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找好了,矿上要的煎饼也不会因为盖房断了供,秀玲长舒了口气。接下来就要准备买砖和楼板了。
秀玲让平安有空去问问砖和楼板的事,可平安说自己太忙,最近抽不出时间。
无奈秀玲只能抽空奔波在窑厂和预制板厂之间。跑了两天总算把砖和楼板给定好了。
再说搬家,虽说秀玲找的房子和现在的房子是前后院。但真搬起来也不省力。锅碗瓢盆,吃的、喝的、用的,都要搬。
秀玲一趟一趟的往后搬,懂事的志远和月亮也跟着一趟一趟的来回跑。看到秀玲累了,志远还会主动帮她擦汗。
这天秀玲正在搬东西,听到远处传来拖拉机“噗噗”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出现在秀玲眼里的是一排拖拉机。一辆,两辆,......,六辆拖拉机上都装着满满的石头。
“是平安家吧?”师傅把拖拉机开到秀玲跟前停了下来问道。
“马书记订的石头,让送这来,总共六车,这是条子,你拿好。”
秀玲收好条子,招呼他们卸完。这边还没刚到家,那边送沙和水泥也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前后用了三、四天,终于把东西搬完了,料也进的差不多了。离动工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开工那天,秀玲早早起来买了鞭炮,香烟。李兰一早也过来帮忙烧好茶水。一切准备妥当,盛明带着几个工人也到了。
随着鞭炮声响起,第一片瓦从房顶被放了下来,不一会屋顶就被掀开了。
“秀玲,忘了给你说,盖屋还需要挖个白灰坑。到时候抹墙皮要用白灰。正常都是主家自己挖,如果要我们挖得单独算钱。”盛明找到秀玲说道。
“啥时候用?”秀玲问。
“这个不急,得等到主体起来以后才用。”
“二哥,我在家也没事,你看在哪个位置挖合适,我自己挖。”
盛明找了点白灰,在秀玲家旁边的空地上画了个位置,并告诉她要挖个大概一米五深,两米长,一米五宽的池子。
秀玲望着盛明在地上画的白灰线,心里暗暗记下那个长方形的轮廓。
一米五深,两米长,一米五宽——说起来只是几个数字,可真要靠一锨一锨挖出来,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她没露半分难色,只笑着给盛明递了碗凉茶:“二哥放心,这坑我肯定在你们用之前挖好,保准不耽误你们抹墙。”
盛明又叮嘱了句“别太累了,慢慢挖,平安下班没事让他给你帮帮忙。”
秀玲点头应着,抬头看了看旁边的老屋。老屋的屋顶已经被彻底掀掉,上面露着一排排的圆木横梁。看着自己住了几年的房子即将被拆除,秀玲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心酸。
这天晚上,志远和月亮沾着枕头就睡熟了。平安拿着个计算机正在算账。
“二哥今天说要挖个白灰坑。”
“挖啊,盖房都得用到,你让二哥安排人挖就是,反正都算到工钱里,你操这个心干啥?”平安头都没抬,手指在计算机上啪啪的敲着。
“二哥说挖这个坑都是另算钱的,我没让他们挖。”
“挖个坑又用不了多少钱,没让他们挖?难道你挖?”
秀玲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哥说用的不急,我想着白天我挖,你晚上下班也没事,咱们自己挖,能省点是点。”
平安知道秀玲会过,但是没想到会过到这个地步,顿时来气了:“我白天上班累一天,下了班再跟你挖坑?你咋想的?要挖你自己挖,我明天还得早起!”说完起身进了屋。
秀玲没再多说什么,带上手套,借着月光,拿起墙角的铁锨。走到白天画好的位置挖了起来。
脚刚踩上去就觉出土的硬实。她先试着用锨尖扎下去,“咔”的一声,只陷进去个小印子。
咬咬牙,她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锨柄上,铁锨终于没入半尺,带出的土块却硬得像块石头。
一锨,两锨,三锨……起初还能借着劲甩土,半个小时后,胳膊就开始发酸。
不一会,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风一吹,反倒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接下来的日子,秀玲除了给工人们做饭、烧茶水。时不时还要去买些师傅临时需要的东西。
中午趁着工人歇晌,她赶紧扒两口饭,又拿起铁锨去挖坑,毒辣的日头晒得她后背的衣服能拧出水来。
晚上就成了她最宝贵的时间。孩子们睡熟后,整个院子只剩下虫鸣和她挖土的声音。
手上的水泡是第一天就磨出来的,起初只是红点点,后来慢慢鼓起来,被锨柄一蹭就钻心地疼。
虽然戴着手套,水泡还是磨破了,手套上渗出血迹,和泥土混在一起,结成硬硬的痂。
“大嫂,你这手咋了?”李兰来帮忙时,正好撞见秀玲正在用针挑手心的水泡。
“没事。”秀玲听见李兰问她,慌忙把手往背后藏,但还是被李兰拽了过去,看着秀玲的手心,李兰眼圈红了。
秀玲见瞒不住,就说了自己这几天在挖白灰池。
“你真是不要命了?大哥就不能帮你干点?”
提到平安,秀玲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扯出个笑:“他矿上忙,走不开。我这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李兰知道她的性子,没再多说,转身回自家院子拿了罐獾油来:“这是赵磊前阵子带回来的,治外伤最管用。你晚上睡前抹上,能好受点。”
那天晚上,秀玲抹好獾油,又扛着铁锨去挖了,此时坑已经被她挖的半米多深,正当她往上甩土的时候,瞬间被吓的后背发麻。
月光下,李兰正扛着铁锨站在坑边上。
“李兰,你咋来了,走路都没动静。吓了我一跳!”
“我睡不着,来帮你一起挖。我走路动静再大,能大过你挖土的声音啊?”说着李兰也跳进了坑里挖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坑终于挖完了。最后一锨土甩出去时,秀玲想起身,才发现腰已经直不起来,她扶着坑沿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本细嫩的掌心如今布满老茧,新伤旧痕交错着。又看了看挖好的坑,心里想:总算干完了。
“二哥你来看看,合格不?”秀玲叫来盛明。
眼前这个一米五深,两米长,一米五宽的坑,坑壁都用锨拍得平平整整。盛明忍不住感叹:“合格的很,你这坑挖的比专业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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