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泽的诱惑与丘陵族的威胁如影随形,林岩深知“无铁不兴”——没有钢铁,既守不住初生谷,也拿不下盐泽。他将所有勘探小队划归泽统一调度,以初生谷为中心,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辐射搜寻铁矿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支向东探索支流峡谷的小队,在一处陡峭峭壁下,发现了赤褐色的矿脉露头——矿石敲开后,内部呈现出暗红色的金属光泽。队员们就地升起篝火,将矿石与木炭混合煅烧,冷却后竟得到了小块铁渣!经林岩确认,这是品位不低的赤铁矿,虽储量不及龙城时期的矿脉,但足以支撑初生谷当前的冶炼需求。
这片发现矿脉的峡谷被命名为“黑石谷”,可新的难题接踵而至:黑石谷距离初生谷需两日路程,地处初生谷与河畔族领地之间,更靠近丘陵族的活动范围。在此建立矿场和冶炼点,无异于将要害暴露在潜在敌人眼前,随时可能遭遇袭击。
共议会围绕“是否开发黑石谷”展开激烈争论,最终达成共识:风险与机遇并存,铁矿是崛起的根基,必须冒险拿下。泽随即在原有巡逻队基础上,组建了五十人的“初生卫队”——队员清一色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和身手矫健的逐风者,配备最新锻造的铁制长矛、短刀和加固的皮甲,首要任务便是护卫黑石谷的采矿与冶炼安全。
与此同时,林岩带领工匠们在初生谷西侧的溪流旁重建高炉。借鉴龙城的冶铁经验,他们将高炉建得更矮更粗,以适应本地燃料;改进了双动风箱,用坚韧的韧藤和兽皮制作风囊,鼓风效率大幅提升;还尝试将河畔族提供的耐烧芦苇杆混合木炭作为燃料,进一步提高炉温。
当第一炉赤红色的铁水从竖炉底部缓缓流出,顺着陶制管道注入模具时,整个初生谷都沸腾了!族人们围在高炉旁,欢呼声响彻山谷——这浑浊的铁水,虽品质粗糙、含杂质较多,却意味着他们重新掌握了文明崛起的核心力量!工匠们趁热打铁,连夜锻造出第一批铁制工具:锋利的铁斧、耐用的铁锄、坚固的凿子,以及寒光凛凛的铁矛头和箭簇。
铁器的复苏让初生谷的战斗力和生产效率倍增:农夫用铁锄开垦田地,效率比石锄、骨锄提高三倍;矿工用铁凿开采矿石,不再受限于表层矿脉;初生卫队换上铁制武器,士气空前高涨。
黑石谷的烟火、往返的运输队伍,终究没能瞒过丘陵族的眼睛。这个以狩猎为生的部落,早已将初生谷视为潜在的猎物,伏击只是时间问题。
一日清晨,一支由十人组成的初生卫队小队,护送着工匠前往黑石谷轮换,途经一片茂密的丘陵林地时,危机骤然降临!
“咻!咻!”数支石矛带着破空声从树林中射出,瞬间刺穿了两名队员的皮甲。紧接着,数十名身材高大的丘陵战士如同鬼魅般跃出,他们穿着杂色兽皮,脸上涂抹着黑黄相间的条纹,嚎叫着投掷石斧、标枪,随即挥舞着沉重的木棒和黑曜石砍刀冲了上来!
丘陵战士个个悍不畏死,配合默契,瞬间将卫队小队分割包围。初生卫队的队员虽装备了铁制武器,却因地形陌生、猝不及防而陷入被动——一名战士用铁矛刺穿了一名丘陵战士的胸膛,自己却被侧方飞来的石斧砸碎肩胛骨;另一名战士凭借铁刀砍断对方的木棒,却被三名丘陵战士围殴,最终力竭倒地。
激战半个时辰,当泽率领二十名援军循着厮杀声赶到时,战场已是一片狼藉:五名初生战士倒在血泊中,八具丘陵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幸存的卫队队员人人带伤,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后怕。
这是初生谷西迁以来,第一次付出如此沉重的伤亡代价。丘陵族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了他们的敌意与威胁。
五名战士的牺牲,在初生谷点燃了复仇的怒火。共议会上,年轻战士们拍着石桌怒吼:“杀去丘陵族的营地!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我们有铁器,怕他们不成!”激昂的声音此起彼伏,连一些老族人也点头附和。
但冷静的声音并未消失:“我们还不知道丘陵族的营地在哪、有多少人,贸然进攻只会落入陷阱!”“黑石谷的矿场还需要人守护,分兵出击太危险!”“河畔族态度不明,万一他们和丘陵族勾结,我们腹背受敌怎么办?”
泽站在众人中间,脸色铁青——死去的战士中有他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他比谁都想复仇,但作为卫队统领,他必须对整个谷地的安全负责。
林岩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仇恨需要用血洗刷,但莽撞只会流更多的血。”他看向泽,眼神坚定:“你挑选二十名最精锐的斥候,换上轻便装备,潜入丘陵地带侦察。找到他们的主营地,摸清人数、巡逻路线、防御弱点,把一切都摸清楚!”
他转向工匠头领:“加快铁甲和强弩的打造!用最好的铁料,给卫队每人打造一套镶铁皮甲,再锻造十具小型弩炮,运到黑石谷防守!”
最后,林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语气森然:“这一次,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等侦察清楚,备好武器,我们不仅要赢,还要打得他们胆寒,打得他们再也不敢踏入我们的地盘半步!”
铁与血的序幕已然拉开。初生谷在失去龙城后,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战争考验。是退缩偏安,还是亮出獠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杀出一条生存之路?答案,将由手中的铁器和心中的勇气来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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