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玉道：“母亲疼我，教我的都是真本事。”
穆夫人十分受用，笑道：“起来吧。今天坐我旁边。”
李泽玉就乖乖巧巧的坐在穆夫人身边。
她又问：“母亲，不能选家里现成有的人吗？得现买？”
穆夫人道：“自然要选的。这不就来了。外头的那些，不过是备着而已。你全部不要，也是使得的。”
话音未落，穆夫人的大丫鬟彩绫、彩缎带了十二名丫鬟进来，都是李泽玉平日见过的。站成两排。穆夫人对李泽玉道：“玉儿，你先选。母亲看看是否妥当。”
李泽玉就道：“好。”
站起身，看着底下十二个丫鬟，问彩绫：“这边还有多少个备选？”
彩绫回道：“还有十二个。统共二十四个。昨晚熬了半宿，已经选过一轮了。这二十四个年纪上比较合适。”
李泽玉道：“都进来吧。节省时间。”
本来不打算说话的，穆夫人一听，忍不住道：“一眼看二十四个人？玉儿，别胡闹。”
“母亲您放心。不是说让我来么？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呀。”李泽玉回眸一笑，信心满满的。
穆夫人自己才说过的话，话根子还没落地就被李泽玉塞了回来，不禁哑言。
很快所有女孩子被带进来了，站了三排。挨挨挤挤的，脂粉味道冲鼻子就来。李泽玉人矮声音小，只得让淳子帮着，她说一句，淳子说一句：“我说话，你们跟着做动作。”
众丫鬟：“？”
李泽玉道：“照着做就是了。”
淳子一身精纯内功，中气十足，轻轻松松让人听她说话。丫鬟们见她身怀绝技，都老老实实的。
李泽玉道：“听口令——向前走一步！”
丫鬟们傻眼，没听到过这样的吩咐啊？
几个反应快，向前走了一步，其他人也就跟上了。
“向后退一步！”
又向后退。
“向左转！”
向左转。
“向右转！”
向右转。
“向右看齐！”
丫鬟们一起往右边第一个排头兵看齐。
就这么一套，李泽玉心中有数了，开始点名字：“你，你，你，你。你，出列。别的人可以回去了。”
被点到的五个人走出来，脸上又是忐忑，又是惊喜的。
穆夫人在旁边看得糊涂了：“玉儿。这里头两个，一个是外院洒扫的，一个是管院子里喂雀鸟走兽的。虽然母亲说过，外貌可以次一等，可也不能这般粗笨吧？”
尤其是那个喂雀鸟的，又黑又胖，长相只能是中等还要偏下一点。如果不是家生子，外头买的话，也绝对不会看中的。
遭到了穆夫人嫌弃，那喂雀丫头也是自知自己长相丑陋，满脸紫酱，头埋得低低的，又羞又愧。
李泽玉道：“母亲，这几个听指令反应最快，说明耳朵灵，脑子好。前进后退，左右转身，动作利落，说明肢体灵活，腰腿有劲。看齐的时候，眼神灵敏。别的技能都好学，这身子上的灵活健康皮实，却是爹妈生的，先天之本，最要紧。”
穆夫人一听，点头：“唔。倒是有几分理。闹个琉璃美人回来做陪嫁丫鬟，确实不像话。那么你们五个，就留下了。先进去后面。现在还缺多少个来着？”
李泽玉指着桐雨跟淳子说：“这两个武丫鬟，算不算？”
穆夫人说：“她们两个的份例，现在仍旧是算在颖喜堂这边的。等你嫁过去之后，你自己就是当家主母。那就得你来权衡定夺了。”
李泽玉就说：“那我要带她们过去。但，不列入那十二个人的名单里。和赵嬷嬷一样单独拎出来。”
穆夫人没有异议。
那五个丫鬟被带到了，再遣散了别的人。
院子里吵吵的动静也小了下来，看样子，计令才家的和赵嬷嬷也完成了第一轮的筛选了。穆夫人差彩绫出去问，李泽玉忙让木莲也去：“你也跟着去。好生学着点！”
木莲兴兴头头的，就去了。
李泽玉一回头，看到穆夫人对她笑。
“可以啊，玉儿。知道教导自己的大丫鬟，好让自己日后有个膀臂。嗯，这才是治家的才能。”穆夫人比了个大拇哥。
把李泽玉夸得，浑身轻飘飘了。
一时赵嬷嬷和计令才家的来回话了。以计令才家的为主：“统共选了十八个女孩子出来。当中有三个会丝竹音律的。还有六个识文断字的，最好的一个，说是念了《论语》。太太是要逐个细问，还是先一统看过？”
李泽玉说：“除了读书懂音律，还有别的才艺没有？比如说，会下棋的，或者会针黹女红的？”
计令才家的一怔，道：“她们都没有当绣娘养育过，手早就粗糙了，做不得精细绣活了。如果要找这样的，还得让人牙子再带一批来。”
李泽玉道：“不要绣娘，裁剪缝补的呢？”
“有的。”
李泽玉道：“那就先让会手艺的上来。”
计令才家的奇怪：“听闻蓝大人最喜才女。二姑娘自己也是饱读诗书的。怎么反倒不喜会雅乐懂文章的丫鬟呢？那两个最有才的，听人牙子说，来之前才有别个当官人家来问过，要出五百银子买回去做书房里的添香红袖呢。”
穆夫人吓一跳：“五百两一个人？疯了，这么贵！……我想肯定物有所值吧？”
“母亲，先不要忙。有时候价格好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李泽玉坚持道，“赵嬷嬷，按照我说的照做吧。”
“是。”
计令才家的下去了，六个六个一批带过来。因是从外头买的，需要看得格外仔细些，就由穆夫人亲自主理了。
人牙子带着女孩子上来，腻声道：“姑娘，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赶紧上前请安吧。”
于是女孩子们齐步上前，脚露出。穆夫人看到有两个小脚白嫩的，就露出满意笑容。
女孩子们又娇声沥沥的请安：“奴婢请夫人、姑娘安。”
当中有个小脚白嫩的，声音却粗哑。穆夫人收回了眼风，把小荷包第一个发过去：“辛苦。”
那女孩子蔫了下去，只能磕头谢恩。
计令才家的说：“你们这里头，谁会裁剪的，出来。”
有两个女孩子走上前，穆夫人问：“都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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