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密云峡谷两侧的高地上就弥漫着紧张的寂静。
何大清趴在西侧高地的伪装网后,指尖扣着对讲机,目光死死盯着峡谷入口。
那里的尘土正缓缓扬起,日军中路军的先头部队,正以松散的阵型踏入这片预设的死亡陷阱。
作为日军华北攻略的核心力量,中路军2万精锐自恃装备精良,压根没把热河的“土八路”放在眼里。
坦克纵队在前开路,12辆九七式坦克排成两列,履带碾过峡谷石板路时发出刺耳的“咔嚓”声,却没派一辆装甲车提前探查两侧高地。
步兵跟在坦克后方,队列稀稀拉拉,有的士兵背着步枪叼着烟,有的甚至凑在一起说笑,腰间的刺刀晃悠悠地挂着,毫无战斗戒备。
联队指挥部的装甲车夹在队伍中段,车顶上的观察哨只是随意扫了眼两侧山坡,连望远镜都没举起。
在他们眼里,能打败坂田联队的,不过是运气好的散兵,绝不可能挡住装备重炮和坦克的正规精锐。
“鬼子够狂的,连侦察都省了。”趴在何大清身边的瞄准手小李压低声音,手指微调激光瞄准仪,红色的光点悄无声息地落在第一辆坦克的引擎盖上,“何司令,所有炮位都准备好了,瞄准点全标好了。”
何大清看了眼怀表,时针刚指向七点半——按侦察兵传回的情报,鬼子行军速度比预计快了15分钟,显然是想赶在中午前穿出峡谷。他对着对讲机沉声道:“各组注意,等鬼子主力进入峡谷中段,听我指令开火,谁都不准提前暴露。”
峡谷里的日军还在推进,坦克的轰鸣声渐渐填满整个峡谷,步兵的脚步声和说笑声顺着风飘上高地。
当最后一辆装甲车驶过峡谷入口的巨石时,何大清猛地按下对讲机:“老赵,开火!”
西侧高地的四门火箭炮率先轰鸣!12根炮管同时喷出橘红色火焰,48发火箭弹拖着白色尾焰,像一群呼啸的铁鸟,沿着激光瞄准的轨迹扑向峡谷。
东侧高地的火箭炮紧随其后,又是48发火箭弹升空,两道弹幕在峡谷上空交汇,形成一张覆盖整个日军阵型的火网。
“轰隆——轰隆——”
第一波火箭弹落地时,整个峡谷都在震动。落在坦克集群里的火箭弹直接掀飞了两辆坦克的炮塔,金属碎片混着浓烟冲天而起,燃烧的机油顺着石板路流淌,点燃了旁边的步兵队列。
落在步兵密集区的火箭弹更是炸开了花,每一发都能清空半径十米内的生命,残肢、步枪、钢盔被气浪抛向空中,又重重砸在地上,惨叫声瞬间盖过了坦克的轰鸣。
日军的阵型瞬间乱成一锅粥。前队的坦克失去指挥,有的原地打转,有的试图倒车,却被后面的步兵堵住去路。
中间的指挥部装甲车被一发火箭弹擦中侧面,车门变形,里面的军官连滚带爬地钻出来,刚想举刀喊话,就被吕卫国的狙击小队盯上——王锐的Awm一声脆响,子弹穿透他的钢盔,鲜血溅在装甲车的装甲上。
“第二轮齐射!”何大清盯着峡谷里的混乱,再次下令。此刻高地上的队员们正争分夺秒地装填火箭弹,老赵带着运输组的人扛着弹药箱跑过来,汗水浸透了军装,却没人敢放慢脚步:“何司令,弹药够!再给鬼子来一波狠的!”
又是96发火箭弹升空,这次的目标是鬼子的后队——何大清要彻底封死他们的退路。火箭弹落在峡谷出口附近,炸开的碎石和弹片形成一道临时屏障,试图逃跑的日军被拦在屏障后,成了突击队员的活靶子。
吕卫国带着30名突击队员从东侧山坡滑下,举着机枪扫射,手榴弹像雨点般扔向慌乱的日军,“缴枪不杀!”的吼声在峡谷里回荡,却没几个鬼子敢停下——他们早已被火箭炮的威力吓破了胆,只想着往峡谷外逃。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峡谷里的枪声渐渐稀疏。何大清从高地上下来时,脚下的石板路早已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烧毁的装备。
12辆坦克只剩3辆还保持着完整车身,却都成了瘫痪的废铁;20辆装甲车要么被炸毁,要么被遗弃在路边;满地的步枪、弹药箱、钢盔,成了这场战役的“战利品”。
“司令!鬼子跑了大概三百多人,往承德方向逃了!”侦察兵跑过来汇报,脸上带着兴奋,却也难掩疲惫,“咱们的人轻伤了十几个,是跑下去山的时候摔得,没人牺牲!就是……火箭弹剩得不多了。”
何大清走到弹药箱旁,打开一看——原本200发的火箭弹,此刻只剩下50发,弹药箱上还留着战斗时溅上的血迹。
他拿起一枚火箭弹,指尖拂过冰冷的弹身,心里清楚:这150发火箭弹,换来了两万精锐的溃败,值,却也让后续的战斗少了最关键的威慑力。
“把能用的装备都收拢起来,轻伤的队员先回营地休整,重伤的……”何大清顿了顿,看向远处正在清理战场的队员,“让后勤队优先救治,咱们的弹药得省着用,接下来还要面对鬼子的东路军和西路军。”
吕卫国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怎么说,这仗打赢了!中路军垮了,鬼子的华北攻略至少得推迟半个月,北平那边也能喘口气了。剩下的50发火箭弹,咱们留着关键时候用,总能再想办法。”
峡谷里的风渐渐吹散了硝烟,阳光透过峡谷顶端的缝隙照下来,落在满是残骸的石板路上。
何大清看着队员们忙碌的身影,又望向承德的方向,逃跑的三百多日军肯定会搬救兵,但他不后悔。
只要能守住热河,能为北平争取时间,哪怕弹药耗尽,他们也会用步枪、用手榴弹,甚至用刺刀,把鬼子拦在这片土地之外。
“通知延安,密云峡谷伏击战胜利,中路军溃败,请求补充弹药支援。”何大清对着对讲机说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更带着坚定,“另外,让戴大哥的人盯着承德方向,一旦有鬼子援军动向,立刻汇报。”
这场仗,是胜利,也是新的开始。弹药虽剩不多,但他们有打垮两万精锐的信心,有凝聚一心的队伍,更有守护家国的决心——接下来的仗,再难打,他们也会接着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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