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碍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块排骨塞进嘴里,擦了擦嘴,才站起身。
不动声色地把尚婉绫挡在身后。
“现在滚,还来得及。”
吴碍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扫过那三个体育生,没半点惧色。
为首的男生哈哈大笑,突然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栏杆上,钢管“哐当”一声凹下去一块。
尚婉绫吓得抓紧了吴碍的衣角,指尖都在发抖。
“怕了就给老子叫声爹!”
郑伯文躲在体育生后面叫嚣。
“不然今天让你爬着出天台!”
吴碍突然笑了,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递给尚婉绫:“你待会儿数到三,就捂住眼睛,别睁眼。”
“一。”
为首的体育生怒吼着冲过来,拳头直逼他的脸。
“二。”
吴碍侧身躲开,手肘狠狠砸在对方肋下,体育生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
“三。”
等她颤抖着松开手,天台的地上已经躺了两个体育生,剩下一个站在原地不敢动。
吴碍正拎着郑伯文的衣领,把他半个身子悬在天台栏杆外面。
下面是三层楼的高度,郑伯文吓得腿都软了,眼泪鼻涕一起流。
“再找老八麻烦,再敢欺负女生。”
吴碍的声音轻得可怕,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我就直接把你扔下去,信不信?”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马上要高考了,我不想出事啊!”
郑伯文哭喊着求饶,声音都变调了。
吴碍把他扔回地上,拍了拍手,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尚婉绫。
“别愣着了,下午考试要迟到了。”
尚婉绫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怀里还紧紧抱着吴碍的校服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她偷偷凑到领口闻了闻,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气息,让她的脸瞬间红透。
走在前面的吴碍突然回头,看了眼她怀里的外套,递过来一张折好的纸条。
“专心考试,别想别的。”
尚婉绫打开纸条,上面画着那道立体几何的完整解题步骤,连向量计算的细节都标得清清楚楚。
她抬头看向吴碍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吴碍的成绩确实偏科得厉害,数学能考140多分,英语却只有27分。
用老八的话说:“他的数学是学霸教的,英语是用鸡霸学的”。
数学试卷发下来,尚婉绫一眼就看到最后那道立体几何题,和吴碍讲的一模一样。
她咬着笔帽,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脑子里全是吴碍在便当盒盖上画图的样子。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尚婉绫长舒一口气。
收拾好东西就往吴碍的教室跑,却发现他的座位已经空了。
“你找吴碍啊?”
老八收拾着书包,笑着说。
“他交卷就走了,估计又翻学校后墙出去抽烟了,这是他的老习惯了。”
尚婉绫抿了抿嘴,抱着校服外套,快步往学校后墙跑。
果然,墙根下的老槐树下,吴碍正靠在树干上,指尖夹着一支烟。
风吹得他的校服下摆轻轻晃,神情惬意得很。
“吴碍!”
尚婉绫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把校服递给他。
“你的衣服。”
吴碍接过外套,随手搭在肩上:“考得怎么样?最后一道题做出来了?”
“做出来了!”尚婉绫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开心,“多亏你教我,不然我肯定又要空着了。”
“嗯。”
吴碍低头弹了弹烟灰,烟蒂落在地上,被他用脚碾灭。
“那个……”尚婉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郑伯文他们会不会再找你麻烦啊?刚才他们人那么多……”
“无所谓。”
吴碍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刚才在天台上把人拎出栏杆外的不是他。
“他要是再敢来,下次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可是……”
尚婉绫还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常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发白。
“吴碍!不好了!教导主任找你!郑伯文那孙子去告状了,说你校园暴力,还把他推到天台边上!”
吴碍嗤笑一声,把烟头摁灭在老槐树的树干上,烟蒂碾成碎屑。
“行,我去会会他。”
尚婉绫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指尖攥得发白。
“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以作证,是郑伯文他们先挑事的,你只是自卫!”
吴碍低头看她,眉头微微皱起:“不用。”
“可是……”尚婉绫还想争辩,怕他被教导主任冤枉。
“你回教室。”
吴碍打断她,“这事跟你没关系,别掺和。”
尚婉绫张了张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最终只能松开手。
“那你……别跟主任吵架。”
吴碍“嗯”了一声,转身往办公楼走,没回头。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郑伯文正站在桌旁。
脸上挂着夸张的委屈表情,眼眶还故意揉得发红。
见吴碍走进来,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
这次有三个体育生作证,吴碍肯定跑不了。
“吴碍!”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语气严厉。
“有人举报你在天台殴打同学,还把郑伯文拎到栏杆边威胁要扔下去?”
吴碍双手插兜,靠在门框上,神色淡漠:“他先在走廊骚扰田梦依,我只是让他道歉。”
“道歉需要动手?需要把人往楼下推?”
教导主任拍了下桌子。
“校园暴力是严重违纪,马上要高考了,你就不能安分点?”
“哦。”
吴碍抬眼,语气没什么起伏。
“那主任打算怎么处理?记过?还是劝退?”
教导主任被他问得一噎,手指顿了顿,最终摆了摆手。
“这次就算了,马上毕业了,不想影响你高考。”
“谢谢主任。”吴碍语气没什么变化。
郑伯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跳起来喊道。
“什么叫算了?他差点把我扔下楼!我有证人!那三个体育生都能证明!”
“学校天台没装监控,就凭你们几个人的话,怎么认定是吴碍先动手?”
教导主任脸色沉了沉,“再说,刚才我问过田梦依,是你先语言侮辱她,吴碍才出面的。”
看着郑伯文不服的样子,吴碍不禁心里暗笑。
还想跟我斗,不知道教导主任跟我穿一条裤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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