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玉脉诅咒
民国初年,西北祁连山脚下,有个靠山吃山的小村子,叫玉石村。村里人祖祖辈辈都在附近的山里采玉,虽发不了大财,但也勉强糊口。
村里有个叫石大胆的光棍,胆子大,力气也大,是采玉的一把好手。可他心气高,总想着找到传说中的“血玉矿”,一夜暴富。
这年开春,石大胆不听老人言,独自钻进了村子北面那座被称作“鬼哭岭”的禁地。老辈人说,那岭子里有吃人的山魈,还有前朝王爷的疑冢,邪性得很。
石大胆在岭子里转悠了三天,干粮都快吃完了,别说血玉,连块像样的青玉都没找到。就在他灰心丧气,准备下山的时候,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被荒草掩盖的地裂缝里。
这一摔,没把他摔死,反而摔出了一个惊天发现!
地裂缝下面,竟然连通着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四壁,镶嵌着无数血红色的玉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如同修罗血海!洞穴中央,有一口不断咕嘟咕嘟冒着血红色气泡的泉水,泉眼旁边,整整齐齐地站立着十几个真人大小的玉俑!
那些玉俑通体由血玉雕成,五官清晰,身着甲胄,手持玉质兵器,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它们围在血泉周围,像是在守护,又像是在举行某种诡异的仪式。
“血玉!这么多血玉!还有玉俑!老子发财了!发大财了!”石大胆激动得浑身发抖,扑上去就想撬下一块血玉。
然而,他的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血玉壁,一股钻心的刺痛传来!低头一看,指尖竟然被玉壁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一道小口子,几滴鲜血滴落在玉壁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鲜血瞬间就被玉壁吸收,消失无踪。而石大胆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自己的精气神也被抽走了一丝。
他心中骇然,不敢再碰玉壁,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些玉俑和中央的血泉。那血红色的泉水,散发着一股甜腥气,诱惑着人去品尝。
石大胆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没敢喝。他贪恋地看了几眼满洞的血玉,知道自己一个人弄不走多少,便想着先回去叫人。他在玉壁上做了记号,又偷偷掰了一小块品相最好的血玉揣在怀里,这才顺着原路,艰难地爬出了地裂缝。
第二章:嗜血的玉石
石大胆怀揣着血玉,如同怀揣着一团火,兴奋又忐忑地回到了玉石村。他把发现血玉矿的事情悄悄告诉了村里几个跟他关系好的青壮,并拿出那块血玉作为证据。
那血玉红得妖异,触手温润,但在灯光下,内部的红色丝絮仿佛在缓缓流动,看久了让人心头发慌。
“真是血玉!”
“这么多?就在鬼哭岭?”
“石大胆,你小子走狗屎运了!”
几个年轻人被财富冲昏了头脑,当即决定,跟着石大胆再去鬼哭岭,把那些血玉和玉俑都弄出来!
然而,他们还没出发,怪事就发生了。
最先出事的是石大胆。他发现自己开始莫名其妙地流鼻血,而且血流不止,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去看郎中,郎中也查不出原因,只说气血亏虚得厉害。
紧接着,另外几个看过、摸过那块血玉的年轻人,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不是流鼻血,就是牙龈出血,或者身上出现莫名的瘀青,整个人迅速萎靡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血气。
更恐怖的是,村里一个老玉匠,拿着那块血玉端详了半晌后,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这玉……这玉是活的!它在喝血!它在喝人的血!”
他一把将血玉扔在地上,只见那玉落地后,表面的红色似乎更加鲜艳欲滴了。
恐慌瞬间击碎了发财的美梦。
“是诅咒!鬼哭岭的血玉矿是诅咒之矿!”
“那些玉俑是吸血僵尸!”
“石大胆把灾星带回来了!”
