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吴碍有气无力地接起。
“我靠!碍哥!你丫还活着呢?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哥们儿以为你让人煮了!”
老八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赶紧的!收拾收拾出门!热公馆走起!”
“不去…没心情。”吴碍翻了个身,想挂电话。
“别啊!热公馆,温泉游泳自助餐!给你半小时,楼下等你,不去不是兄弟!”
老八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噼里啪啦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碍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有点心动。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胡乱套了件t恤短裤下了楼。
老八打了辆车,顺便给吴碍接上。
一路上,老八插科打诨。
拼命活跃气氛,吴碍也只是勉强应付着。
到了热公馆,两人先去游泳,吴碍心不在焉地游了几个来回就趴在池边发呆。
老八又拉他去打台球,吴碍也是失误频频。
“喂,碍哥,你今天状态不对啊?”老八一边精准地一杆进洞一边问。
吴碍没精打采地杵着球杆:“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玩了一身汗,两人去泡温泉。
氤氲的热气稍微驱散了一点吴碍心头的郁结。
他靠在池边,闭上眼睛。
“吴碍…我们分手吧…”
吴碍猛地惊醒,分手的场景始终环绕在他的脑海里,诗娴的说的话依旧清晰。
晚上吃自助餐的时候,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吴碍总算有了点食欲,拿了不少东西。
吃着吃着,他忽然想起什么,问老八:“你之前不是说考完试要跟你家若云出去旅游吗,怎么还没走?”
老八正跟一只大闸蟹较劲,头也不抬:“这不是得等填完志愿嘛!万一有点啥变动呢?”
“那啥时候出发啊?”
“定了,过两天就走!你今天不来见我,都约不到我了好吗。”
“那真是谢谢你了。”吴碍笑了笑。
老八啃完蟹腿,看着吴碍。
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碍哥,说真的,你跟诗娴最近怎么样?那天之后联系了吗?”
提到诗娴,吴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冰啤酒灌了一大口,眼神黯淡下来。
“分了。”
“又分了?”
老八惊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为啥啊?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分了?她提的?”
吴碍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包括去诗娴家吃饭,看到童年照片。
以及最后诗娴说的那些话,都原原本本地跟老八说了一遍。
老八听完,沉默了良久。
眉头紧紧皱起,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喃喃自语道。
“怎么感觉这故事,跟郭怡那会儿有点像啊…”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就餐环境里,吴碍听得清清楚楚。
“郭怡?”
吴碍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住老八。
“跟郭怡又有个蛋关系了?怎么还他妈有她的事?”
老八脸色一变,瞬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赶紧低下头假装扒拉盘子里的菜,支支吾吾地想圆回来。
“啊?没…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吃菜吃菜!”
老八越是这样,吴碍越是起疑,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他猛地伸手,一把按住老八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老八疼得龇牙咧嘴。
“田梦依!”
吴碍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死死锁住他。
“你他妈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跟郭怡有点像?郭怡到底为什么跟我分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老八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手腕又被捏得生疼,知道今天这事是糊弄不过去了。
下一秒,老八一把推在吴碍身上。
由于惯性,吴碍向后倒去。
整个人连同椅子倒在了地上,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你!”
老八揉着发红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声音低沉而快速。
“郭怡不是不喜欢你了才跟你分的手,是她家里非要送她去日本留学。
她拗不过,又怕你知道了会难过,会耽误你艺考和高考。故意说了那些狠话跟你分手的。”
吴碍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马勒戈壁的,不合理啊,说了狠话我不是会更难过吗?”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郭怡是移情别恋,或者是厌倦了。
那份被无缘无故分手的屈辱和不解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疤。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吴碍的声音因为震惊而颤抖。
老八低下头,声音更小了:“你俩分手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啊,但是当时你不是气头上吗,就没和你说。”
“还有呢?!”
吴碍逼问,他感觉老八还有事瞒着他。
老八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极其难以启齿。
但在吴碍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她还是闭着眼,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了出来。
“那天你被封在楼里,不是让我把她劝走吗,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
“孩子她打掉了,祝你前程似锦。”
“孩子…打掉了?”
“是的,她怕我不信,还拿出来医院的单子,说让你不用担心了,也不用再防着她了。”
“她他妈真怀孕了啊!”
一直以来,吴碍都觉得郭怡是一个不自爱的人,怀孕只不过是她的借口。
第一种可能,和别人乱搞有了孩子,找吴碍接盘。
第二种可能,假怀孕找吴碍骗钱。
听到这话,老八调侃道:“碍哥你也是真的牛逼,一发入魂,有两下子。”
“打掉了…”
吴碍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郭怡一个人独自承受了这一切,还为了不耽误他考试,选择了隐瞒和离开。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说!”吴碍的声音有些嘶哑。
老八被他吓得够呛,急忙解释:“她不让我说我也没办法啊。她让我发誓保密,我真他妈没辙啊碍哥!”
吴碍踉跄着后退,巨大的信息量和被隐瞒的真相几乎要将他击垮。
“而且…就你这性格…”老八撇了撇嘴,“跟你坦白你反而更容易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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