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承宴闻言,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关切地问:“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似乎更在意她的身体感受,而非那玄之又玄的魂灵之事。
“没有,”当袅袅感受了一下,如实道,“反而……感觉更轻松了一些,好像心里某个一直悬着的角落,终于踏实落地了。”
“那就好。”单承宴松了口气,重新端起粥碗,舀起一勺,轻轻吹凉。
当袅袅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忍不住好奇:“你……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或者……害怕?”
单承宴将粥喂到她嘴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人死如灯灭,但若心有强烈执念未消,残魂滞留世间,也并非不可能。她既选择此时离去,想必是心中挂碍已了,再无遗憾。这样……于她,于你,都是解脱。从此,你便只是你,完整的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也只需面对一个完整的你。”
“你居然也信这些鬼魂之说?”当袅袅有些讶异,她以为他这个古人会更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
单承宴手上动作不停,坦然道:“不信。”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在遇见你之前,我是不信的。”
“那现在信了?”
“信。”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当袅袅心里一动,故意逗他:“那你就不怕……我现在其实是鬼?或者是什么精怪变的?”
单承宴闻言,非但不怕,反而低低笑了一声,他将空了的粥碗放到一旁,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温热,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无论你来自何方,是人是鬼,是仙是妖,既入了我心,我便甘之如饴,绝不放手。”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蛮横的情话,让当袅袅心头猛地一跳,脸颊有些发烫,她嗔怪地拍开他的手:“死样!油嘴滑舌!”
为了掩饰悸动,她连忙转移话题,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下巴新冒出的胡茬,蹙眉问道,“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单承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无碍。守着你,看着你醒来,比睡多久都管用。”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单承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当袅袅:“……”
不就是个小小发烧吗?这古人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还是说……是原主意识消散带来的冲击?差点就给烧“回去”了?
“饿不饿?我让厨房一直温着清粥小菜,再用一些?”单承宴见她神色变幻,以为她又饿了。
当袅袅刚点了点头,确实觉得腹中空空,正准备让他再盛一碗,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
“哎哟哟——我这是来得不巧了?还是来得正巧呢?”
只见当婷婷扶着丫鬟的手,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单承宴手里端着的空碗和他那副小心翼翼、眼含柔情的模样,立刻促狭地笑道,“这才刚醒过来,汤药怕是都没灌下去几碗呢,这就迫不及待地亲自喂上粥,开始卿卿我我啦?可真是酸死个人了哟~!”
当袅袅被她打趣得脸一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单承宴倒是神色自若,只是耳根微微泛红,起身给当婷婷让了个位置,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三皇嫂来了。”
当婷婷凑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当袅袅的脸色,见她虽然憔悴,但眼神清亮,总算放下心来,嘴上却不停:“瞧瞧这小脸白的,可把我们七皇子心疼坏了吧?守了三天三夜,眼都快熬成兔子了!”
单承宴被她说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否认。
当袅袅看着嫡姐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又瞥了一眼身旁虽然疲惫却满眼是自己的单承宴,心里那点因为思乡而产生的惆怅,似乎也被这温馨的、属于“当下”的暖意冲淡了些许。
也许,留在这里……也不错?至少,这里有真心待她的人。
单承宴见当婷婷来了,知道姐妹俩有体己话要说,便体贴地起身,拿起空碗道:“你们聊,我再去厨房看看,让人给袅袅再盛碗粥来,顺便看看药煎得如何了。”说完,又仔细替当袅袅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出去。
屋内只剩下姐妹二人,气氛更显亲昵。
当婷婷在床边绣墩上坐下,收敛了些许玩笑的神色,说起正事:“太后的丧仪已经毕了,凤体也已奉安,送入皇陵,与先帝合葬了。”
当袅袅闻言,眼神黯淡了一瞬,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这样也好……皇祖母生前最念着先帝,如今他们终于团圆了。”她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却也难掩失落。
“你能想开就好,”当婷婷观察着她的神色,宽慰道,“生老病死,非人力可挽。皇祖母是高寿喜丧,走的时候有你陪着,也算圆满。你万不可过于伤心,伤了自身根本。”
当袅袅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明白的。放心吧,嫡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都懂。只是需要些时日慢慢接受罢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多了?”
“你能这么想,我们也就放心了。”当婷婷拍了拍她的手,随即又嗔怪道,“你这次可真是吓坏我们了,一连昏迷三天,高烧不退,嘴里还说着胡话……七皇子眼都没合地守着你,我们看着都心疼。”
“让你们担心了,”当袅袅心里暖融融的,带着歉意,“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多了,就是身子还有些虚。”
“身子虚就好好养着,铺子里的事有我盯着呢,你放心。”当婷婷说着,想起什么,笑道,“说起来,你提拔的那个翠竹,当真是个能干又忠心的。你昏迷这些天,她一个人管着四个铺子,来回奔波,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清晰,应对客人也妥帖,竟真有几分你当初雷厉风行的模样了!”
提到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得力助手,当袅袅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带着点小得意:“那是自然,我的眼光还能有错?翠竹确实是个好的,又稳重又机灵。我正寻思着,等她再历练些时日,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也算全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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