流言如同野火蔓延。石大胆和那几个年轻人被孤立,他们的家人也受到了牵连。村里人谈玉色变,连正常的采玉活计都不敢干了。
石大胆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看着自己日渐干瘪的身体和枕头上淋漓的鲜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第三章:血色蔓延
就在玉石村被“嗜血玉”的阴影笼罩时,村口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宁瑜和阿翎本是追寻一股奇特的地脉波动而来,却被村子里浓郁的血腥气、衰败气和一种诡异的玉石灵气所吸引。
“公子,这个村子……好多‘小伤口’在流血。”阿翎扯着宁瑜的衣袖,小脸上满是厌恶,“而且,有一种很‘硬’很‘冷’的‘贪吃’念头,在偷吸那些流出来的‘生命’。”
宁瑜神色凝重,目光扫过死气沉沉的村庄:“非病非伤,乃是金石成精,走了邪路,以血食生灵精气滋养自身。此玉已堕为‘血煞玉’。”
他们稍一打听,便知晓了鬼哭岭血玉矿和石大胆等人中邪的事情。宁瑜立刻让村民带路,去看了奄奄一息的石大胆。
只见石大胆面如金纸,唇无血色,气息微弱,仿佛一具被抽干了血液的皮囊。宁瑜并指在他眉心一点,输入一丝纯阳真气,暂时稳住他溃散的心神。
石大力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到宁瑜,如同看到救星,用尽最后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玉……玉俑……血泉……喝血……救……救命……”说完又昏死过去。
阿翎感应着石大胆体内的情况,小脸发白:“公子,他身体里……有好多少红色的、冰冷的‘针’,在扎他的血管,把里面的‘东西’往外吸……那些‘针’的气息,和村外山里的某个地方连在一起。”
宁瑜心中了然,对闻讯赶来的村长说道:“那血玉矿和玉俑,已成了精怪巢穴。它们以地脉阴煞混合血煞之气为生,如今更开始主动汲取活人血气。必须尽快捣毁源头,否则血气吸尽,人亡玉赤,其煞更盛,迟早酿成大祸。”
第四章:深入地穴
听说要再进鬼哭岭,村民们吓得面如土色,连那些受害者的家人都不敢前往。
宁瑜也不强求,只让村长准备黑狗血、朱砂、新糯米和大量生石灰。他带着阿翎,由几个胆大的猎户远远指了方向,便再次来到了鬼哭岭那个地裂缝前。
裂缝中隐隐有血红色的光芒透出,伴随着一股甜腥燥热的气息,与山间的清冷格格不入。
“阿翎,你守在此处。”宁瑜吩咐道,“以此朱砂线布下‘离火锁煞阵’,防止地穴中血煞之气外泄,接应于我。”
阿翎认真点头,接过朱砂等物,开始在裂缝周围忙碌起来。
宁瑜则深吸一口气,将黑狗血涂抹在桃木剑上,周身清光流转,纵身跃入了那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裂缝中。
下落了数丈,脚踩实地。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被血玉光芒照亮的溶洞,景象与石大胆描述的一般无二。四壁血玉狰狞,中央血泉汩汩,十几个血玉俑肃立周围。
但这一次,洞内的气息更加狂暴!那血泉翻滚如同沸水,散发出浓郁的血煞之气,形成淡淡的红雾。那些玉俑的眼睛,竟然全部变成了猩红色,齐刷刷地“盯”着闯入的宁瑜!
它们仿佛活了过来,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杀意和贪婪的吸摄之力。
“又一个……送上门来的……血食……”一个重叠、沙哑、仿佛无数玉石摩擦的意念,从血泉和玉俑方向传来,狠狠撞向宁瑜的识海。
同时,离他最近的两个玉俑,猛地动了起来!它们动作僵硬却迅疾,挥舞着玉质的刀剑,带着破空之声,向他劈砍而来!那玉质兵器上血光流转,显然蕴含着吸噬血气的邪力!
宁瑜挥动桃木剑,剑身黑狗血与金光交织,迎向玉俑的攻击。
“铛!铛!”
金石交击之声刺耳!玉俑坚硬无比,桃木剑只能在它们身上留下浅浅白痕,反而震得宁瑜手臂发麻。而且,一股阴寒的血煞之气顺着兵器交击处,试图侵入他的体内!
这些玉俑,不仅物理防御极高,还能反噬!
更多的玉俑加入了围攻,它们步伐沉重,将宁瑜围在中间。血泉中升腾起的红雾也如同有生命般,缠绕过来,试图渗透他的护体清光,侵蚀他的血气。
宁瑜脚踏玄奥步法,在玉俑的攻击间隙中闪避,桃木剑或格或挡,暂时周旋。但他发现,自己的清光护罩在血煞红雾的侵蚀下,消耗极快。而且,那血泉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不断给这些玉俑和红雾提供能量。
必须攻击核心——那口血泉!
他避开一记重劈,身形疾退,同时并指如剑,凌空画出一道“敕雷破邪符”,金光雷符如同闪电,射向那不断翻滚的血泉!
然而,血泉上方红雾凝聚,化作一面厚重的血盾,将雷符挡住!雷光与血盾同时湮灭,血泉只是微微一滞,便恢复如常。
“没用的……血泉不枯……吾等不灭……地脉阴煞……无穷无尽……”那沙哑的意念带着嘲讽。
宁瑜心沉了下去。这血泉连接着地底阴煞血煞之脉,确实是近乎无尽的能量源!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际,一个玉俑突然张口,喷出一股腥臭的血箭!宁瑜侧身闪避,血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身后的玉壁上,竟将玉壁腐蚀出一个小坑!
他感到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护体清光也被削弱了一分。低头看去,道袍肩部已被蚀穿,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一股阴寒的血煞之气正试图往里面钻!
情况危急!
第五章:破泉焚俑
就在宁瑜陷入苦战,左肩受创,情况不妙之时,守在地面的阿翎感受到了地穴中激烈的能量波动和那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煞之气。
“公子!”阿翎心急如焚。她能感觉到宁瑜的气息出现了一丝紊乱。
她看着手中维系阵法的朱砂线,又看了看那不断溢出红芒的地裂缝,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公子说过……金石虽坚,亦有灵性……哪怕是走了邪路……”她回想起宁瑜平日的点化。这血玉虽邪,其本质仍是天地所生的玉石。
她不再仅仅维持封锁阵法,而是将自身纯净的灵鹤本源之力与周围的山川地气相连接。她闭上双眼,双手虚按地面,空灵的吟唱声不再是攻击,而是化作了一种沟通与……净化?
