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狂欢如同永不落幕的戏剧。麦迪逊广场花园外的街道上，蓝色的彩带堆积了足有半英寸厚，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热狗的混合气味。游行花车缓缓驶过第七大道，李特站在最前方那辆镀金的花车上，单手举着奥布莱恩杯，另一只手向人群致意。
“mVp！mVp！mVp！“
呼喊声浪几乎要掀翻曼哈顿的摩天大楼。一个穿着77号球衣的小男孩被父亲扛在肩上，手里举着歪歪扭扭的纸牌：“李是我的英雄“。
就在花车驶过麦迪逊广场花园正门时，顶层那间可以俯瞰整个广场的办公室里，气氛却与窗外的热烈截然不同。
詹姆斯·多兰站在单向玻璃窗前，指尖的雪茄升起袅袅青烟。他注视着楼下那个被万众簇拥的身影，眼神复杂。
“四年前，也是在这个房间。“多兰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伊塞亚向我保证，这个中国人能改变一切。当时他如何眉飞色舞地描述着那个年轻人，如何说服我同意那笔先签后换的交易。”
唐尼·沃尔什坐在真皮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作为曾经步行者球队的管理层，他也清楚地记得他和伯德商谈的那一天。
“伊塞亚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沃尔什谨慎地选择着措辞。
角落里的理查德·韦斯利轻轻搅动着咖啡勺。这位商业运营副总裁是华尔街出身，他放下银勺，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确实改变了一切。“韦斯利的声音很平静，“看看这些数字吧。“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推到茶几中央。屏幕上跳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
“李特个人品牌Lt77在上个财年为球队贡献了28%的授权收入；他的球衣销量是队内第二名的五倍；他代言的运动饮料在纽约地区的销量超过了佳得乐...“
沃尔什忍不住打断：“这些都是好事，理查德。赢球能解决所有问题。“
“真的吗？“韦斯利微微前倾身子，“那么请解释一下，为什么球队商店里李特个人品牌的产品销售额，已经超过了尼克斯官方产品的销售额？为什么赞助商开始指名要李特单独出席商业活动，而不是以球队名义？“
多兰转过身，雪茄的烟雾在他脸前缭绕：“说下去。“
“詹姆斯，我们正在失去对资产的控制。“韦斯利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李特不再只是一个球员，他是一个衍生的商业帝国。而这个帝国的中心，恰好是我们的球队。“
窗外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李特正在花车上做出他标志性的庆祝动作——右手在胸前轻点两下，然后指向天空。
“他在做什么？“多兰眯起眼睛。
沃尔什解释道，“意思是这是我的城市。“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韦斯利恰到好处地打破了沉默：“2010年自由市场，可能是我们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最后机会。“
他调出另一组数据：“勒布朗·詹姆斯的合同明年到期。虽然他在季后赛从未战胜过李特，但他的全球影响力、商业价值，以及最重要的——他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沃尔什皱起眉头：“你想用勒布朗取代李特？你疯了吗？李特为我们带来了两座总冠军！“
“不是取代，是制衡。“韦斯利纠正道，“想象一下，如果勒布朗来到纽约，我们将拥有联盟最耀眼的两颗明星。更重要的是，他们将互相制衡，而权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多兰，“将重新回到应该掌握它的人手中。“
多兰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荡漾。
“勒布朗会想来纽约？而且在李特的阴影下？“
“这就是最精妙的部分了。“韦斯利露出微笑，“我们可以告诉勒布朗，他将成为球队的新核心。同时告诉李特，我们希望留住他，如果他主动降薪，那纽约将组建历史上最强大的双人组合。“
沃尔什难以置信地摇头：“你以为他们是棋子吗？任由你摆布？“
“在NbA，每个人都是棋子，唐尼。“韦斯利冷静地说，“区别只在于，有些人以为自己在下棋。“
楼下又传来一阵欢呼。李特正在把冠军奖杯递给路边的一个小球迷，允许他触摸奖杯。这个画面被无数手机拍下，在社交媒体上疯狂传播。
多兰注视着这一幕，眼神深邃。他想起了四年前，伊塞亚·托马斯是如何在这个房间里向他描绘的蓝图。当时没有人相信那个年轻人能成为纽约的救世主，包括多兰自己。
但现在...
韦斯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李特最近在长岛购置了一处房产，据说是通过他父亲名下的投资公司购买的。他还在筹划在曼哈顿开设第二家个人品牌的旗舰店。“
多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杯：“所以？“
“所以他在扎根，詹姆斯。“韦斯利的声音低沉下来，“深深地扎根。再过两年，当纽约人提到这支球队时，他们想到的将不再是尼克斯，而是李特的球队。“
雪茄的灰烬无声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沃尔什还想争辩：“但是李特为我们赢得了一切！他是纽约的英雄！“
“英雄？“韦斯利轻笑一声，“唐尼，你还记得帕特里克·尤因被交易时球迷的反应吗？他们烧毁了他的球衣。在纽约，今天的英雄就是明天的叛徒，全看明天的报纸怎么写。“
多兰终于转过身，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继续准备。但是记住，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沃尔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在NbA，忠诚是最容易被交易的商品。
韦斯利满意地收起平板电脑：“明智的决定。我会开始准备相关的方案，确保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当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多兰再次走到窗前。游行已经接近尾声，李特正在向球迷做最后的致意。阳光照在那个年轻人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在NbA，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多兰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冠军会褪色，英雄会老去，但球队永远在那里——或者说，球队的主人永远在那里。
他举起酒杯，向窗外的身影做了一个无声的致意。
“敬纽约的真正主人。“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这所办公室外，伊塞亚·托马斯正默默注视着这间屋子。这位将李特带到纽约的幕后推手，如今已经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多兰，也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联盟的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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