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袅袅心中警铃微作，立刻瞪大了眼睛，装傻充愣：“有……有这事儿吗？孙媳怎么没印象？” 她赶紧给太后夹了一块软嫩的鱼肉，试图转移话题，“一定是老祖宗您记岔了！没有的事！来，您尝尝这鱼，御膳房新做的，鲜着呢！”
太后皱着眉，努力回忆：“是吗？哀家记错了？” 她似乎还在纠结。
当袅袅连忙点头如捣蒜：“记错了记错了！吃饭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殷勤地布菜，只想赶紧把这茬揭过去。
本以为这话题就此打住，谁料太后慢悠悠地喝了几口汤，过了一会儿又幽幽地开口：“既如此……那皇后这婚赐的，可有些……不太像话啊。” 语气里带着一丝对皇后判断力的质疑。
当袅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老太太记性真好。
她赶紧找补：“老祖宗，话也不能这么说。孙媳那嫡姐……虽然可能诗词造诣上……嗯，略有不足，但她的舞艺是真的出类拔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孙媳敢说，整个京都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跳得比她好的！”
“论容貌，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绝对是明艳动人，百里挑一的好模样！配三殿下，那绝对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至于感情嘛……”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日久生情也是有的，慢慢培养便是了。这过日子，不都是磨合出来的吗？”
她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在疯狂弹幕刷屏：怎么个培养法？是摔盆砸碗地培养，还是相看两厌地培养？那就是他们两口子自己的修行咯！ 反正她只负责在太后面前把场面话说圆。
太后听了这番“公允”的评价，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道理，这才终于点了点头：“嗯，倒也是这个理儿。” 她终于不再纠结此事，安心用膳。
当袅袅悄悄松了口气，给太后又盛了半碗汤，心里默默擦汗：陪老太太吃顿饭，比跟当婷婷斗智斗勇还费神！
当袅袅带着一身宫闱争斗的疲惫回到七皇子府，刚踏入内院，却意外地瞧见翠竹的身影。她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咦？今日铺子里不忙？怎的回来这般早？”
翠竹正指挥着小丫头收拾庭院，闻言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事业有成的干练与一丝轻松：“回夫人，新招的管事和调香娘子都教得差不多了，奴婢正慢慢放手呢。再者，东大街那间新看好的分号铺面，今儿工匠已进场动工拾掇了，奴婢盯着他们开了个头就回来了。”
“东大街？”当袅袅脚步一顿，略感肉疼，“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儿，铺面租金怕是不便宜吧？”
翠竹一听，顿时挺直了腰板，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架势：“哎哟我的夫人！咱们云香坊如今日进斗金，万贯家财不敢说，也是响当当的‘财主’了！东大街的铺面租金是贵些，可地段多好啊？往来都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以咱们云香坊的招牌和生意，这点子租金，洒洒水啦，完全受得住！”
她学着当袅袅偶尔蹦出的现代词，语气里满是自信。
当袅袅被她这“暴发户”般的语气逗乐了，也无奈地摇摇头。
是啊，自己这抠抠搜搜、精打细算的毛病，真是刻进骨子里了，一时半会儿改不掉。
她摆摆手，带着全然的信任：“行，你心里有数就好。云香坊的事儿，你全权做主便是，不必事事问我。”
翠竹眼睛一亮，欢喜地福了福身：“谢夫人信任！奴婢定不负所托！”
午后小憩片刻，当袅袅起身便又要吩咐备车去粥棚。
翠竹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像只护崽的母鸡般张开双臂拦住去路，脸上写满了担忧：“夫人！您怎么又要去？！眼下外头那流言传得跟沸水开锅似的，万一……万一二小姐被惠妃娘娘训斥了，恼羞成怒找上门来撒泼可怎么好？或者……或者被侯爷和主母大人知道了风声，您又要……又要遭罪了！”她急得脸都红了。
当袅袅懒洋洋地摊开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找上门？遭罪？翠竹啊，你猜怎么着？今天上午，在长春宫，已经有人替我‘遭’过这份罪了。”
翠竹一愣，茫然道：“啊？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那好嫡姐，当婷婷咯！”当袅袅这才慢悠悠地将上午长春宫那场“三堂会审”以及惠妃后续的雷霆之怒，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翠竹。
翠竹听完，小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随即气得柳眉倒竖，拳头都攥紧了：“二小姐她……她怎么能这么过分！心思也太歹毒了！夫人！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去告诉大公子！告诉太后娘娘！让她们给您做主！”
“告状？”当袅袅嗤笑一声，眼神清亮而坚定，“靠别人撑腰，哪有自己立得住来得痛快？等着别人替你出气，哪有自己亲手把场子找回来解恨？没意思。”
翠竹眼睛一亮，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夫人……您是不是……已经有法子反击了？”
当袅袅却干脆地摇头：“暂时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见招拆招，总有办法。”
“那……那今日就更不能去粥棚了！”翠竹抓住最后一线希望，苦口婆心，“避避嫌总没错吧？风口浪尖的……”
当袅袅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翠竹光洁的脑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傻丫头！本来就清清白白的事，我若刻意避嫌，反倒显得心虚，坐实了那些污言秽语！我偏要去！大大方方地去！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瞧瞧，这点子流言蜚语，连我一根头发丝儿都伤不着！”
翠竹见劝不动，急得直跺脚，从府里一路跟到马车上，小嘴就没停过，叽叽喳喳如同枝头最聒噪的雀儿，把“避嫌”、“危险”、“名声”翻来覆去地念叨，听得当袅袅耳朵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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