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裹着沙砾,打在兽皮帐篷上发出“噼啪”声响,像极了影阁地牢里锁链拖动的动静。林澈坐在篝火旁,指尖摩挲着从影阁秘库带出的羊皮卷,卷上用朱砂标着的漠北地形图已被风沙磨得边角发毛,唯独“黑风谷”三个字依旧刺目——那里是影阁与蛮族私通的中转站,也是羊皮卷里反复提及的“煞气之源”。
“元婴中期的体修,劈这黑风谷的巨石应该跟切豆腐似的吧?”赵风用匕首挑着篝火里的烤狼肉,油星溅在他护腕的玄铁鳞片上,发出细微的爆响。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三天前穿过断魂崖时,林澈仅凭肉身硬抗了蛮族修士的三道“蚀骨符”,符纸在他肩头烧成灰烬,皮肉却只红了片刻,那等体修强度,早已超出元婴初期的范畴。
林澈抬眸时,眸底闪过一丝与篝火同源的暖色。他将羊皮卷推给灵溪,后者正借着星光解读卷尾的灵族符文:“黑风谷深处有座祭坛,影阁用活人精血喂养的‘影煞’就封在祭坛底下。按符文记载,每月十五子时,祭坛结界会随月相减弱,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她指尖划过符文,灵力催动下,那些古老的字符竟浮起淡绿色的微光,“这是灵族的‘预警符文’,我母亲说过,凡刻有这种符文的地方,都藏着能动摇一方灵脉的秘宝。”
叶凝霜正用银针给赵风处理手背的划伤,闻言动作微顿。她刚从储物袋取出的疗伤丹在掌心泛着莹白光泽——那是用三百年雪莲蕊炼制的“清灵丹”,丹香混着篝火的气息漫开,恰好压制了漠北特有的燥气。“祭坛周围的煞气会侵蚀灵力,”她将银针收回药囊,声音清浅如溪,“我备了百张‘净灵符’,等下分发给大家,贴在衣襟上能抵挡一时。”
林澈望着帐篷外盘旋的夜鹰,魂识悄然铺开。化神初期的魂修优势在此刻尽显,百里内的风吹草动皆在感知中:三队蛮族巡逻兵正沿着黑风谷边缘移动,每队十二人,腰间都挂着影阁特有的玄铁令牌;祭坛方向的煞气如墨汁般在地下涌动,隐隐能听到无数细碎的哭嚎,那是被影煞吞噬的生魂在挣扎。
“子时动手,”他收回魂识,篝火映在他眼底,明暗交错,“赵风,你带二十张净灵符,从东侧山脊绕过去,用爆炎符炸开蛮族的军械库,动静越大越好,引走巡逻兵。”
赵风咧嘴一笑,往嘴里塞了块狼肉:“放心,当年在黑风寨,老子一把火能烧得山贼哭爹喊娘,这点活儿算个屁。”
“灵溪,”林澈转向她时,语气稍缓,“你的灵族符文能暂时扰乱祭坛结界,子时三刻,你在祭坛正南的巨石后布‘锁灵阵’,别让影煞的煞气外泄。”
灵溪点头,将羊皮卷上的符文拓印在一张空白符纸上,符纸立刻泛起与她灵力同源的绿光:“锁灵阵需要三枚灵石催动,我这里有母亲留下的灵族灵石,足够支撑半个时辰。”
最后,他看向叶凝霜,目光落在她药囊旁的那柄玉笛上——那是她的本命法器,能以音波扰敌,亦可安神定魂。“祭坛主位的蛮族祭司修为在元婴后期,”林澈指尖在地面画出祭司的灵力波动轨迹,“他擅长用骨笛操控尸傀,你用玉笛破他音波,我去斩影煞。”
叶凝霜将玉笛横在膝头,指尖轻按笛孔,一串清越的音波荡开,竟将帐篷外的风沙都逼退了几分:“尸傀怕极阳之火,我会在笛声里注入离火灵力,你专心对付影煞便是。”
子时将至,黑风谷的月亮被风沙遮得只剩一圈昏黄。赵风率先动身,身形如狸猫般窜入东侧山脊,腰间的爆炎符在月光下泛着红光。林澈三人则借着沙堆的掩护,往祭坛潜行。越靠近祭坛,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浓,脚下的沙地踩上去软绵绵的,偶尔能踢到半截白骨,显然是被抛尸于此的祭品。
“还有一炷香。”叶凝霜低声道,玉笛已握在手中,笛身流转着淡淡的灵光。灵溪正将三枚灵族灵石按三角状埋入地下,灵石接触沙地的瞬间,地面浮现出淡绿色的阵纹,将祭坛半圈笼罩其中。
林澈摸出背后的玄铁重剑,剑身在元婴中期灵力的灌注下发出嗡鸣。体修巅峰的肉身让他能清晰感知到地下煞气的流动,那些被影煞吞噬的生魂正顺着沙粒的缝隙往上涌,带着彻骨的怨毒。他忽然想起影阁秘库里那具浸泡在血池中的孩童尸身,与此刻感知到的生魂气息如出一辙——影阁为了养出影煞,竟连稚童都不放过。
“轰!”
