哑的声音、永强零碎的传说、地方志的记载…所有碎片在这一刻疯狂碰撞。

…灯烧的是魂… …维持交界平衡… …点灯的人会成为傀儡… …守门的… …螭魅…山林异气…杀人无形… …以御螭魅…

一个疯狂、恐怖、几乎是自毁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骤然照亮了我混乱的思维!

杜预注《左传》——“投诸四裔,以御螭魅。”

四凶被流放四裔,是为了抵御螭魅!

而这盏缚魂灯,悬挂在阴阳交界的城隍庙…

它镇压的,是不是就是…?

眼看陈响僵硬的手就要抓到我,庙外那诡异的吟唱几乎就在耳边,山林里的窸窣声已经到了门口!

我没有时间犹豫了!

“强哥!刀给我!孙薇!酒准备好!下次陈响再让你们去喂患鬼,就去!”我语速极快,声音因极度恐惧和决绝而变调,一把夺过永强手里的砍刀,然后在他们惊恐万分的目光中,做出了一个让他们魂飞魄散的动作——

我没有攻击陈响,也没有冲向庙外。

而是猛地伸出手,主动地、决绝地,朝着那盏幽蓝的缚魂灯的灯焰——

一把抓了下去!

“学姐!不要!!”

孙薇和永强的尖叫声被一种更宏大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剧痛所淹没。

嗤!

没有灼烧感。

只有一种极致的、无法形容的冰冷,瞬间从指尖窜入,顺着胳膊疯狂蔓延,所过之处,血液冻结,神经崩断,意识仿佛被扔进了绝对零度的漩涡!

我的魂魄,成了这盏邪灯的全新燃料!

幽蓝的火焰猛地蹿高,瞬间将我的手掌吞噬!那火焰没有温度,却疯狂地舔舐着我的灵魂,一种比肉体痛苦强烈千万倍的汲取感席卷而来,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快速抽离,注入那盏古旧的灯笼!

视野开始模糊、晃动,色彩迅速褪去,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孙薇和永强惊恐扭曲的脸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但同时,一种诡异的“洞察力”也随之涌入我即将涣散的意识。

我“看”到了——灯笼底座,那被厚厚油污和灰尘覆盖的地方,隐约透出几个模糊的、扭曲的古老符文!而在灯笼内部,那盘凝固的、暗黄色的腐油灯油中,似乎沉淀着一些极细小的、类似骨灰般的渣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镇压气息。

而灯笼光芒照耀的阴影之下,庙堂冰冷的地面上,隐约浮现出一幅巨大的、由暗淡光线勾勒出的复杂契约图案!图案的中心,正是那盏灯!而图案延伸的线条,如同锁链,一端缠绕着灯,另一端则蜿蜒指向庙外山林——那螭魅吟唱传来的方向!

缚魂灯,它真正的作用,不仅仅是照亮阴阳交界,它更是一个契约核心,一个镇压物!它以魂魄为燃料,维持着这个古老的契约,将某个极其可怕的东西——很可能是螭魅的源头——阻挡在“边界”之外!

陈响点燃了它,契约被意外激活,但燃料(他的魂魄)即将耗尽,且并非自愿,导致契约不稳,“门”户松动,才引来了各种邪祟躁动!而他作为点灯者,被灯控制,本能地想去修补,却不得其法,只能用喂食患鬼等方式暂时平息混乱!

我的魂魄正在疯狂燃烧,剧痛和冰冷交织,意识快速流失。

但我必须撑住!必须在魂飞魄散之前,看清那个契约的全貌!找到掌控它…或者…彻底毁掉它的方法!

灯笼的幽蓝光芒在我眼中疯狂闪烁,映照出地面那巨大而古老的契约图案的更多细节。我的视线开始涣散,剧痛的冰冷撕扯着我的神智,但那股疯狂的执念像最后一根钉子,将我即将飘散的意识死死钉在原地!

图案复杂得令人头晕目眩,由无数扭曲的、仿佛活着的符文和诡异的几何线条构成,中心是灯,外围延伸出数道主要的锁链般的纹路,其中一道赫然指向山林(螭魅),另一道指向那片监狱废墟(患鬼),甚至还有一道极其微弱的,指向我们来的方向——旅馆(镜渊鬼?)…它们彼此纠缠,形成一个脆弱而危险的平衡。

而此刻,代表螭魅的那道纹路正在剧烈地闪烁、躁动,仿佛随时要挣脱束缚!代表灯的核心区域,光芒也明灭不定,显示燃料即将耗尽!

