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李兰正抱着志远哄他睡觉,见到秀玲和赵磊回来赶忙问:“白菜给了没?”
“给了,不过是我抢来的,大嫂还被娘骂了一顿。”赵磊小声应道。
“大嫂,说句心里话,咱们不能一直这样被欺负,虽说儿媳妇要相夫教子,尊老爱幼,但是当长辈的没有个当长辈的样子也不行!”
“上次没死成,我算重新活了一回,所以死都不怕,我以后也不会再怕她。”
李兰意志坚定的说着,转眼看了看旁边的秀玲。
“惹不起咱躲得起,没必要跟她生气。”秀玲喏喏的回答着。
“大嫂,这都啥社会了,还有受婆婆气的?你确实心眼好,心软,但是你没发现,你越软弱别人就越欺负你?”
“现在我只想好好攒点钱,尽快把这房子给翻盖了,这土房太潮湿了,而且到处都是老鼠。”
“那行吧嫂子,我俩先回去了,有啥困难你给我俩说啊,盖房需要钱你吱声。”俩人说完便离开了秀玲家。
秀玲一边准备晚饭一边想:“李兰说的确实有道理,但转念一想总不能天天过着吵闹的生活吧,大不了以后少跟西院来往。”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平安的声音:“秀玲,秀玲。”
平安还没进门,手里的自行车都没来得及往院里推,马上跑到厨房握着秀玲的手,半天都没缓过来。
“不是,咋了?这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怎么这么激动?”秀玲打趣的说道。
“不....不是...”
“我接了一个...一个活...”
看着平安这样子,秀玲忍不住笑了出来,“啥活让你激动成这样?都变结巴了?”
平安把车子推进院,又把大门给插上,拉着秀玲的手就往屋里走,这可把秀玲弄了个莫名其妙。
“你听我说!”平安说了这四个字又卡住了。
“不是,你到底抽哪门子疯今天?话都不会说了?”秀玲也急了。
“我说,我说,你得让我缓缓啊......我们矿食一直都是供应馒头、米饭,最近好多工人提建议,要上煎饼,你猜怎么着,班长直接给领导推荐让我供应,结果领导也同意了,还是老刘哥面子大啊,矿上多多少少的都给他点面子,咱也是沾了他的光了。”
“这可是好事啊,矿上工人多,而且稳定,关键跟矿上结算啥的都方便。”秀玲也是眼里充满了惊喜。
可转念一想,自己手里接了不少活还没干完,也没有时间烙煎饼。
秀玲把眼下的情况跟平安说了。
平安想了想说:“要不先找人烙,顺便看看食堂销量怎么样,如果吃的多,年后就关了这裁缝铺,你也跟着烙煎饼,毕竟这个利润可观。如果现在没人送,估计这机会就错过了。”
秀玲首先想到了李兰,她在家没啥事,可以让她试试。
“李兰,在家没?”
第二天一早秀玲就来到李兰家,看见李兰正蹲在院子里薅草。
李兰回过头,手里还攥着一把带泥的草:“大嫂啊,快进来坐。今天不忙啊,你咋来了?我正想忙完找你拉呱去呢。”
“跟你说个事,你大哥矿上的食堂要加主食,想上煎饼。这事他给揽下来了,本想让我往矿上送,可你看我接的活一时半会也干不完。”
李兰擦了擦手上的泥,在她对面坐下:“矿上要煎饼?那么多人吃饭,那可得要不少吧。”
“可不是嘛。”
“你大哥也说这活稳定,食堂需求量大。我想着你在家也清闲,就来问问你,你……会烙煎饼不?”
李兰噗嗤笑了:“你这问的,咱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谁家女人没在鏊子跟前站过?我妈当年烙的煎饼,薄得能透光,村里媳妇都来跟她学呢。”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眼里亮了亮,“不过这事先别急,等大哥晚上回来,你跟他再细说说,具体每天要多少?有啥要求没?”
秀玲点头:“你只要会就行。晚上他下班,我跟他商量,你明天等信儿就成。”
晚饭时,平安刚扒了两口饭,秀玲就把今天去李兰家的事讲了一遍。
平安放下筷子,黝黑的脸上露出笑意:“李兰只要会烙,能接就好。这活就跑不了了,我跟食堂领导打听了,刚开始每天至少得送五十斤。要是工人们爱吃,往后还得加量。”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雀跃,“关键是价钱,比外头摆摊卖的高,这可是笔稳当钱。”
“那敢情好。”秀玲往他碗里夹了块腌萝卜,“明儿我再去跟李兰说说,让她心里有个数。”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秀玲去找她,李兰自己就寻上门来了。
秀玲正在做饭,见她进来,忙擦了擦手:“你大哥昨儿说了,开始得五十斤起送,价钱也合适。”
“五十斤没问题。”李兰应得干脆,“大不了我起早点,晚睡点,多站会儿鏊子的事。”
“你只要能干就行,咱们先送试试。”
秀玲又想了想说道:“如果要干,咱就好好准备。你家那厨房得拾掇拾掇,旧鏊子太小,得买个新的大鏊子。还有,打面、送煎饼,没个三轮车可不行,总不能靠肩挑吧?”
李兰听得认真。“你说得对。厨房我早想改改了。三轮车……我和赵磊去县里看看,挑个结实的。”
“那我让你大哥明天去找盛明哥来帮忙改厨房,他手里有人,干活也麻利。”
秀玲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咱分头忙活,早点开工早点挣钱。”
次日,李兰就揣着钱和赵磊往县城去了。秀玲则带着王盛明去了李兰家,量尺寸、拆旧灶、垒新台,叮叮当当忙了一整天。
等李兰骑着辆半旧的蓝色三轮车回来时,厨房的墙已经刷得雪白,新砌的灶台方方正正,就等新鏊子上门了。
“大嫂,赵磊说不知道开始生意怎么样,先买个二手的用着,如果以后稳定了,再买个新的。”
“新的旧的都不碍事,能骑就行。”秀玲安慰道。
接下来两天,两人忙的脚不沾地。李兰跑了两趟镇上,把鏊子、大盆、小盆都置办齐了;秀玲则帮着钉了个装煎饼的木架子,绑在三轮车后斗上。
直到第三天傍晚,看着灶台上冒着热气的新鏊子,李兰才松了口气,拍着手上的灰笑:“明儿就能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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