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踩着碎石往教堂遗址走,雪被靴子碾得咯吱响。
他抬头看那座破旧的钟楼,钟摆还在晃,声音混着风,像极了当年蛟龙队早训的号子。
三天前布防时,老海塞给他一包姜茶:“这钟摇了八十年,偏你们来就出事?”现在监测屏上红灯狂闪,他后脖颈直冒冷汗。
“分队长!”大奎在对讲机里吼,“震动慢了0.8秒,还带电流!”
林骁手指猛敲战术板——秦翊昏迷前写的“钟声不对”突然蹦出来,当时他还以为是血糊了眼。
“封五百米,民兵守外圈,我们上钟楼。”他扣上面罩,风雪砸在护目镜上,顺着锈梯往上爬,每一步都像踩在快散架的铁架子上。
大奎用手电照钟摆轴心,呼吸一僵——那道蓝光,是电磁脉冲。
“灰鸦3!”阿龙之子的声音从耳麦炸进来,“跟我爸当年截获的信号一样!他们要用钟声引爆山里的纳米炸药!”
林骁拳头攥紧。那玩意儿碰一下都可能炸,剪线都不顶用。
“断动力,别动本体!”阿龙之子喊,“震幅一变就全完!”
手套早被划破,林骁指尖摸进齿轮组,寒气顺着胳膊往上窜。
他想起秦翊教拆坦克时的话:“机器是死的,声音是活的,听,跟听心跳一样。”
风雪猛地一吼,林骁闭眼。
咔嗒声里,他听见一丝异响——第三层齿轮间,像有只蝉被捂住了嘴。
他抽出匕首,反手插进缝里,金属刮擦的尖啸刺得耳朵疼。
“要打雷了!”大奎在底下喊。
林骁抬头,乌云裂开一道银光——他猛地记起秦翊说过:电磁锁最怕高压。
雷落下的瞬间,他手腕一拧,刀尖蹭过锁芯——“咔”一声混在炸雷里,齿轮戛然而止。
警报线开始回落,大奎刚要喊,声音就被风雪吞了。
林骁瘫坐在边上,看着钟摆停在十二点,冰碴掉进领子,激得他一哆嗦。
三个小时后,他作战服还没换,汗湿的地方全结了冰。
兜里的姜茶包还揣着,潮乎乎地贴在胸口,像封没寄出去的信。
“苏岩,私自留录音,你知道违规吧?”审讯室灯光刺眼,苏岩手压着三层防水布裹着的U盘。
三天前调查组冲进来时,他正盯着海图,七个红圈,全是秦翊昏迷前听到异常震动的点。
“凭什么说境外插手?”审讯官笔尖敲桌,跟他心跳一个节奏。
他不说话,打开平板,音频开始播。
先是监护仪的嘀嘀,接着是秦翊喘得像被掐住喉咙;然后是北境地道里的枪机震颤,混着霉味钻进耳朵;最后是百万人大合唱,《英雄赞歌》的声浪在频谱上掀起金波。
“一个人能骗你,”苏岩嗓子哑得像砂纸,“一百万人的脉搏不会。”
空调忽然停了,窗外树叶沙沙响。
记录员抬头,看见主审官喉结动了动,笔尖在“严重违纪”上戳了个洞。
“阿龙哥!滇西直播炸了!”小陶一声喊,阿龙之子差点摔了设备。
手机屏幕上,绿毛主播举着洛阳铲,烈士碑上画了个叉。
弹幕刷着“拆碑挑战”“流量密码”,他指甲掐进掌心——三个月前他在陵园摸陈铮军徽,老人说:“这些孩子,连张彩照都没留下。”
他没报警,先翻秦翊的录音。
最后清醒那次,秦翊抓着他手说:“阿龙……要是有人动碑……”警报盖住了后半句。
他拖到结尾,杂音里飘出两个字:“童声。”
他忽然想起秦翊笑骂:“你这耳朵,不去监听真是浪费。”
他打开音乐软件,选了一段童声版《英雄赞歌》,把秦翊的录音嵌进去。
上传前,他打下标题:“你听,英雄在说话。”
两小时后,手机爆了——弹幕全是“听见了”“碑在,人就在”,老兵家属晒家书,在碑前念:“娘,我守的界碑,比咱家后山树还高。”
深夜十一点,平台客服来电:“内容已删,我们配合查Ip。”
阿龙之子看着地图亮起的红点——某国文化参赞处,嘴角扯了一下。
他掏出陈铮的军徽,磨得发亮,贴在脸上,像块还温着的炭。
IcU里消毒水味浓得呛人,小豆白大褂兜里揣着体温枪,半小时一测。
她调着脑电仪,绿色曲线突然一抖,像风吹草动。
“滴——”
她屏住呼吸。
秦翊右手无名指动了,三下,两秒一停——那是蛟龙队的“确认暗号”,他当年亲口教的。
“不可能是反射……”她低声说,“除非他在听什么?”
她瞥见床头播放器:【陈铮点名录音 · 循环中】。
心里一震:“他……能听见外面?”
她立刻调出全国守陵直播安排,接入音频流。
北方分会场,小号手一滑,音慢了半拍。
她导入频谱仪,对比原始旋律——第七小节,有个细微凹陷,像音符被人戳了一下。
“第七个音符错了……”她懂了。
手速飞快发加密信息,林骁电话立马打进:“矿道外供电箱有干扰器,拆了!”
她回头看向病床,月光照在秦翊脸上,嘴角似乎轻轻扬了下,像雪落在松针上,还没化,就被风吹走了。
小豆收拾病历,天边刚露白。
她掏出手机,设了个六点十七分的闹钟,铃声是陈铮当年点名的录音。
“秦翊!”
“到!”
“林骁!”
“阿龙!”
她调低音量,放在床头。
天快亮了,她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回应,混在仪器嘀嗒里——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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