陈响因为我触碰灯焰的动作而停滞了一瞬,那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微弱的、属于他本人的困惑和痛苦,但随即又被灯的控制淹没。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再次向我伸出手。

庙外,那诡异的吟唱声已经近在咫尺,仿佛就在门口回荡,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贪婪。山林里的窸窣声变成了清晰的、什么东西刮擦着地面和门板的刺耳声响。

孙薇的哭声和永强压抑的咆哮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没有时间了!

魂魄燃烧的速度远超想象,思维已经开始碎片化。

契约…契约的核心是灯…燃料是魂…那控制契约的呢?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灯笼底座那几个被油污掩盖的符文上!那些符文…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它们似乎…不仅仅是装饰…

拼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对身体的掌控力,猛地抬起另一只尚未被灯焰完全侵蚀的手——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永强给的、沉甸甸的、生锈的杀猪刀!

将体内最后残存的所有力气,连同正在被疯狂燃烧的魂魄之力,一起灌注其中!

不是砍向灯笼!也不是砍向陈响!

而是用那厚重布满锈迹的刀尖,狠狠地、精准地——刮向灯笼底座那几个模糊的古老符文!

滋啦——!

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刮擦在骨头上的声音响起。

锈迹斑斑的刀尖与坚硬的灯笼底座剧烈摩擦,迸溅起几点暗黄色的油污和细微的火星!

幽蓝的灯焰骤然疯狂跳动,像是被狠狠刺痛了一般!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吸力传来,我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几乎要被瞬间抽干!

“呃啊——!”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眼前彻底一黑,几乎彻底失去意识。

但就在那彻底黑暗降临的前一瞬。

我看到了。

刀尖刮擦之下,油污褪去,露出了符文之下——另一层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仿佛用鲜血烙印而后彻底沁入材质的——暗红色印记!

那才是真正的契约核心!

一个冰冷的、充满无尽威严和镇压之力的——古体“御”字!

而几乎同时,庙外那逼得很近的、贪婪的螭魅吟唱,猛地变成了一声尖锐无比、充满了惊怒和痛苦的嘶啸!

刮擦门板的声音骤然停止。

山林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什么巨大东西重重倒地的声响。

契约…被加强了?!因为我注入了更强的魂魄之力,并且…阴差阳错地“擦亮”了真正的镇压核心?

这个念头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意识彻底沉入无边的、冰冷的黑暗。

最后一刻的感觉,是身体向前扑倒的失重感,以及…耳边似乎隐约传来孙薇和永强混杂着极度惊恐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呼喊…

…还有陈响那破败喉咙里发出的、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挣脱了什么的…

…叹息。

黑暗。

冰冷。

无休止地下坠。

像被抛入了冥河的最深处,腐臭的河水灌满口鼻,却没有窒息,只有永恒的沉沦。意识是一缕即将散尽的轻烟,被无形的寒风撕扯。

痛楚反而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绝对的“空”。

我是谁?

林溪…民俗学…奶奶…城隍庙…灯…

缚魂灯!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却尖锐的闪电,刺破了浓稠的黑暗。

我不能散!契约…螭魅…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比本能更强烈的、属于“林溪”这个存在的最后执念,猛地攥住了那缕即将飘散的轻烟。

下坠感骤然停止。

我“睁”开了眼。

没有眼睛。没有身体。我仿佛悬浮在庙宇的半空,以一种绝对冷静又绝对疯狂的上帝视角,“看”着下方的一切。

我的物理躯体倒在地上,就在那盏缚魂灯的下方,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一只手的皮肤焦黑干瘪,保持着抓握灯焰的可怖姿势,却诡异地没有留下任何火焰灼烧的痕迹。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魂魄被强行撕裂后的死气弥漫开来。

孙薇和永强瘫软在几步之外,脸上毫无人色,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死死地盯着我倒下的身体,又猛地抬头看向悬浮的我——他们看不见我现在的状态,却能感觉到某种可怕的变化发生了。

陈响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向前伸手的姿势。但他脸上那标志性的、属于灯奴的僵硬微笑,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茫然和空洞,甚至…一丝微弱的、属于“陈响”本人的痛苦和挣扎,在他那双死灰的眼眸深处闪烁明灭。我方才疯狂的行为,以及那短暂却强烈的契约加强,似乎剧烈地冲击了缚魂灯对他的控制。

庙外。

那古老诡异、催魂夺命的螭魅吟唱,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暴怒的、受创的、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沉闷咆哮,从山林深处隆隆传来,震得整座破庙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而下。但那声音里,明显带上了一种被强行阻隔、无法逾越的挫败和狂怒。

