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英烈园的雾还没散,阿龙之子站在台阶上,肩上的旧作战服被风吹得哗啦响。
这衣服是秦翊留下的,破了个洞,他让老裁缝改了,左胸口那块焦痕还在——像烧出来的勋章。
“五分钟后升旗,各点确认火把。”他对着电台喊,声音清亮,带着点少年特有的冲劲。
耳机里马上回了一串:南方老支书敲着青石板报数;东海渔船上的大刘拿船舷当锣,“三阵点着了,红得跟虾尾似的”;西南的孩子们齐声念《少年中国说》,“纵有千古,横有八荒”,连杂音都压下去了。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军徽——陈铮留给他的,临走前塞进他手里:“替我看回升旗。”
现在这东西贴着皮肤发烫,就像秦翊当初教他打摩斯码时,指尖敲钢盔的节奏。
“四分钟。”他低头看表,荧光绿映着眼睛。
电子屏忽然亮了,各地守陵画面跳出来:老海在礁石上绑旗绳,手裂得全是口子;小姑娘踮脚放野菊,露水滴在“陈建国”三个字上;老兵擦军号,霜都照出人影了。
“三分钟。”他手悬在开关上,掌心有点湿。
风一吹,旗杆滑轮吱呀响——和三个月前秦翊修它时一个声儿。
那天队长蹲梯子上,帽子飞了都没管,回头吼:“小阿龙,旗杆不是铁的,是血铸的!”
“两分钟。”东海传来汽笛,悠长的一声,像叹气,也像冲锋号。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秦翊笔记里那句话:“升旗不是仪式,是活着的人替死人站在风里。”
“一分钟。”他按下按钮。
电机嗡鸣,那面被火烧过的龙旗缓缓升起。
右边那道火痕像闪电——三天前“烬燃”来烧碑,王爷爷扑上去用身子护住,才没让它成灰。
阳光穿雾照上来,火痕居然泛金红。
“升——”他刚开口,风就把尾音卷走了。
可不用喊。
北境军号响了,渔船鸣笛,孩子们唱起《歌唱祖国》,老支书哑着嗓子吼:“起——”
**同一时刻,边境雾没散,一条加密电文穿过干扰频段,落进军区终端——代号“破晓”,行动开始。
**
林骁踩着碎石往前摸,战术靴压得石子咔咔响。
猫在墙外,耳麦里低声报:“目标在二楼左三,主机灯亮着。”
晨雾里飘来咖啡味——敌人正偷懒,挺好。
“三、二、一。”他一挥手,爆破手炸开后门。
95式端在胸前,他冲进去,两个黑夹克正盯着电脑,屏幕上是秦翊躺在IcU的画面:脸白得像纸,手上插着针管。
“操!”他一脚踹翻椅子,枪顶住那人后颈。
另一个想掏家伙,被队友一枪托砸趴下。
他抢过主机,视频跳出:鸭舌帽男冷笑:“‘烬燃’失败就启动b方案——抹黑老兵,搞垮信任。”
“录下来。”他咬牙,关节捏得发白。
三个月前矿道里,秦翊就是为截这种指令中弹的。现在还来?
他拔刀,“咔”地切断电源:“资料打包,送法庭。”
“长官,主机可能自毁……”
“老子让你打包!”他吼完,突然泄气靠回椅背。
窗外,远处山巅国旗正升起,红得像烧不尽的火。
**他呼出一口白气,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和矿道里秦翊抬手拦他的动作,一模一样。
**
“队长,”他点了根烟,烟雾糊了眼,“这次不用你挡了,我给你守着。”
IcU里,消毒水混着晨光飘进来。小豆把听诊器贴在秦翊胸口。
心跳“咚、咚、咚”,比昨天快了两拍。
监护仪脑电波六点十七分准时波动——正好是蛟龙队升旗的时间。
她掏出mp3,耳机线缠在手指上——是陈铮最后一次点名录音:“陈铮,到!”“王虎,到!”“秦翊,到!”年轻的声音混着跑步声,像跳动的音符。
她轻轻把耳机塞进秦翊耳朵。
蜂鸣器突然尖了一声,她手一抖——秦翊那只受伤的手,正微微抽动,食指蜷着,像在敲什么。
“是点名。”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泪掉下来,“陈铮到,王虎到,秦翊……”哽住了,“秦翊,该你了。”
听证会上,苏岩站投影前,激光点停在“烬燃”潜艇声呐图上。
“九月十七日凌晨,07、09舰表面演练搜救,实际锁定了靠近渔区的‘灰隼’。”他调出数据流,“民间通信异常,和秦翊的声纹完全对得上。”
画面一换,音频响起:先是电流声,接着渔歌、马头琴、评弹,最后十万个人合唱:“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全场静了。主审官推眼镜:“你擅自调动舰队……”
“报告!”苏岩打断,“我调的不是舰队,是所有军人的眼睛。他们要烧我们的碑,毁我们的旗,谁穿军装的,都得把眼睛瞪圆了。”
三天后裁定下来,他在码头站着。
海风吹起帽檐,国旗猎猎响。
他掏出军牌,叩了三下——蛟龙队归队暗号。
“老秦,”他望着海平线,“你看,天快亮了。”
**几乎同一分钟,七省守陵广播同时响起——是蛟龙队晨训铃的变奏。
学生、渔民、老兵纷纷起身,按预案点亮灯火。
**
阿龙之子带百名学生列队碑前,晨读声像涨潮的海:“陈建国,1945年松山战役牺牲……”“李淑兰,1951年送粮途中遇袭……”每念一个名字,就点一盏灯。
火苗晃,不灭。
镜头拉远——北境灯火连成星河,南方漫过梯田,东海漂成虹,西南灯笼爬满山。
七省守陵点的光连成一片,像条燃烧的长城,从漠河烧到三亚,从高原烧到海边。
重症室窗台,那只喜鹊又来了。
歪头啄玻璃,扑棱棱飞走。阳光洒在秦翊脸上。
他嘴唇极轻地颤了下,像在说话,又像笑了。
老海的声音响起,带着海风咸味:“你说火种会灭?可你看,点灯的人来了。”
风停了。国旗彻底展开,红得刺眼。新的一天开始了。
监护仪警报低了一度,像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豆握着他手,抬头看见他眼皮底下的影子动了动——像是要醒,又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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