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落,青石板上的露水早已消散。
秦无尘收回搭在花篮边缘的手,卖花女已提着篮子渐渐远去,只留下一抹背影。
他步入街角药铺,帘布掀动,药香扑面。
柜台前几名采药人正争购清火散,他不争不抢,只踱至角落货架,目光扫过一排灰褐色药粉。
标签写着“腐肌散”,价格低廉,用途一栏写着“外敷除癣,有微毒,忌入口”。
他取出三枚低阶灵石,买下一包腐肌散。
他端起药粉包,手指轻捻药粉,掌心星纹微热,一道不易察觉的金光闪过,系统悄然对药粉进行扫描。
片刻后,系统提示音在他识海中响起:‘成分驳杂,含三种低阶毒素与两种惰性矿物,经“灵气转化炉”提纯后,可生成可控药引,作用于植物根系,诱发短暂灵脉亢奋。’
他将药粉收入袖中,又顺手买了把普通药锄和两包止血草粉,装作寻常采药人离开。
街市渐喧,左腕冰蚕丝带忽有轻颤。
他脚步未停,眼角余光扫过巷口——两名身着秦家族服的弟子正站在屋檐下交谈,目光频频朝他这边瞥来。一人手中握着一块青铜罗盘,指针微微晃动。
他低头整了整衣袖,收敛气息,转入一条窄巷。
拐过三道弯后,停在一处废弃柴房前。
推门而入,四壁空荡,唯有角落堆着些枯草。
他蹲下身,从袖中取出腐肌散,指尖凝聚一丝星纹金光,轻轻点入药粉。
识海中,灵气转化炉缓缓转动,炉火微燃,将药粉中的杂质层层剥离。
半炷香后,粉末由灰褐转为淡青,表面泛起极细微的银光,如霜凝结。
他收起药引,起身离去。
当日下午未时,烈阳高照。
灵田位于族地东南,占地三亩,四周立有符阵石桩,每隔半个时辰便有弟子巡查。
此刻正值轮值交接,守田弟子坐在田边树荫下歇息,谈笑间已有松懈之意。
秦无尘绕至西南角,借一排药篓遮身,悄然靠近灌溉渠口。
渠水缓缓流淌,他取出一小撮药引,混入随风飘散的风媒花粉中,轻轻吹入水流。
药引遇水即溶,随灵液悄然渗入田脉。
次日清晨,灵田值守弟子接连出事。
三人皮肤泛起红斑,继而溃烂,痛痒难忍,高热不止。
其中一人手臂已肿胀发紫,急忙向药堂求救。
秦无尘早就在附近等候。他背着药篓,提着药锄,装作刚采药归来,见状上前询问。
“是田中毒气所致?”他皱眉,“我这儿有止痒散,可暂抑症状。”
守田弟子病急乱投医,连忙接过。
他打开纸包,倒出些许淡黄色粉末,亲自为几人敷上。
药粉触肤即凉,溃烂处痛感迅速减轻。
“还需内服压制灵毒。”他从另一包药粉中取出几粒药丸,分给众人,“每日一粒,连服三日。”
其中一名弟子接过药丸,迟疑道:“你怎知如何配药?”
“家父曾是药童。”他平静道,“这病我见过。”
那弟子点头,将药丸吞下。
秦无尘目光微闪——此人是秦烈旧部,曾在追杀中出手最狠。
此刻他体内已混入一丝鸿蒙气息,如同埋下信标。
几人服药后症状缓解,但仍需调养。
值守空缺,灵田暂由一名外门执事代管,巡查频率降低。
第三日深夜,灵田依旧平静,药草生长如常,未见异象。
系统提示浮现:「任务进度停滞,剩余时间:六时辰」。
秦无尘立于田埂之上,青衫微动。
他蹲下身,掌心贴地,星纹微亮,感知地底灵流。
脉络紊乱,药引已渗入根系,却未激发反应。
他闭目,识海中灵气转化炉缓缓逆转,不再吸收外界灵气,反而自炉底释放出一丝高阶灵气,如细针般注入田土深处。
灵气入地,瞬间与药引共鸣。
刹那间,整片灵田震动。
药草疯狂生长,茎干拔高,叶片舒展,泛起淡淡金光。
灵气温泉般从地底涌出,在田面上形成一层薄雾,雾中隐约有符文闪现。
系统提示响起:「药引连锁激活,灵田进入三日亢奋期,任务完成」。
他起身,取出药锄,开始收割。
药草饱满,灵气浓郁,远超平日。
他一株株割下,收入储物袋。
动作沉稳,不急不缓。
当掘至田心深处时,药锄触到硬物。
他蹲下,用手拨开泥土,一块黑色灵石露出一角。
石面冰凉,刻着扭曲蛇纹,与秦烈所用符咒纹路一致。
他指尖抚过刻痕,识海中系统立即标注:「检测到污染源:玄阴宗献祭灵石,曾用于抽取地脉阴气」。
他不动声色,将灵石收入储物袋。
刚起身,远处传来脚步声。
两名巡查弟子提灯而来,边走边谈。
“听说长老要重划灵田归属,昨日那片田灵气暴涨,怕是有异宝出土。”
“哪轮得到我们?多半是主脉那边的人接手。”
秦无尘退至田边阴影处,待二人走远,才悄然离开。
回到偏院,他取出灵石,置于桌上。
烛光下,蛇纹泛着幽光,石体内部似有黑气缓缓流转。
他掌心星纹微亮,试图探查其内结构。
识海中系统弹出警告:「此石已被炼制为气运锚点,持续向外界传递灵脉坐标,建议立即封存或摧毁」。
他沉默片刻,取出一截黄纸,画下三道镇压符纹,将灵石包裹其中。
符纸贴石瞬间,黑气剧烈翻腾,随即被压制。
他将封印之石放入储物袋最底层。
翌日清晨,他正整理药草,院门被敲响。
一名执事立于门外,手持名册:“秦无尘?灵田三日亢奋期已过,按例需上交三成收成,另,长老要见你。”
他抬头:“为何事?”
“昨日灵田异变,需查证是否有人私施禁术。”执事目光冷淡,“若无问题,自会归还剩余药草。”
他点头:“我随你去。”
执事转身带路。
秦无尘披上青衫,左腕冰蚕丝带随风轻扬。
行至半途,他忽觉储物袋中黄纸微震。
低头时,一丝黑气正从符纸缝隙渗出,沿着袋口边缘缓缓爬行,如活物般朝他手腕探来。
他脚步未停,右手悄然按上玄铁匕首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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