它过不来。至少暂时被挡在了“边界”之外。

真正的契约核心——“御”字被意外激活,加上我近乎完整的魂魄作为燃料瞬间注入,让这座摇摇欲坠的古老镇压体系,回光返照般获得了短暂却强大的力量。

而我,付出了代价。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与下方那盏缚魂灯之间,产生了一种无比深刻、无比邪恶的联系。我的魂魄正在被它持续地、缓慢地抽取、燃烧,化作维持那幽蓝灯焰的养料。这种抽取带来一种无法形容的虚弱和寒冷,仿佛永远无法填满的空洞。

但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其他东西。

我感觉到不远处那片废弃监狱空地上,患鬼那庞大而怨愤的轮廓。它安静了许多,似乎被方才契约的短暂加强和螭魅的受挫所震慑,但那股深植于土地的愁怨并未散去,只是暂时蛰伏,像一口即将沸腾的滚锅被强行压上了盖子。它对“酒”的渴望,变成了一种模糊的、持续的低语,回荡在我的感知边缘。

我感觉到旅馆方向,那无数破碎镜面之中,镜渊鬼透明粘稠的触须在不安地蠕动。它们同样被震慑,但对“同步”、对“操控”的贪婪渴望并未减弱,反而因为受挫而变得更加焦躁和隐蔽。它们像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而最清晰的感知,来自脚下这座庙宇,来自那盏灯。

我“看”到了地面那个巨大的、由光线和阴影构成的契约图案,比之前更加清晰。灯是核心,延伸出的锁链束缚着几个主要的“节点”(患鬼、螭魅源头,或许还有其他),但也同时从这些节点吸收着某种能量,维持着灯本身不灭。这是一个残酷而精密的循环。

而陈响,他不再仅仅是灯的奴隶。在我的感知里,他成了一个黯淡的、几乎要熄灭的光点,被数条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与灯紧密相连。那些丝线,正在缓慢地…崩断?

是因为我替代了他,成为了灯更直接、更强大的燃料源?还是因为那个“御”字的显现,改变了契约的某些规则?

“学…学姐?”孙薇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庙内死寂般的凝固。她看着我倒地的身体,不敢靠近,又忍不住呼唤,仿佛想确认那具躯壳里是否还有一丝灵魂存在。

永强猛地喘过一口气,连滚爬爬地扑到我的身体旁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向我的鼻息。

他的手指在我鼻下停留了很久很久,久到孙薇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还…还有一口气…”永强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非常…非常弱…好像随时会…”他说不下去了。

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陈响的异常。“响哥?陈响!”他试着喊了一声。

陈响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挣扎之色更加明显。他的喉咙剧烈地滚动着,发出“嗬…嗬…”的艰难气流声,似乎想说什么,却无法冲破某种枷锁。

他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般地动了一下。

不再是那种提线木偶般的僵硬,而是…一种试图自我掌控的挣扎!

“灯…”我终于凝聚起残存的精神力,试图将自己的意念传递出去。声音无法通过空气传播,却直接响在了孙薇和永强的脑海里,缥缈、冰冷,不带一丝活人的情感,如同寒风吹过缝隙。

两人同时剧烈地一颤,惊恐地抬头四顾,最终目光落在那盏幽蓝的缚魂灯上。

“林溪…?”永强骇然道。

“是我。”我的意念依旧冰冷,“时间不多。我的魂…撑不了多久。”

我快速地将我所“见”到的契约图案、灯笼底座的真正“御”字核心、以及目前脆弱的平衡状态告知他们。每一秒信息的传递,都加速着我魂魄的消耗,那冰冷的空虚感越来越重。

“…螭魅被暂时击退,但很快会卷土重来。患鬼和镜渊鬼也只是被暂时压制。契约需要稳定,否则一切都会失控。”

“怎…怎么稳定?”孙薇绝望地问,看着倒地不起的我,又看看行为诡异的陈响,完全没了方寸。

“陈响…”我的意念扫过那个挣扎的光点,“灯对他的控制…正在减弱。或许…因为他不是自愿点灯,而我是…主动献祭?”这个猜测让我感到一种冰冷的讽刺。“把他…拖到灯下。快!”

永强犹豫了一瞬,但看着陈响那挣扎痛苦的样子,一咬牙,和孙薇一起,费力地将僵硬迟缓的陈响拖拽到缚魂灯正下方,让他靠坐在那盏散发着不祥幽光的灯笼旁。

就在陈响的身体进入灯焰光芒最核心区域的刹那——

嗡!

