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看得出,时间太紧了,希望渺茫。
突然,她的电脑屏幕右下角,几乎同时弹出了两个极其隐蔽的临时消息窗口。
一个是周炽发来的!
里面是一个压缩文件,附言简单直接:
“苏想!别慌!
这是我刚想到的一个可能能简化参数调整的替代算法思路!
你看看能不能用上!赶紧的!”
另一个,来自陈知行!
没有附件,只有寥寥数语,却直指核心:“错误数据已覆盖原文件。
标准单位换算公式及该组数据正确值如下:[列出了清晰的公式和计算结果]。
重点核对第三、第五项数据范围,避免二次错误。”
两份帮助,两种风格。
周炽是热血急智,提供了可能弯道超车的新思路,但风险未知,需要她自己去理解尝试。
陈知行是冷静精准,直接给出了纠正错误的具体方法和关键检查点,稳妥可靠,但意味着需要李泽川重新进行那漫长的计算。
苏想看着这两个窗口,心脏狂跳……
她没有时间犹豫!
周炽的算法看起来很精妙,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理解并验证这种级别的创新!
如果再用错,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选择。
她颤抖着手,首先点开了陈知行发来的正确数据和公式,以最快的速度、前所未有的专注,重新进行单位换算,一遍遍核对,确保每一个数字都准确无误。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指,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走向脸色依旧难看的李泽川。
李泽川正烦躁地敲着代码,看到她过来,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又干嘛?哭完了?哭完了就一边待着去,别在这碍眼!”
苏想的脸白了白,但她没有退缩!
她将手里那张写满了重新换算后数据的纸,双手递到李泽川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李泽川同学,对不起!是我的错!这是用标准单位重新换算的数据,我核对了三遍,保证正确!求求你……再运算一次!
拜托了!所有的责任都在我,但请再给我们的模型一次机会……求你了!”
她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身体微微颤抖,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李泽川看着她这副样子,听着她那句带着绝望和恳求的“求你了”,到了嘴边的嘲讽的话,莫名地噎住了。
他瞥了一眼那张纸上的数据,格式工整,关键点甚至特意用红笔标出,看得出极其用心。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陈知行和一脸焦急的周炽。
最终,他极其不耐烦地、一把夺过那张纸,恶声恶气地道:
“妈的!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滚开!别挡着光!”
这几乎等于同意了!
苏想猛地直起身,眼泪再次涌出,但这一次,是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的感激:
“谢谢!谢谢你!”
李泽川黑着脸,不再理她,开始根据新的数据重新调整参数,
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骂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快得惊人。
苏想知道,她争取到了最后一次机会。
巨大的错误和紧张的补救之后,机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李泽川全身心投入到重新运算中,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周炽在一旁帮忙检查辅助代码。
陈知行负责统筹和最终报告的架构。
苏想则彻底沦为了打杂和后勤,她不敢再碰任何核心数据,只是不停地给大家接水、买饭、整理散落的草稿纸,眼睛因为哭过和熬夜而红肿着,像只受惊的兔子,却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一丝差错。
直到深夜,李泽川才长吁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妈的……跑上了!这次应该没问题了!老子要回去睡个昏天黑地!”
初步结果看起来正常,但最终报告还需要大量整理和完善。
陈知行看了看时间:“今天先到这里,明早八点,继续。”
众人疲惫地收拾东西离开。
李泽川憋了一肚子火气和郁闷,没有回宿舍,而是拐去了学校附近那个他常去的、可以抽烟喝酒听摇滚的小酒吧!
一口气灌了好几杯,才觉得心里的窝火稍微散去一点。
直到凌晨一两点,他才带着一身烟酒气,晃晃悠悠地往学校走。
这个点,校园里寂静无人,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他抄近路,从图书馆后的小道穿过去。
就在经过图书馆侧面时,他猛地顿住了脚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睛,看向图书馆一楼那间通宵自习室。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灯亮着?
而且那个趴在最角落一张桌子上,似乎已经累得睡着的纤细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李泽川鬼使神差地悄悄走近了几步,隔着玻璃窗看去。
果然是苏想!
她面前摊开着厚厚的课本、笔记!
他一眼就认出有周炽那本和他自己扔给她的几本编程基,还有一堆写满了演算过程的草稿纸。
旁边放着吃了一半的冷掉的包子。
她似乎是因为太累而忍不住睡着了,但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的,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握着一支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桌角,摊开着一本崭新的《国际单位制标准手册》
李泽川站在原地,夜风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气,也吹散了他心里那点残留的怒火。
他看着那个在凌晨寒风中蜷缩在自习室里睡着的女孩,看着她桌上那本显眼的单位制手册,看着她那即使疲惫睡去也掩不住的焦虑和坚持……
他忽然就明白了。
她不是故意要犯错!
她是真的基础差得离谱,差到连最基本的单位制都会搞混。
但她也是真的……在拼命。
用那种最笨拙、最吃力、甚至看起来有些可笑的方式,在拼命地想跟上他们的脚步,想弥补自己的不足。
李泽川沉默地站在窗外,看了很久。
最终,他没有进去叫醒她,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发出嘲讽的嗤笑。
他只是轻轻啧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慨,然后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绕到了图书馆正门的方向,在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停了下来,靠着一棵老槐树,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他就那样安静地等着,看着图书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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