东侧山脊突然爆发出冲天火光,爆炎符的轰鸣震得沙粒簌簌下落。赵风的吼声夹杂在爆炸声里传来:“小崽子们,你赵爷爷在此!有种来追啊!”巡逻兵的呼喝声立刻乱了套,马蹄声和脚步声朝着火光方向涌去,原本严密的防线瞬间出现缺口。
“动手!”
林澈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射向祭坛。玄铁剑劈出的第一道剑气就将祭坛外围的骷髅幡劈得粉碎,幡上缠绕的黑气遇剑即散,发出凄厉的尖啸。祭坛主位的蛮族祭司猛地站起,骨笛凑到唇边,尖锐的笛音刺破夜空,祭坛周围的沙地突然翻涌,数不清的尸傀从沙下爬出,个个青面獠牙,眼眶里燃烧着幽绿鬼火。
“雕虫小技。”叶凝霜玉笛轻吹,清越的笛音如春风化雨,瞬间瓦解了骨笛的刺耳音波。离火灵力顺着笛声漫开,落在尸傀身上便燃起金色火焰,那些僵硬的躯体在火中迅速消融,连灰烬都没留下。祭司脸色大变,没想到对方竟能破他的“尸音咒”,正欲再吹骨笛,灵溪已催动锁灵阵,绿色阵纹猛地收紧,将祭司的灵力牢牢锁在祭坛范围内。
“轮到我了。”林澈脚尖点地,体修巅峰的力量让他在沙地上踏出数道裂痕。玄铁剑直指祭坛中央的黑石,那里正是影煞的封印处,黑气如沸腾的墨汁般不断翻涌,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在石下蠕动。他深吸一口气,魂识全力铺开,化神初期的魂压如无形巨手,强行按住那些躁动的生魂:“安心去吧,今日便让你们解脱。”
黑石突然炸裂,影煞终于露出全貌——那是一团由无数扭曲人影凝聚而成的黑雾,高达三丈,张开的巨口中满是尖利的獠牙,煞气所过之处,连月光都被染成了黑色。它咆哮着扑向林澈,所带的阴寒之气足以冻结元婴修士的灵力,可落在林澈身上,却只让他玄铁般的皮肤泛起一层白霜。
“凭你这点煞气,也敢称‘煞’?”林澈冷笑,玄铁剑上燃起金色火焰——那是体修气血与元婴灵力结合的“焚煞火”。他不退反进,剑刃直刺影煞核心,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道,体修的强悍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影煞不断溃散又重组,却始终无法靠近林澈三尺之内,反而被焚煞火灼烧得越来越小。
祭司见影煞渐弱,急得口念咒语,试图用自身精血强行增幅影煞。可他刚划破掌心,叶凝霜的笛音突然变得凌厉如刀,玉笛直指他的心脉:“你的对手是我。”灵溪则趁机加固锁灵阵,绿色阵纹上浮现出灵族特有的“净化符文”,将祭司渗出的精血尽数净化,让他的咒语成了徒劳。
东侧山脊的爆炸声渐渐平息,赵风的身影出现在祭坛边缘,肩头受了些轻伤,却依旧笑得张扬:“搞定!那帮孙子被我引到流沙坑了,没一个时辰爬不出来!”他摸出最后几张爆炎符,“需要老子帮忙炸了这黑东西不?”
“不必。”林澈的声音透过影煞的咆哮传来,玄铁剑突然迸发出璀璨金光,“这影煞吸食了太多生魂,留着也是祸害,今日便让它烟消云散。”他纵身跃起,体修、魂修、元婴灵力三者合一,剑刃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狠狠斩在影煞核心。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影煞在光柱中迅速消融,那些被吞噬的生魂化作点点白光,如流星般消散在漠北的夜空中。祭坛随着影煞的消亡开始崩塌,林澈四人迅速退到安全地带,看着那座罪恶的祭坛在风沙中化为废墟。
叶凝霜给赵风包扎好伤口,又递给林澈一枚清灵丹:“煞气入体虽不深,服下稳妥些。”灵溪则捡起一块从祭坛崩落的碎石,上面竟刻着半枚玄音阁的徽记,与影阁秘库找到的另一块恰好吻合。
“看来影阁与玄音阁的内鬼,早就勾结在一起了。”林澈接过丹药,目光望向漠北更深处的天狼山,那里是羊皮卷标注的最后一个地点,也是他必须踏足的地方——父亲的旧部说过,天狼山藏着当年家族被陷害的真相,而那真相,或许就与玄音阁脱不了干系。
风沙渐歇,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林澈握紧那半枚玄音阁徽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元婴中期的灵力在体内平稳流转,体修的强悍与魂修的敏锐让他对前路充满底气。身旁,灵溪正将两块徽记拼在一起,赵风在收拾散落的符纸,叶凝霜则望着初升的朝阳,玉笛上的离火灵力与晨光交相辉映。
前路依旧漫长,阴谋如同漠北的风沙,不知何时会再次袭来。但此刻,看着身边并肩而立的同伴,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林澈忽然明白,所谓修行,从来不是孤身前行。有值得守护的人,有必须揭开的真相,纵是刀山火海,亦能踏出一条坦途。
他转身望向天狼山的方向,那里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林澈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向前,玄铁重剑敲击沙地的声音,在空旷的漠北荒原上,敲出了坚定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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