灯笼轻微一震。幽蓝的火焰猛地向陈响的方向倾斜,仿佛嗅到了什么。

陈响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极其痛苦的嘶嚎!他身体剧烈地颤抖,一道道比发丝还细的幽蓝光线从他七窍中被强行抽出,汇入上方的灯焰之中!

那是缚魂灯残留在他体内的控制印记和汲取他生机的通道!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陈响的身体像触电般弹动,皮肤下的青色血管狰狞凸起。

但随着那些幽蓝细线被抽出,他眼中那死灰的空洞和挣扎的痛苦正在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虚弱和…逐渐清晰的意识。

几个呼吸后,抽离停止。

陈响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脸色依旧惨白,呼吸微弱,但那股萦绕不散的腐朽死气,却淡了许多。他暂时…自由了?

而缚魂灯的火焰,因为抽离并燃烧了这些残留印记,似乎壮大了一丝,燃烧得更加稳定。那地面上巨大的契约图案,也随之明亮了少许。

果然。契约需要“秩序”。清理掉陈响这个“意外”点灯产生的混乱因素,本身就是在强化契约的规则。

但这远远不够。

“燃料…”我的意念变得更加微弱,眼前的“视野”开始晃动模糊,“…需要更多…纯粹的‘魂’…或者…彻底修复契约…”

纯粹的魂?哪里去找?难道再献祭一个人?

彻底修复契约?我们连这东西的十分之一都看不懂!

庙外,山林深处,那螭魅的咆哮声再次响起,虽然依旧带着愤怒,却似乎恢复了一些力量,正在重新凝聚。被“御”字击退的挫败,激起了它更深的凶性。

患鬼那模糊的怨愤低语,也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带着一种焦躁的渴望。

镜渊鬼的躁动感也在增强。

平衡即将再次被打破。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魂魄燃烧殆尽的最终时刻即将来临。

就在这彻底的绝望中,我的“目光”再次扫过地面那巨大的契约图案,扫过那些延伸向不同方向的锁链纹路…

等等!

指向患鬼的那道锁链…纹路似乎有些…不一样?

它并非单纯地束缚和镇压,在那复杂的符文交织中,似乎还隐藏着一条极其细微的、反向输送的脉络…从患鬼的方向,微弱地、持续地向契约核心输送着某种…东西?

是怨气?是愁绪?那种源自本土、积压百年的负面能量?

患鬼是监狱怨气所生,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庞大的负面能量源。而缚魂灯的契约,似乎在被动地吸收这种能量,转化为维持自身的一部分力量?

那其他节点呢?

螭魅…山林异气所生,它的能量属性是什么?镜渊鬼呢?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最后的火花,在我即将彻底黑暗的意识中迸发。

如果…如果契约本身就是一个能量转化器,它将镇压对象的能量部分转化为维持镇压的力量…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喂”给它它需要的能量?而不是单纯消耗活人的魂魄?

比如…患鬼的“怨愁”?

螭魅的“山林异气”?

甚至…镜渊鬼的“同步操控”之力?

这个念头太过骇人听闻,简直是与虎谋皮!

但这是唯一的路!

“酒!”我的意念如同游丝,却带着最后的决绝,传递给惊惶的孙薇和永强,“去找患鬼!把酒给它!但不是安抚它…是刺激它!激怒它!引出它最强的怨气!”

“什么?!”两人惊呆了。

“快!”我的意念开始涣散,几乎无法维持,“契约…能吸收…那是…燃料…”

我必须赌!赌这古老契约的设计者,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赌那些被镇压的邪祟本身,就是这座“监狱”的能源电池!

永强看着地上昏迷的陈响,又看看那盏幽蓝的、仿佛在催促的灯笼,最后猛地一跺脚,脸上闪过破釜沉舟的狠色:“妈的!赌了!孙薇,拿酒!跟我来!”

他抓起地上剩下的两瓶烈酒,又看了一眼我倒地的身体和昏死的陈响,咬牙道:“林溪…你撑住!”

说完,他拉着几乎吓傻的孙薇,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城隍庙,朝着那片监狱废墟的方向狂奔而去。

庙内,只剩下我即将消散的意识,昏死的陈响,幽幽燃烧的缚魂灯。

以及庙外,越来越近的螭魅咆哮。

我的“视野”逐渐变暗,最终彻底陷入一片沉寂。

最后的感觉,是远方隐约传来的、永强声嘶力竭的、带着巨大恐惧和决然的吼声,以及…一声震耳欲聋的、充满了无尽怨毒和狂怒的牛哞!

患鬼,被激怒了。

庞大的、精纯的、积累了百年的怨愁之气,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冲向了那座古老的契约。

缚魂灯的幽蓝火焰,骤然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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