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亮唾沫横飞地比画着,手指在半空虚虚勾勒:“那眉眼,跟画里走出来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人时总带着点怯生生的劲儿,偏偏鼻梁又挺括,透着股犟气。还有那皮肤,啧,看着就嫩,像是刚剥壳的鸡蛋,亚丽跟她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旁边一个年轻点的工友咂吧着嘴:“杨哥,真有这么俊?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强?”
“强不强的不好说,但那股子纯劲儿,是明星没有的。”
杨亮灌了口浓茶,喉结滚动,眼神里泛着浑浊的光,“看着柔柔弱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可我瞅着,骨子里怕是藏着点啥,不然也不敢一个人跑到城里来。”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工友嘿嘿笑起来:“杨哥这是看上了?也是,送上门的好机会,不要白不要啊,哈哈。”
“说啥呢?”杨亮假意板起脸,手却在大腿上摩挲着,“人家是亚丽的老同学,我当姐夫的,还能没点分寸?”
话虽如此,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却藏不住,“不过话说回来,机会摆在眼前,要是抓不住,那不是傻吗?她一个外来的,无依无靠,住咱家里,吃咱家里的,我要是真做点啥,她敢跟亚丽说?”
众人跟着哄笑起来,污言秽语混在汗味里,在狭小的办公室里弥漫。
杨亮听着这些话,心里像有蚂蚁在爬,昨晚那道落在阿英身上的目光,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低头时脖颈露出的那截皮肤,拿着烤红薯时那白嫩的小手,还有被汗浸湿的衬衫贴在背上的形状,都像钩子似的,勾得他心头发烫。
“等着吧,”他端起茶杯,眼底闪过一丝狠劲,“总有机会的。”
另一边,表姐的服装店里敞亮干净,挂着各式各样的女装。
表姐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脸上堆着和气的笑,拉着阿英的手上下打量:“这妹子,看着就精神!眼睛亮,手脚也纤细,肯定是个麻利人。又是亚丽的同学,那肯定没错。”
杜亚丽在旁边帮腔:“就是,阿英干活可勤快了,以前上学值日,她也总是最卖力的那个。”
阿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小声道:“我会好好干的,谢谢亚丽,谢谢表姐。”
表姐拍了拍她的胳膊:“谢啥?都是自家人。明天你就来上班,先跟着我熟悉熟悉,卖衣服工资是底薪加提成,保准比你在别处瞎混强。”
阿英心里一暖,刚想问店里能不能住,眼角瞥见杜亚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想让亚丽觉得自己麻烦,更不想让她多心,只能想着明天单独问问表姐。
从店里出来,阳光正好,阿英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红彤彤的果子裹着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光。她停下脚步,买了两串。
“亚丽,给。”她把一串递过去,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笑意,“谢谢你,这几天多亏你了。”
杜亚丽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流进嘴里:“跟我客气啥?走,回家,晚上我好好给你露一手。”
晚饭时,杜亚丽兴冲冲地把阿英找到工作的事告诉了杨亮。杨亮立刻眉开眼笑,拍着大腿说:“这可是大好事!亚丽,今晚得多做俩菜,咱得好好庆祝庆祝!”
杜亚丽笑着应了,拉着阿英进了厨房帮忙。阿英切菜,她掌勺,锅碗瓢盆碰撞出轻快的声响,阿英暂时忘了白天的不安,心里被找到工作的喜悦填满,连带着看杨亮的眼神也柔和了些。
菜很快摆满了一桌,杨亮从柜子里翻出一瓶白酒,拧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他拿过两个玻璃杯,满满倒了两杯。
“来,阿英,亚丽,咱喝点。”他把一杯推到阿英面前,脸上笑得热情,“今天高兴,得喝点酒才有气氛。”
阿英连忙摆手:“我不会喝酒,真的。”
“就喝一点,没事的。”杜亚丽在旁边劝道,“今天这么开心,少喝点没事。”
杨亮也跟着劝:“是啊,就一杯,意思意思。你看亚丽都喝。”
阿英看着杜亚丽期待的眼神,不好再推辞,只好拿起杯子。
杨亮举起自己的酒杯:“来,祝阿英工作顺利,以后在城里站稳脚跟!”
杜亚丽也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阿英犹豫着,也轻轻碰了碰,抿了一小口。白酒辛辣的味道瞬间灼烧着喉咙,一路烫到胃里,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慢点喝。”杨亮笑着,又给她和杜亚丽的杯子里添满了酒,“这酒不上头,后劲小。”
杜亚丽确实喝得高兴,一杯接一杯,脸颊很快泛起红晕,眼神也开始发飘。
阿英心里却警铃大作,她想着这几天杨亮看她的眼神,说过的话。此刻他又不停地劝酒,她越发觉得不对劲。
杨亮再次举杯时,阿英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等他转头给杜亚丽夹菜的空当,她悄悄拿起杯子,快速地把剩下的酒倒了在了身后的垃圾桶。
没过多久,杜亚丽就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了。杨亮看了看她,又看向阿英,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亚丽喝多了,我把她抱去床上。”
他抱起杜亚丽往卧室走,脚步有些踉跄,路过阿英身边时,故意撞了她一下。阿英慌忙躲开,心跳得像要炸开一样。
杨亮把杜亚丽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来。客厅里只剩下他和阿英,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而压抑。
“阿英,再喝点?”他拿起酒瓶,晃了晃。
“不了,我也有点晕,想早点休息了。”
正当她想回房间时,她突然想起刚才在厨房看到的小筐,里面放着一把小剪刀,小巧却锋利。她找借口去了厨房,拿起小剪刀塞在衣兜里。
“来,阿英,今天高兴,你再陪哥喝两杯。”杨亮伸手要拉阿英。
“不了,杨哥。”阿英一个躲闪,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屋里走。
回到房间,她反手锁上门,后背紧紧贴着门板,大口喘着气。刚才杨亮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缠得她喘不过气。
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握着镰刀的手心里全是汗。她不知道杨亮会不会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但她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客厅里,杨亮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客房的门,嘴里小声嘟囔着:“你以为锁上房门我就没办法了?”
说完。嘴角挂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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