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
卡尔和他的“联合考察团”，带着满腹的狐疑和轻蔑，跟着林旬，走进了“奇美拉二代”的厂区。
当他们亲眼看到那座庞大而又精密的生产线时，脸上的嘲弄，第一次，收敛了许多。
虽然厂区的环境还很简陋，但眼前这条生产线，无论是从设计的合理性，还是从制造的工艺水平来看，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这真的是你们自己设计和建造的？”那位德国机械公司的总裁，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林旬淡淡地反问。
“哼，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空架子罢了。”卡尔冷哼一声，他依旧不相信，这样一个“草台班子”，能搞出什么名堂。
林旬没有理会他，而是将他们，直接带到了生产线的末端——成品检验和包装区。
在那里，一卷卷如同黄金般璀璨的“龙筋”，正静静地躺在包装架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美感。
“这就是你们的产品？”一个来自法国的材料专家，走上前，伸手想要触摸一下。
“请便”林旬做了一个随意的姿势。
那位专家小心地捻起一根纤维，放在指尖揉搓。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种坚韧而又顺滑的触感，是他从未在任何一种纤维上感受过的。
“不可思议……”他喃喃自语。
“好了，皮埃尔，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卡尔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外表说明不了什么。林先生，你所谓的‘表演’，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
林旬的目光，落在了那位法国专家皮埃尔的身上。
“皮埃尔先生，您是欧洲顶尖的复合材料专家，我想请问，在当今世界上，评判一种高性能纤维，最权威、最直观的标准是什么？”
皮埃尔想了想，回答道：“当然是它的断裂强度和模量，通常，我们会用它来制作复合材料的试样，在万能材料试验机上进行拉伸测试。”
“太复杂，也太慢了。”林旬摇了摇头。
他突然提高声音，对着不远处喊道：“刘强！把我们的‘道具’拿过来！”
话音刚落，钳工班长刘强，就嘿嘿笑着，扛着一个巨大的东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那是一扇，用厚达两厘米的钢板，焊接而成的防弹靶！
而在靶子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工人，吃力地抬着一个玻璃水箱，水箱里，装满了水。
所有人都看懵了，不知道林旬要搞什么鬼。
林旬从旁边的一个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用他们刚刚生产出来的“龙筋”，层层叠压，再用特殊树脂固化后，制成的，不到一厘米厚的，轻薄的“护甲板”。
他将这块“护甲板”，固定在了钢制防弹靶的前面。
然后，他又从工具箱里，打开了另一件木质盒子。
当考察团的众人，看清那件东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那是一把，苏制7.62毫米口径的，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
枪管乌黑，闪烁着冰冷的、致命的光泽！
“林……林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何主任吓得脸都白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要阻止。
“何主任，别紧张。”林旬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边持枪警卫员，示意他稍安勿躁。
“已经报备过了，特批演示。一场小小的‘性能展示’。”
他将枪递给刘强前，看了看旁边的警卫员，警卫员顺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
刘强，当过兵，是厂里有名的神枪手。
他接过枪后，熟练地拉动枪栓，上膛，动作行云流水。
“林工，打哪？”刘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靶心”林旬言简意赅。
卡尔·施密特和那些欧洲高管们，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全都惊呆了。
用狙击步枪，来测试纤维性能？
这个中国人，是疯了吗？！
“林！你这是在谋杀！”卡尔色厉内荏地喊道，“万一跳弹，伤到我们怎么办？！”
“放心，不会的。”林旬的脸上，带着一种智珠在握的自信。
他示意众人，退到安全距离之外。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强举起了枪，瞄准了五十米外的那个靶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7.62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子弹，在五十米的距离上，足以击穿三厘米厚的均质钢板！
而林旬的那块“护甲板”，厚度连一厘米都不到！
在他们看来，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了工地的喧嚣！
所有人的心脏，都随着这声枪响，猛地一跳！
子弹，带着肉眼可见的轨迹，精准地，射中了靶心！
然而，预想中，钢板被击穿，火花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那颗足以开山裂石的子弹，在击中那块薄薄的金色护甲板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全世界最坚韧的材料构成的墙壁！
子弹的弹头，在瞬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变形、碎裂！
而那块金色的护甲板，只是在被击中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坑，以及一片蜘蛛网般的、细密的白色裂纹。
它，竟然硬生生地，抗住了这一枪！
“这……这不可能！”
法国专家皮埃尔，第一个失声惊呼。
他像疯了一样，冲上前去，不顾枪口还未散尽的硝烟，死死地盯着那块护甲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卡尔·施密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任何数据，任何报告，在眼前这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然而，林旬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他走到那块护甲板前，将它取了下来，然后，把它扔进了旁边那个装满了水的玻璃水箱里。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神奇的一幕，再次发生。
那块在空气中，坚硬如钢的护甲板，在浸入水中的短短十几秒后，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变软、分解……
最终，化作了一团絮状物，缓缓沉入水底。
如果说，刚才的“防弹测试”，展示的是“龙筋”无与伦比的“刚”。
那么此刻，它展示的，就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柔”。
“各位看到了吗？”
林旬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就是我们的‘蓝图一号’，它既可以成为最坚固的盾，抵御最锋利的矛。”
“也可以，在特定的环境下，变得比水还温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已经彻底石化的欧洲巨头。
“现在，我再来回答卡尔先生刚才的问题。”
“我们，用什么来向巴斯夫宣战？”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弧度。
“就用这个。”
“用这个，由我们自己，定义材料物理边界的，‘上帝’的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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