歌声悠远,仿佛大地的心跳,仿佛清泉的流淌,诉说着金石本初的沉静与温润,试图穿透那狂暴的血煞,唤醒这些血玉被污染掩盖的、属于“玉”的本来灵性?
这蕴含着大地厚重与纯净本源的歌声,与地穴中血腥暴戾的气息形成了剧烈的冲突。
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那些疯狂攻击宁瑜的玉俑,动作出现了一刹那的僵硬。它们猩红的眼睛闪烁不定,仿佛内部的某种东西被触动。就连那翻滚的血泉,流速也似乎慢了一丝。
那沙哑的意念发出了困惑而愤怒的低吼。
宁瑜立刻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阿翎的歌声,如同甘露,暂时洗涤了部分血煞,削弱了玉俑与血泉的联系!
他不再犹豫,将大部分法力灌注于桃木剑中,剑身黑狗血沸腾,金光炽烈如阳!他不再与玉俑缠斗,而是身形如电,化作一道金黑交织的流光,直刺那口血泉的泉眼核心!
那里是阴煞血煞的出口,也是所有邪力的根源!
“天地正气,浩然长存!破邪显正,焚煞净泉!敕!”
桃木剑携带着无匹的净化之力,狠狠刺入了翻滚的血泉泉眼!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整个溶洞剧烈震动!血泉如同被投入烧红烙铁的冷水,猛地炸开!无数血红色的水珠四散飞溅,落在玉壁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落在玉俑身上则让它们发出痛苦的嘶鸣!
泉眼处,一股浓郁如墨的黑红色秽气冲天而起,试图做最后反扑,但在桃木剑的至阳之力和宁瑜磅礴法力镇压下,迅速被净化、消融。
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凝固,变成了一块暗红色的、毫无生机的石头。
随着血泉的毁灭,所有的玉俑都停止了动作。它们眼中的猩红光芒熄灭,身上那无形的邪力瞬间消散。血玉的身躯上,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最终“咔嚓”声中,碎裂成一地失去灵性的红色碎块。
溶洞内那令人窒息的血煞之气和红雾,也随之冰消瓦解。四壁血玉的光芒迅速黯淡,恢复了玉石应有的温润(虽然依旧是红色,但不再妖异)。
宁瑜拔出桃木剑,踉跄一步,脸色苍白。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的法力。
第六章:玉殒人安
宁瑜调息片刻,用生石灰和剩余的黑狗血,将血泉残迹和玉俑碎片彻底处理干净,这才沿着原路返回地面。
阿翎见到他安然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撤去阵法。
两人回到玉石村,好消息已经传来。石大胆和其他几个年轻人的流血症状停止了,虽然身体极度虚弱,需要大补和长期休养,但性命已然无忧。
整个村子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宁瑜二人的无尽感激。
宁瑜却对众人告诫道:“天地生玉,本为祥瑞。然玉石通灵,若生于极阴秽煞之地,或经邪法炼制,便会堕为妖邪。那血玉矿便是如此,已成了吸血噬魂的魔物。今日虽毁其根源,但教训尔等当谨记。”
他目光扫过村民,语气严肃:“山中宝物虽多,然福祸相依。对于这等气息不正、来历不明之物,切不可因贪念而轻易触碰。须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必遭奇祸。守住本心,不贪不妄,方能保自身平安,家宅安宁。”
村民们经历了这场由“嗜血玉”带来的噩梦,早已吓破了胆,纷纷发誓,再也不敢靠近鬼哭岭,更不敢觊觎那些邪门的玉石。
石大胆捡回一条命,更是悔恨交加,将之前藏起来的那小块血玉也交给了宁瑜处理,从此洗心革面,老老实实采玉。
宁瑜和阿翎婉拒了酬谢,飘然离去。
路上,阿翎看着远去的祁连山,问道:“公子,那些玉石头,为什么一定要喝血呢?”
宁瑜轻叹一声:“它们生于血煞之地,其性便偏于阴邪暴戾,如同人处于恶劣环境,心性易变。这并非它们最初的本愿,而是环境使然。所以,我们不仅要谨慎选择所处环境,更要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常怀善念,亲近正气,方能保持内心的纯净与善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化解这等邪物,并非一定要彻底毁灭。若能寻得正法,引导其回归本源,化煞为祥,亦是功德。只是此次那血玉煞气已深,与地脉秽气纠缠太久,难以度化,只得行此下策。”
阿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环境”、“本性”和“引导”记在了心里。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戈壁的尽头。玉石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劳作,只是鬼哭岭成了真正的禁地。而那场关于“血泉玉俑”的恐怖经历,则成了村里老玉匠告诫后辈时,必然提及的、关于贪婪、选择与玉石本性的沉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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